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那忙完,我去书店瞧瞧人,帮衬着你些。”纪言的音色温和不少,陈金默听了出来。
他抬眸,纪言有着难得的温柔。
“你忙你的,书店这边我应付得过来,你别累着就行。”他咧嘴一笑,疲惫被一扫而空。
纪言没有回话,她只是静静看着他忙前忙后,陈金默的一身上下都是她设计她亲手做的。
她喜欢简约,所以陈金默一年四季的衣服大多都是纯色,以黑白灰为主,夏季的只有大概两身是她试水做的花款,现在他穿的就是滑料的花衬衫以及到膝盖的短裤。
因为怕热,他一入夏就剪了利落的寸头,再加上衣服这么一衬,阳光又有精气神。
有他是好事吗?
是吧。
原来自己养大一个孩子是这种感觉,时而气人但还是开心居多,同时也有自豪……
尤其是陈金默同自己炫耀的时候,那种神采奕奕,发自内心的傲娇得意,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你干的很好。”
“不错。”
这些字眼,都是她需要踏在别人尸体上才能得来的,而得到的奖励也只会是一口维系性命的吃食。
纪言抽回愈发走远的思绪,突然道:“小默,要不下季度我出男款套装了,你给我当模特?”
她抿着唇,等着回复。
“我?之前你不是不让我掺和服装店的事吗?”陈金默依旧专心做着自己的事,看也没看纪言。
之前他困惑过,不过也早就看开了,纪言怎么做都有她的道理,自己听着照做就行了。
这样才能少给纪言惹麻烦,或是不带来麻烦。
“当个模特而已,我同意了,你这大长腿好身板浪费了多可惜,你去了,我少找一个模特就可以省下一笔开支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陈金默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弧度,“答应啦。”
“忘了,你那个时候是在上课吧。”纪言眼神一黯,难以接受自己思考能力有如此大的退步。
“简单,我说家里有事,跟请两天假,耽误不了多少课。”
“再说吧。”
第二天
徐江带着一群人围在纪言的服装店门口,凡是路过的都得多看几眼,谁也不敢靠近。
“你不是起的早吗?来这么晚,热死老子了。”徐江扯起花哨的短袖衬衫抹了把脸上的汗,“你要的人,咯。”
那天到花店闹事,被纪言用钢筋管叉出去的领头人被徐江的人粗暴地摔在了她脚边。
他浑身是伤,脸上还渗着血,应该是挨了一顿毒打。
“你真会糟蹋我的衣服。”纪言平静道。
徐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我家雷雷送的!”
纪言不理他,俯视着脚前蜷成一团的人,冷漠出声,“说,谁花钱雇的你们?”
“白……我只知道他姓白,有人叫他白老板,其他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完,纪言眯了眯眼,似是觉得阳光太过刺眼。
“徐老板,进去坐会儿。”她跨过地上人,一边进店,一边道:“把他给我有多远扔多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一进门店员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向纪言靠了过来,“老板……”
“没事,一些私事,已经解决了,去忙你们的吧。”纪言淡定吩咐道,他们也只好当无事发生。
她坐去平时休息的圆桌,拿了杯子,给徐江和自己都倒了凉白开,这才又唤道:“徐老板。”
“来了。”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走,但现在雷雷摆明了态度喜欢这娘们,为了儿子,三分薄面给就给了。
徐江摆手示意手下人按纪言说的做,然后在店门口晃悠了几秒才不自在地进到里面。
他从来没进过纪言名下的任何一家店,连路过都少,能避则避,这是头一次,不得不说,店里是要比外面凉快不少,让人不那么浮躁,更谈不上煎熬,徐江面上轻松许多。
“坐。”纪言抬手道。
“谈什么在外面不能谈?”话是这么说,但徐江还是落了座,顺手端起杯子喝了口。
“没茶呀?”他不掩嫌弃。
“有水给你喝,不错了。”纪言不以为意。
“难怪你这店没人来,跟你人一样没点人气。”真不知道雷雷究竟喜欢她什么。
纪言不欲和徐江打无谓的嘴仗,放下水杯,冷冷道:“有人想把屎盆子扣你头上,没点想法吗?”
“听你这话,怎么,你是想让我解决了白江波?你和陈书婷不是好姐妹?白江波可是她老公。”徐江满眼警惕,两个人都清楚彼此不是什么好人,都有各自的考量算计。
他不信纪言单纯因着白江波雇人砸她店,就要对白江波下手,他想知道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只想要他的沙场,人……”徐江努努嘴,旋着手里的玻璃杯,后话不言而喻。
陈泰阻在中间,哪怕他杀了白江波,有陈书婷在,沙场也不能落他头上,陈泰依然会握着他。
“徐老板想多了。”纪言的笑意不达眼底,“他不是想一石二鸟?那就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一个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顾的小人上不了台面,也不配我手下留情。”
“你想怎么做?”
纪言抬了抬下巴,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废他一条腿,让他知道他靠什么立足。”
雷雷,你该来看看你喜欢的小言阿姨真正的嘴脸……那一刻,徐江想。
“我去?”徐江指着自己扬眉道。
“不然呢,他要栽赃嫁祸的是你,我顶多算个陪衬。”纪言起身,拍了把徐江的肩膀,“我看聚餐那天就挺合适,董事长那有我在,放手去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温馨提醒,别惹来警察。”纪言微微一笑。
“少动手动脚的。”徐江嘟着嘴,不满道:“辛苦活都我干,好名头都落你头上。”
“报私仇的好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是是。”徐江骂骂咧咧走了,纪言望着店外好一会儿,眸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