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别的更有效率的交通工具了吗?”徒步走了一段路,商亭妤满怀期待地问,“比如传送法阵什么的?”
“咱俩现在休学了,稷下学院不对休学生开放;三分之地各自独立,神木只能把咱们送到蜀地边境,剩下的路,就是经由魏地入南荒了。”嬴政解释道。
“所以说,传送法阵是一个双向的运载系统,如果没有接收端,发送端就无法启动?”
“没错。”
“那咱们为什么不直接从玄雍走,玄雍不是离南荒更近吗?”
“我一入玄雍,太后就能掌握我的动向,所以,我们借道魏地更安全。”嬴政知道商亭妤心急,安慰道:“只要踏入魏地,我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南荒与魏地交界处,最多耽搁一天。”
商亭妤不语,但是心知多拖一刻,对自己和荆轲,都是几何倍数的煎熬。
人,往往会自证预言。
荆轲心中不过有一颗怀疑的种子,但这颗种子极富破坏性,一旦形成,就会不断自我强化。越是猜疑,就越觉得对方做贼心虚,而越觉得对方心虚,就会更加猜疑。如此陷入这种不断强化的死循环,最终让这颗名为“猜疑”的种子,生根发芽,逐渐壮大,生生将一点嫌隙,催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何况,商亭妤和荆轲的嫌隙,或者说,荆轲单方面对商亭妤所生的嫌隙,动摇了两人之间的信任之基。这种误会如果没有及时解开,那么以荆轲孤僻的性子,必然会选择与商亭妤决裂。
信任被摧毁起来,往往是摧枯拉朽、一溃千里。
虽然商亭妤对荆轲这样一言不合就消失的冷暴力十分不满,但是纵有万般招式,也得先联系上人,不然全无施展之处。现下最紧要的,还是先找到人,把荆轲的误会解开。
冷暴力在商亭妤看来,就是人逼着自己走上一条难度系数超高,且随时可能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路,是亲密关系中的大忌——谈恋爱嘛,当然离不开“谈”,如果都拒绝沟通了,那恋爱也就无从谈起,亲密关系自然也就经营不下去。
等抓到荆轲那小子,得多给他灌输点亲密关系经营的理论!商亭妤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荆轲就地按倒,压着头给他上一节“男德课”。
此时扁鹊突然出声示警:“小心!”
商亭妤一个趔趄,差点没把嬴政一块儿带进坑里,刚稳住脚跟,就抬头看到一排不友善的弓箭手整整齐齐出现在山头,箭头寒光冷冽,正齐齐对着他们一行三人。
此地位于蜀地和魏地边境的一处峡谷,只要再翻过一个山头,就是魏地领土。两国休战了一段时间,边境居民们也悄悄恢复了往来。按常理来说,非战时,从小道穿越边境,两国的边防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日子还要过嘛!边境的居民虽然分属两国,但是和平时期长期比邻而居,彼此间的通婚和贸易往来密不可分,早就融为一体。战争时只要不是主战场,也只会勉强上阵做做样子。
然而,这一排气势汹汹的弓箭手,身着魏军兵服,看来是埋伏在此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