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两人在生意上的小摩擦不断。
因姜绾正帮着顾家转移私产,一旦被洛子商发觉很有可能坏事,她便没有多加搭理,只还击了一两次,以为洛子商是聪明人,会主动与她姜家商号划清界限,日后小心行事,然而这次对方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
于是姜绾一气之下直接让大渡口小码头,凡在她所辖范围内,严格把控洛家商号的所有货物,以各种名头扣押,扣一天也可,扣三天更好,反正要扣下大半才行。
就这样,扬州城中洛子商名下所有商铺的供应一下子就紧缺了起来,别说与顾家竞争,连推出实行的“砍头债”也难以维系。
洛子商静静听着鸣一报上来的消息,主要是被扣货物的品类数量以及近两日由此造成的亏损。
到最后,竟是直接气白了脸,将手边的茶具全给摔了,偏偏这个时候各个商铺的掌柜还都聚在了一起来求他给拿个主意。
“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去招惹的!”
“不是您说,小动作姜家商号不管……”
为首的人见洛子商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不敢再说下去了。
但对方的话也让洛子商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慢慢平复了情绪重新坐回座位,冷着脸摆手让众人退下。
众人知触了洛子商的霉头,溜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快,没一会儿,洛府便又回归到了往日的冷清。
沉默半晌,洛子商得出一个结论,姜晚此举同上次自己被撵出姜府有关,也就是……
他无声攥紧了手中的紫金折扇。
自己悄无声息进入扬州城经商,就没想与姜晚为敌,一直以来两家都是生意上的正常较量。
而且姜晚此人待人对事向来以随和着称,态度如此强硬,直接同人撕破脸皮,还从未有过的。
得不到就毁掉吗?洛子商扶额神伤。
“羽南,你去,去姜府传话。”洛子商咬咬牙,话似是难以出口。
但为着大计,他到底还是忍下了生理上的强烈不适,沉声道:“就说,洛某诚心于府上宴请姜公子。”
“公子……真的要……”羽南不傻,岂会看不明白。
“去!”洛子商闭上眼忍耐。
经此一事,更说明姜晚的能耐不低,时机未到,哪怕不合作,也一定不能得罪,再如何,他都要忍耐,再忍耐!
然而,没过多久羽南就埋着头回来了。
洛子商还坐在原位,神情冰冷,见状不禁疑问道:“怎么了?”姜晚该不会拒绝才是。
“属下……”羽南支支吾吾,做了好一阵思想斗争,才接着吞吐道:“属下,没能见到姜公子。”
“?”洛子商皱眉。
“姜府的侍卫说,姜公子今日休沐,不出府,不会客。”
“可有通禀?”
闻言,羽南耳朵根烧了起来,将头猛地一埋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洛子商更好奇了,折扇一点桌面,敲出轻轻一道声响,“说。”
“姜公子说,公子您,您……”羽南又说不下去。
“说!”洛子商失了耐心。
他倒要听听能是什么不入流的话。
羽南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他说公子您,不要脸……”
“!”洛子商腾地起身,“你说什么?”
“姜,姜公子还说,公子您,脑子有病,才会想到,拿自己的一张好脸,来妥协于他。”
说完的羽南是一口大气不敢喘,偷偷瞄去,只见他家公子正似笑非笑抿着唇,还不停点着头喃喃道:“好啊,好的很……”
洛子商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当真是气急,脑子都快成一片空白了。
油盐不进,翻脸比翻书快……姜晚这样的,他还是头一遭遇见。
鸣一小心上前,拱手道:“公子,既然她诚心与您作对,不如,杀了他,控制渡口以减少损失?”
洛子商看了眼鸣一,没言语。
若姜晚同意合作,他的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于扬州之事和以后的谋划都是只有利没有弊。
但倘若在这个档口杀了姜晚,他就无声地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惹来顾九思等人的查探,反倒不利于行事,甚至可能功亏一篑。
那么问题就又转了回来。
姜晚不同意合作也就罢了,如何能让她罢手才是眼前紧要。
“容我再想想。”洛子商道。
另一边,姜绾还在绞尽脑汁地同自己对弈,已经快一日了。
屋外,栖闻恭敬道:“公子,人已经打发了,按您的原话,一字不差。”
姜绾目光锁在棋盘上,皱着眉,极满意地嗯了声,朗声道:“干的好,这月多发你几十两银子。”
“谢公子!”
“你真不会下棋啊?”其实姜绾早已问过栖闻,只是不死心。
“属下未曾学过。”还是一样的答案。
“好吧。”姜绾语气失望。
她又道:“其实你可以找时间去学学,下棋还是很有意思的。”
“属下愚笨,恐学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