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晃悠悠的在前面荡着走。若人宏就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一脚一步,活像条影子一样,连在了龙马脚下。
走到大路的时候。被缠得不耐烦的男孩终于忍无可忍的停下,并用手指发狠的指住某癞皮狗的脚前地面,阻止他往前:“喂,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你到底想干吗啊?”
若人宏一顿之后,抚眉一笑:“唉,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想陪陪你嘛。不要这么凶嘛。”
龙马就是要凶,看他一副女里女气的样子就胃疼:“我一点也不无聊,你再跟着,我就揍得你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暂时撂不过迹部,不信还撂不过他。
“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若人宏难得收起风、骚派头,低头黯然神伤起来:“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这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龙马断然道。
“哦,这样……”若人宏头垂更低,失魂落魄的说了声:“再见。”孤单的转身离开。
龙马呆在原地。目送他斜阳下凄凉的身影,良心备受谴责。自觉刚才话说得过份了,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挨不住心软,呐呐的开口叫住他:“喂,骚、狐狸。”
骚、狐狸听闻。身形一顿之后,飞快转身。脸上满了明媚色彩。双眼放光的看着龙马。龙马默了默,忽而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骚、狐狸蹦蹦踏踏的跑到他身边,精神显得十分饱满。
然后龙马真的知道他上当受骗了。脸顿时一黑,瞬间眉毛都要扭曲得掉下来。骚、狐狸笑嘻嘻的甩了下头发,得意忘形的说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哼哼……”龙马忽然阴阳怪气的咧嘴笑两声。骚、狐狸嘴边得意忘形的笑没来得及收起,被这两声怪笑寒得直接僵在唇角。
紧接着……
“嗷——”的一声痛叫。骚、狐狸神色痛苦的用双手紧紧捂住下、身的裤裆。唇色发白的在额角滴下滴冷汗。
“呃……”龙马傻傻的盯着自己抬在半空的脚愣了半响。然后心虚的抬眼看看一脸痛苦的骚狐狸……
呃,那个,他,他刚才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
…………
时间回放到几秒钟前。
不远处。
医院高高的阳台上,围栏边,紫罗兰色头发的少年正笑呵呵的听旁边戴帽子的板砖脸讲话,目光安静的落在不远处的大马路边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人影上。
隔得距离长,看不见两人脸上的神情,更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好像什么地方不合,两人起了冲突。
琥珀色瞳眸的小少年忽然伸出一脚恶狠狠的冲对面橘黄色头发的男生踢去。橘黄色男生没防,正中一脚。那脚应该踢中了某个要害位置,离得这么远,幸村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场异常的诡异。
再看橘黄色男生痛苦的弯着腰,双手紧紧捂着的大略位置。幸村忽然悟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用力一抽。而旁边早没了真田的声音,微微扭头一看,他们家的副部长此刻表情活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显然他刚才不经意间也看到了那一幕。
幸村还算淡定,轻轻一笑,便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真田。”
真田回过神来,佯装淡定的“咳”了声,方道:“没什么,你就只顾好好的把病养好就行了。”
幸村温和的轻轻一笑,只是漂亮的紫色眸子一瞬间暗淡了下。
……
…………
与此同时,马路这边。
自觉闯了祸,熊孩子呆愣了许久才慢慢将脚放下。然后尴尬的走上前两步,羞愧的轻拍若人宏肩膀,难得轻言轻语:“那个,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付。”
若人宏捂着裤裆的手终于松了松,疼痛减轻不少,才有些艰难的说道:“没,没事,不用。”
他大概也感觉很尴尬,头久久垂着不愿意抬起来。
龙马也不勉强他。干巴巴的笑两声:“那个,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见。”然后不等若人宏回应,很无耻的抬腿就跑。
远远的目送当事人灰溜溜的落跑后。若人宏苦笑着抬起了头,左右看看没人,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刚才被踢到的地方,形状明显比之前大了几分。这架势,估计有得几天好肿。
……
…………
