王重阳唯恐他们有变数,一旦他们四人再萌生了去意,只怕再也难以阻止,况且如今自己内力已竭,便道:“四位前辈能想通自然好,报仇之事不在一时,咱们大可去到泰山后,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再请他做定夺,不是吗?”
糊里糊涂四人均想也是,如果现在四个人去找封于平,那是一点儿活路都没,倘若联合各大门派的高手一起,说不定还能亲手血刃此人,为师兄报仇。
蓝非英听得他们不再打斗,道:“慕容小兄弟,咱们过去吧。”然后却发现慕容飞云并没有理会他,连着叫了三声,也无人应答。
此时王重阳也发现了异状,见慕容飞云不在蓝非英身旁,暗叫糟糕:“莫非又是去找他兄长报仇?”念及他的安危,正要动身去找寻他,随即一想:“我此时若是去找飞云,难保糊里糊涂四人不会去找封于平,他们四人若是去了找封于平,方才我岂不是做了无用功?”权衡轻重,心里又知慕容泰然并不是个会杀害飞云的人,走到了蓝非英面前,道:“蓝兄不必担心,飞云是回去终南山了。”
众人知道慕容飞云武功不算差,遇上一般的歹人也能随便应付,也不担心。一宿无话,在原地睡了一晚。
这一夜,王重阳还是放心不下飞云,暗忖:“他终究算是我半个徒弟,慕容泰然虽然不至于杀害他,但南宫宇和封于平却不一定了。”趁着糊里糊涂四人和蓝非英熟睡之际,独自启程寻找慕容飞云。
慕容飞云当时见王重阳和糊里糊涂四人交起手来,不觉有些烦躁,心里头记恨慕容泰然,但又知道自己武功不及他,越想越烦心,借机离开了众人,一路向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渐渐亮了。
又行了一段路,不觉有些疲困,自是一夜赶路的原因。找了块大岩石小憩了一会儿,睡了一阵,忽听得有人大叫救命,以为是在梦中就不再理会,又过了一会儿,听的那人又在大叫救命,他此时宜听得明明白白,原来是个少女的救命声,登时惊醒,窜起了身子,瞧见不远处有一白衫少女急匆匆,慌张张奔来。
未来得及看清面孔,赶忙过去,问道:“姑娘怎么了?”
那少女见眼前的少年背负着长剑,知道他是个会武功的,急道:“公子救我!后面有个坏人在追我!”
慕容飞云护在这少女身前,道:“别怕,我来打退坏人。”说罢,刷地拔出长剑,道:“姑娘只管在一旁,瞧我怎么收拾他。”
那少女陡遇救星,虽不知对方武艺如何,但却依然相信对方,道:“那人会武功,他杀了我父……”顿了顿,自觉有些失言,道:“他杀了我父亲的几个护院,就是要把我抢去。”
慕容飞云本有一颗侠义之心,自幼受家人的熏陶,豪气登生,道:“不怕,我也会得些武功,一般人伤不了我。”暗忖:“原来是个小贼,欺负的了寻常武师,不算什么高人。”横剑于胸,只等歹人到来。
过的一会儿,忽听的有人哈哈大笑,大步而来,慕容飞云瞧得清楚,原来是个年纪近四十的中年汉子,单手握着倒钩短枪,身形魁梧至极,比他还要高上一个头,体形更是大了三圈不止。这中年汉子又到近处,慕容飞云这才看清,只见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似的。
其实他此时已接近十七岁,身高也差不多七尺有余,颇是高瘦,只是对方太过高大,才显得他小。
那中年汉子见到了那少女,哈哈大笑,道:“小美人,这下你跑不了了吧。”
慕容飞云抬手一指,剑尖指着对方的脖子,道:“什么人,在这撒野?”
那中年汉子瞧了一眼慕容飞云,见他不过十六七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禁讥笑道:“哦?英雄救美吗?”
慕容飞云怎容他如此讥嘲,长剑一挺,斜着走三步,铮的一声,刺向那歹人的小腹,这一式是“太乙剑法”中的“潜行于中”。
那中年汉子斗然一惊,万料不到这个少年的剑法竟然颇有法度,眼见长剑已刺来,身子往一旁闪避。慕容飞云冷哼一声,捏个剑诀,长剑转了个圈,使出一招“道法自然”,全真弟子入门后第一学的是修道,第二则是“太乙剑法”,要看全真弟子武功如何,就得看他“太乙剑法”使得如何,当初慕容飞云在此套剑法上学了一年,依旧未得精髓,后来习得易筋经,打通任督二脉后才觅得了当中的精华,如今一招一式使出来,剑光霍霍,青光闪闪,颇有名师风范。
慕容飞云连着变了三四招,早把对方惊得一阵木然。但那歹人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见慕容飞云剑法出自名家,不想惹事,便有意让他。十余招过后,慕容飞云攻不进去,那歹人也没有还手。
忽听那歹人道:“全真剑法?你是全真弟子?”
慕容飞云道:“算你有些眼力。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那歹人笑道:“听闻全真剑法精妙绝伦,变幻莫测,今日一见,也不过平平尔。可得给王真人丢脸。”
慕容飞云亦不动怒,笑道:“我还没使出全力,对付你也不需要使出全力。”
那歹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真没想到武林后辈有这么狂妄之人,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我,你叫什么名字,快快报上名来,我‘十步短枪’盛凌不杀无名小辈。”
慕容飞云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道:“我是倪叠碟,记住了没?”
那歹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道:“哪个叠哪个碟?单人儿的倪吗?”
慕容飞云噗嗤一笑,道:“我是倪叠碟就是倪叠碟,还哪个叠哪个碟?”
此时一旁的少女也听出来了慕容飞云话中的玄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十步短枪”盛凌心中默念了几遍,才知道对方拐着弯骂自己,要做自己的爹,不禁骂道:“小崽子,真是顽皮得很,我若不是看在王真人的面上,我定不饶你。”
慕容飞云笑道:“不用你饶,我,倪叠碟不用你饶。”
那少女听慕容飞云语言上得寸进尺,甚是好玩,她也是孩子心性,不住地笑乐了。
盛凌骂道:“你的年纪,还是做我儿子吧!”手中短枪倏地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