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顾家能带走的变现资产最多不超过五成,夫人半生为此,免不了心疼吧。”
“在下可以助这五成变八成,甚至是九成。”她用手势比划出,顾朗华和江柔再度震惊。
“二位可听说过洗钱这一说法?”
江柔有过耳闻,但不敢揣度妄言,遂道:“请姜公子点明。”
“此法只是与其相似,不完全相同。”
“王善泉他们想得到扬州大部分钱财,必杀鸡儆猴,这要杀的,老爷夫人该清楚,但他们也不可能将所有商贾都以罪抄家,没收财产,那样便没人敢来扬州行商了,得不偿失啊。”
“顾家会选择轻装简行吧,在下有能力收购顾家无法转移的商铺及其他物资,以减少顾家的损失,不仅如此,顾家将商铺卖给我之后,我还可将顾家商铺每年获利的两成半作为红利分出,这样,你我双方都不亏,顾家求生,我求财。”
江柔和顾朗华没表态,姜绾继续道:“方法便是三德赌坊,商铺契约交由我的人签订转手,而钱,我会输给九思,他肯定不会要,积少成多,我会上门一次付清。”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顾家可先大量购货,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圈定能带走多少,不能带走的便以更高的价格出售,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我的人会解决,如此过明账补全商铺价差,也可我从顾家购买字画、古玩等,将物品套现处理。”
“是好办法,只是这实行起来,难度不小啊。”顾朗华道。
光姜晚需要出给顾家的钱就不是个小数目,就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购买那些“高价货”。
“若我办不到,没有这个信心,我不会夸这个海口的。”姜绾说得轻松,还补充道:“我这人不爱赌。”
“言尽于此,还望两位细细思量,若有了答案,无需派人知会,将出售与不出售的商铺分别挂出红蓝分号牌,而出售的货物提高价格即可,我会有分辩的。”
姜绾拜别二人,江柔和顾朗华忙起身送她。
临走前,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多谢款待。”
顾朗华看着姜绾走远消失,“夫人,你说,这人能信吗?”
“我看能。”
“为何?”
“我相信九思交朋友的眼光。”江柔看向顾朗华,“当然,我更信这姜晚背后的人,毕竟白衣商家,不好做,而且刚才那杯茶,他是已经笃定我们会答应,在谢我们信任了。”
说完,顾朗华一拍大腿,“遭了,耽搁这么久,那小兔崽子不会跑了吧,明天可出不得事!”
“赶紧去看看。”
然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顾九思还在花房,只是有些垂头丧气,好似受了莫大的打击。
“婚真的没法退啊……”他坐那漫不经心摇着双腿低声问。
此刻无声胜有声。
“行吧,那我回房休息了,困了。”他起身埋着头往外去,“不用派人守着我,我不会跑。”
“这小子怎么这么乖了?”顾朗华小声道,“刚回来的时候还对我大呼小叫呢。”
江柔皱着眉,也不太明白,“他见过谁吗?”
“见过谁……”顾朗华认真想了想,“那个姜公子?你唤我去正厅,这儿就剩他和九思了。”
“那就是了。”
“有人能提点提点九思,也好。”
顾朗华感受到江柔情绪的低沉,无言握紧了江柔的手。
地契的转让需要得到官府的红印,顾九思家下聘来得太快,不可能这么快拿到官府红印,应当只是将铺面写入了下聘礼单,这是这份聘礼中唯一还没拿到柳家、又极为值钱的东西。
为了防止顾家把地契的主人写成柳宣,柳玉茹这才赶紧写了信给顾九思,是连脸面都舍了。
不过她也是想到,那天姜晚所说,顾九思本性不坏,有几分把握,这才让印红找人传话。
没想到……
印红守在家门口,见家丁回来了,忙同家丁道:“怎么样?顾公子怎么说?”
家丁实在搞不清顾九思的意思,涨红了脸,没好说话,印红焦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公子……顾公子说,”家丁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脑子有病……”
印红将这家丁的话原原本本送到了柳玉茹的耳朵里。
柳玉茹喝着茶,气得手抖。
印红看着柳玉茹,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有些慌乱道:“小姐,您也别把自己气坏了,先想想其他办法。顾公子看上去也太不靠谱了,要是夫人这边没把您嫁妆抢到手,到时候嫁到顾家,您怎么办?”
“有病……”柳玉茹颤抖着手,咬牙出声,印红有些迷茫:“小姐?”
柳玉茹终于忍不住了,她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风度,猛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怒喝出声:“顾九思他全家都有病!”
她算是搞明白了。
顾家这一家子,老的没搞清楚情况就敢来下聘;
小的瞎说话惹事,整天就知道赌钱逛花楼,婚姻大事一无所知。
拿着别人的婚姻当儿戏,上上下下没一个靠谱。
有病,全家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