熊孩子指天发誓,他刚才绝对不是故意的。那一脚原本只是吓唬吓唬他,哪知他木头似的不闪也不躲。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那脚踹出去,刚刚好那个位置。他绝对没有故意瞄准的意思。
龙马灰溜溜的跑远后。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一脸燥热。浑身起了汗。撑着膝盖在原地歇了阵,他才想起晚上跟忍足约好的一起吃饭。
眼看时间差不多,龙马便四下瞅了瞅,找准方向行了过去。
约定的地点在电影院附近。忍足说今晚有一场新的电影上映,想带他过去看看。
其实龙马压根就不喜欢看电影。但见忍足说起的时候一脸的向往神情,不忍泼他凉水。就随口点头答应了。他想着大不了等电影开场后,靠着椅子睡觉好了。
非常难得的。熊孩子今天提前十几分钟赶到约定地点。忍足到的时候,表情一怔,颇有点受宠若惊之感。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晾着干等十几分钟到三十分钟的准备。这是惯常的定律,每次约好,不想他迟个十几二十分钟的那是比叫太阳往东边落下还难。
而男孩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一会转转摆在桌上的饮料杯玩,一会撑着下巴唉声叹气。像是隐藏了极大的心思。
忍足怔怔然的走过去。把搁在臂弯内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拉开位置坐好,浅浅一笑,伸过手去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察觉到手背传来不符合自己的另一种温度。龙马转了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定定望向对面。
忍足显得很开心的说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龙马腾出撑着下巴的手来,捏住面前杯子里绿色吸管将橙红的果汁搅了搅,漫不经心的低头吸了口,回答他:“今天出门早。”
忍足“哦”了声。想了想,问:“刚才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龙马像是忽然被戳了痛处,直直挺了脊背,连忙摆手:“什么也没有。”顺手把食品单推给他:“快点餐吧。”
忍足笑一笑,接过他推来的单子认真扫了眼。叫了份鸡肉咖喱饭。龙马也叫了一样的。
熊孩子心思倒没有。愁苦却一大堆。原因跟之前的骚、狐狸有关。虽然他有幸逃出来了,但骚、狐狸具体情况现在怎样。龙马一概不知。男生那个地方本来就脆弱,龙马定下心来仔细回想后,心中懊悔之极。他已经忘了那一脚的力道,看骚、狐狸一脸痛苦苍白的样子,想来十分之不好受。
万一……
万一断了该怎么办?
龙马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真的断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能接得回去不?
熊孩子第一次对自己闯的祸分外忧心。但是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跟忍足开口。默默的扒了口饭,食之无味。看得忍足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不由得放下勺子,坐直身子,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
感受到对面一动不动的视线。龙马疑惑的抬头,问他:“你怎么不吃了?”
忍足双手压在桌子边缘,叹着道:“你这个样子,我还吃得下吗?”
“啊……”龙马恍然。
“说吧,你肯定有什么心思?”忍足身子往前倾了倾,深邃的眸子默默的注视他。盯得龙马脸一热。
左右这样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龙马想了想,勾勾手指示意忍足往他那边坐。忍足默默起身,坐了过去。侧着身子面对他,一脸认真的等他开口。
龙马凑了凑,像是酝酿着怎样开口,支支吾吾的,总算憋出了句完整的话:“你说,男生那个,要是断了的话会怎样?”
“那个,断了?”忍足没弄懂。那个指哪个?
“就是,那个……”熊孩子脸色越涨越红。
忍足睁着眼睛茫然看他,半晌还是不懂。
龙马被他懵懵懂懂的样子瞅得急了,三七二十一,不管不顾的用手指了指忍足两腿之间:“就是这个……”声音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忍足呆愣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片刻,乍然明白。瞬间呛了下,咳出满脸血色。龙马无地自动的默默将头扭向窗外。悲愤的感叹着自己的人生怎么这么悲惨。一会后,就听忍足做了亏心事一样偷偷的在他耳边问:“咳,那个,是怎么断的?”
龙马头依然扭着望外面,面无表情的答一句:“踢的。”
“什么?”忍足惊得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冷静,一脸着急的扳过龙马面向他。龙马对他的反应过头表示莫名其妙。
紧接着忍足连问了串让他当场恨不得立马死掉的问题。
“哪个混蛋踢的,真的断了吗?去医院看了没?医生怎么说?”
“……”
“……”
龙马浑身抽搐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