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重阳宫已经是空无一人,沈离当日见张齐和陈仪被人杀害,心中大是悲痛,查明徒弟的死因,替两个徒弟料理了后事,又到镇上买了两部棺材办丧事。
只见重阳宫前一道挽联,写着“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那自是沈离亲笔写的,王重阳匆忙赶到灵堂,见两幅棺材摆在当中,槅子前面设了两个灵牌,一是‘爱徒张齐之位’,另一个是‘爱徒陈仪之位’。
王重阳见状,悲从中来,回想起和两位师弟一同练功的日子,感叹不已。
慕容飞云、马钰、刘处玄、王处一、丘处机、谭处端、郝大通、孙不二也统统进来跪拜。
这一日,王重阳心神不宁,悲痛不已,没有能吃的下饭,守了一夜的灵。
沈离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走了过去,道:“重阳,你二位师弟命中注定有这一劫,逃是逃不掉的。”
王重阳哀哀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只希望来的时间别那么快,那知道我这一去少林寺,他们俩就遇害。我还记得他们拜师的那一年,他们俩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父母养不起,只能将他们送上咱们全真教来。”
沈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那时候你也来全真差不多两年了。”
王重阳道:“那一年,张师弟十二岁,他从小就长得很胖,也不知道怎么的,家里明明是连米都没有,他还能这么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身体本来就容易长胖,不管怎么吃都会胖,我记得有一次,我骗他说:‘二师弟,师傅说你最近练功不勤,罚你三天不吃饭。’,他还真的就信了,果然三天没有吃饭,可是三天没有吃饭,他竟然还是那么胖,反而没有瘦下来,只是气色不太好。我赶紧跟他道歉,说这是我说的,不是师傅说的。后来,我餐餐都会故意往他碗里夹肉,我知道我这事做的太缺德了。”
沈离道:“你后来跟我说了这件事,我骂了你一顿,说做人不能这样,你二师弟这种胖是一种福相,富贵相。”
王重阳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富贵相,这还算是富贵相吗?”
沈离道:“对比起他小时候的境况,在咱们这的这段时间里,他算是衣食无忧,还学成了一身本领,算是富贵了。”
王重阳道:“三师弟入门是十岁,比二师弟晚来一年,他是家里父母都不在了,靠着大娘养活,那大娘家里也贫寒,养着五个孩子,加上他是六个,负担不过来,那大娘才把他送上终南山。他大娘是个好人,离别的时候从咱们终南山一直哭到山下,显然是舍不得分开,但是为了生活,为了自己的孩子,又不得不将三师弟送来我们这,其实我们师兄弟三人,小师弟是最受我们两个师兄照顾,年纪小,练功勤,肯吃苦,我们都格外喜欢他。”
沈离苦笑道:“你这位小师弟,从小就放牛养猪耕田,个子虽然矮,但却是个很务实的人。”
王重阳道:“是啊,师傅您总说我和二师弟,要是我们再不刻苦练功,过不了几年就被小师弟追上了,我是已经被他赶上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在静心修道,武学上的事已经耽搁了。”
沈离道:“要说你们仨师兄弟,悟性最高的还是你,咱们全真的武功,不管是剑法还是掌法还是拳法,只要教你一遍,你就立马可以使出来。在这方面,你二位师弟就不及你了。”
王重阳道:“说到练功,小师弟最上心,一套‘太乙剑法’练了两三年还在练,有时候还找我跟他比剑,不过他确实是不太灵光,一招剑法,要教三四遍才会,我记得有一次,我教他‘太乙剑法’中的‘三聚净戒’,教了五遍,他都记不住,等他学会了,他又要每天练上三四个时辰,那时候二师弟见他那么勤奋练功,不甘落后,也没日没夜的练功,最后,他们都成了武林中显名赫赫的高手。”
沈离浅浅一笑,道:“那是我最欣慰的,他们二人年仅二十出头就在江湖扬名,那时候你还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名气。”
王重阳笑道:“师傅教训的是。”
二人一路说着,最后二人精神困乏,就在灵堂里就地睡觉。
王重阳早就视两位师弟为亲兄弟,为他们守了三天灵,这才回到正常生活。
这一日,慕容飞云在住房里休息,他肋骨还没好,不能跟随马钰他们七人去练功。一时无聊,翻出了枕头下的那本古旧书籍,心想:“这是全真教的上乘内功心法,说不定对我的伤势有很大的帮助。”当即依着书中的和尚一模一样的做动作,接连做了几遍,一股暖流涌入丹田,只觉神清气爽,连断骨处也竟然疼痛稍减,他甚是欣喜,暗道:“原来真的可以治疗我的伤势,那我就多试几遍,还好这和尚的动作不复杂,要不然我可就做不了啦。”照着又做了一二十遍,断骨处疼痛逐渐消失,睁开眼睛,登时觉得世间一切都十分清净自然。
不知不觉,三个月后。
慕容飞云早就对那本古书上的练功法门记得一清二楚,虽然有些字句不通顺,但他生性聪颖,知一便知其二,竟然也能练得正路,这时他的断骨处也已愈合,早就可以自由走动。这一日他来到了马钰他们七人练功的地方,正好马钰正在和丘处机演练剑术。
只见二人都是以‘太乙剑法’对阵,马钰纵身一跃,一招‘三聚净戒’往丘处机双剑刺去,丘处机翻身一招‘真人赐剑’反刺马钰双肩,他后发先至,长剑早就刺向马钰,马钰道了声好,侧身一闪,横剑削向师弟的大腿,二人功力相当,接连拆了三四十招不分胜负。
二人见慕容飞云在一旁,均住手不比,马钰道:“你身子好啦?”
慕容飞云微微一笑,道:“好了,我还能跑,你瞧瞧。”围着周围跑了三四圈,不见喘气,他心里也颇为奇怪。
马钰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练剑?咱们好久没练过了。”
慕容飞云道:“好呀,还请马钰师兄手下留情。”领来一柄长剑。
二人分站两边,做了个起手式‘三清聚首’,意思是同门较量,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