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闻得初夏的话,宁雨菡又嗔了眼,这个对她矢志不渝、忠心耿耿的人儿,望见初夏那异常笃定的眼神,宁雨菡也便住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转而,垂眸睨向乖巧立在自己身前的几个孩子:
“不是说,想念初夏姑姑么?
如今见到了,怎的也不唤人?嗯?”
明珠、曦儿、睿儿、晖儿、煜儿闻言,立时异口同声,脆生生的唤道:
“初夏姑姑~”
“初夏姑姑,你来惹~”
“初夏姑姑明珠(曦儿)(睿儿)(晖儿)(煜儿),想你啦~”
……
说着,几个小家伙,便哒哒哒的向着初夏冲了过去。
身为宁雨菡的贴身大宫女,初夏未曾出嫁前,便时常去看顾几个孩子,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初夏出嫁后,也时常进宫来探望宁雨菡和孩子们,是以,孩子们对她一直都十分喜爱和熟悉。
都亲切的唤她为“初夏姑姑”。
眼见得几个小家伙朝着自己奔了过来,初夏也是一脸欢喜,她一边疾走几步,蹲下身来,将小家伙们统统揽入怀中,一边道:
“几位小殿下,小心!
可别摔着了!”
若是摔着了,又或者是磕着、碰着了,别说是皇后娘娘了,初夏也是要心疼死了!
宁雨菡在一旁,全程唇角带笑的瞧着这一幕,侍立在一旁的碧桃,也是禁不住掩唇而笑。
眼见得几个孩子,就这样腻着初夏,不撒手了,宁雨菡不由摇头失笑,她遂冲着孩子们挥了挥手:
“好了!别缠着你们初夏姑姑了。
去外头玩儿去吧。
娘有话要与初夏姑姑说。
你们待会儿再过来寻初夏姑姑吧。”
闻言,几个小家伙自是乖巧点头:
“嗯嗯呐,听娘哒~”
“走!去玩儿咯~”
“走啦~,走啦~”
……
说话间,几个小家伙便是手牵手,迈着小短腿,向着殿外走。
一众乳母、嬷嬷、宫人们,则是呼啦啦跟在后头,鱼贯而出。
一时间,殿内的众人,倒是走了大半。
抬手挥退了其他一众宫人,只余碧桃在殿内伺候,宁雨菡随便拣了张黄梨木椅子坐下,一指相邻的一把椅子道:
“初夏,你也别站着了。
来!过来坐。”
闻言,初夏当即恭声应是,依言在宁雨菡所指的那张椅子上坐定。
“你最近如何?”
初夏才一坐定,宁雨菡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初夏闻言,抿唇一笑:
“娘娘放心,奴婢一切都好。”
话到这里,初夏明显顿了顿,面上生起一抹红晕,与一抹幸福的甜笑,微垂下眼睑:
“官人他,待我也是一向极好。
前些日子,有人要送美婢给他,说是特地从扬州精心挑选来的瘦马,官人他也坚持不受呐。
官人说了,他不会纳房里人,他只守着我一个。”
宁雨菡闻言,也不由弯了弯唇,显然,是在替初夏高兴。
不过,她却还是板起脸,轻哼一声:
“算他还有些良心,本宫总算没有看错人,当初将你许配给他。
不枉你巴心巴肝,拼了命,也要替他生下个大胖小子。”
闻言,初夏倏然抬眸,满含感激的瞥向宁雨菡:
“娘娘——,奴婢能有今日,都要感谢娘娘您的大恩呢。”
她入宫时,人微言轻、年纪又小,挨冻受饿,乃是家常便饭。
十三岁那年,有一次,她被一位先帝宠姬罚跪,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人差点就去了。
她原以为,这些事都不打紧。
自从跟了皇后娘娘,她的日子便越来越好。
好日子,也眼瞅着就在后头呢。
谁知,自嫁与邱华,她便一直没有好消息。
这肚子,就是鼓不起来。
去医馆寻大夫一看,才发现,她有极严重的宫寒之症。
极有可能,就是十三岁那场差点要了她性命的雪天罚跪导致的。
对此,那大夫束手无策。
她一连去了京城好几个有名的医馆,寻那有名的妇科圣手诊治,这些大夫也都同样束手无策。
甚至,好几个大夫还直言,她这症状,与子嗣有碍,她这辈子,只怕是不能够诞育子嗣,生儿育女了。
闻得这些大夫们的诊断,初夏如遭雷击,一时间,她真的无法接受她不孕的事实。
好在相公邱华,对她不离不弃,闻得大夫们关于她不孕的诊断,也从不曾对她有丝毫微词,更不曾起外心。
反而,一直对她温柔以待,好言宽慰。
甚至,他都明言,不会、也不愿纳妾。
邱华的原话是——
“她初夏,是他一眼选定,欲要携手一生的人。
子嗣之事,便随缘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些大夫的话,又不是金科玉律,也未曾都是真。
他们再去寻更好的大夫,慢慢诊治便是。
若是实在没有子嗣,也不强求。
大可收养几个无父无母、无所依靠的孤儿,只当是亲生的孩儿一般养大就是。
他们照样也有人承欢膝下、儿孙满堂。”
夫君的话,令初夏很是感动与受用。
然而,内心之中,却还是很有些不得劲。
若是可以,她还是想要生养一个自己的孩子,替夫君、替他们老邱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郁郁,有次,她入宫拜见皇后娘娘时,娘娘主动相问。
初夏一个忍不住,道出了实情。
谁知,娘娘不但宽慰她,还第一时间替她诊治。
经过数年的调理,娘娘竟治好了她的宫寒不孕之症,令得她成功受孕,于年前,顺利产下一子。
与夫君商议过后,初夏给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取名为邱铭。
铭者,铭记也。
她此生,都将铭记娘娘对她的大恩!
永不能忘!
不仅是她。
夫君、铭哥儿亦然。
若是没有娘娘,哪里会有铭哥儿?
哪里会有他们一家三口,今日这般和和美美的幸福小日子?
“你啊,你我之间,何须谈这些个?没得生分!”
见初夏又拿那满含感激的目光望向自己,宁雨菡则抬手虚点了点她,嗔道。
说着,又伸手欲要给初夏把脉:
“来!把手伸过来!让本宫瞧瞧,你最近的身子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