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容枭在休息室里抽了十多根烟,有些燃尽了,有些只抽几口就被他烦闷地扔进烟灰缸。
等穆瑾年穿着一身淡雅的进来的时候,里面散发着浓厚的烟草味。
穆瑾年看到瘫坐在地上,被封住嘴巴的盛罗曼,似是预料到了什么。
他落座沙发,问:“枭爷,找我有事?”
容枭把烟掐进烟灰缸,强压胸前剧烈的起伏,沉声道,“她自称是有了你的孩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么?”
穆瑾年闻言一怔。
原来那日用陌生号码给他发短信,称自己怀孕的人,是盛罗曼!
穆瑾年匆忙解释:“枭爷,你喝醉酒那晚她主动的,我老穆这个人对女人的态度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对不住了。”
容枭抬眸直视穆瑾年,目光变得锋利:“那她说的六年前车祸原因,莫非也是真的?”
穆瑾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六年前的车祸?!
盛罗曼答应过他会保密,这女人竟然食言!
穆瑾年唇角颤抖,声音沉了几分:“那次是无心之失,我只想惩罚我爸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劣种,没想到他身体不舒服还会去开车……”
“那这六年呢?也是无心之失?”
容枭胸腔剧烈起伏,一个字一个字地咬道:“我一直以为我二叔是自尽,而你,眼看着我因为那场车祸自责、内疚了六年,眼看着我把这个女人当成妹妹一样地供着,心里在笑我?是么?”
穆瑾年噤声了。
见他沉默,容枭也都明白了。
哪有什么兄弟情义?这六年来明明有那么多次跟他说清楚车祸的事情!如果穆瑾年真把他当兄弟,就不至于把他当成傻子一样骗了六年!
容枭心里如同被插入一柄冷剑,血肉斑斓,他吞了吞口水,恢复镇静道:“穆瑾年,你的女人跟孩子,我还给你。”
“至于我们十几年的兄弟之情,到此为止。”
无论是二叔的伤跟穆瑾年有关,还是这六年穆瑾年对他的隐瞒,容枭都无法原谅他!
穆瑾年听到他这话,脸上顿时失了颜色,全身僵硬如木,嘴巴无力地张着。
他知道自己无法挽回了,声音颤抖地提醒他:“枭爷,当心霍氏集团,当心霍三,还有……”
还有穆家。
以前有他和容枭这层关系,穆家不会与容家为敌。但失去这层关系穆瑾年的爸爸会毫不犹豫选择和霍家合作。
穆瑾年很清楚,今日一别,他跟容枭会反目成仇。
曾经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如今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
容枭始终面无表情,“穆副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听说你将要成为霍家的乘龙快婿,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言尽于此,容枭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带着手下沉步离开休息室。
盛罗曼失去束缚后撕掉嘴上的封条,跑到穆瑾年身前恼怒地问:“你要跟霍家千金成婚?是不是真的!你跟她成婚,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穆瑾年从沙发上站起,眼底猩红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过了足足两分钟,他下定了决心,直接抓着她往外走。
几分钟车程后,穆瑾年把她推进一间黑诊所,淡漠道:“给她做人流。”
“穆瑾年,你疯了!这可是你的孩子!”盛罗曼歇斯底里大吼。
穆瑾年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黑诊所的病床上,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那司机出事当天本来是休假的!是你发现他中了致幻剂后,故意怂恿你养父母临时叫他开车!”
“真正害死那个司机、害死你养父母、嫁祸给容家的人,是你!盛罗曼!你才是元凶!”
听到穆瑾年的话,盛罗曼脑海里回想起了六年前的事,眼底依然充满恨意。
那天她满心欢喜地要给养母做蛋糕,结果却无意听说养父母把积蓄捐给了贫困地区,总共八十多万!
她虽是养女,但她养父母没有别的孩子,那些钱本来都应该留给她,可他们却把属于她的钱捐给了贫困地区!她恨他们!他们都该去死!
所以在偷跟踪司机,发现穆瑾年给司机饮料里下药,她便心生一计,找借口诱导养父母叫上原本休假了的司机,开车外出。
“哈哈哈哈……”
盛罗曼大笑,当年那些该死的全死了,而容枭还以为是容瑾导致的事故,又是供她上大学,又是给她钱花销。
这六年她过得太舒坦了!她甚至还差点,就成了容枭的女人,只差一点就进了豪门!
突然剧痛袭来。
盛罗曼脸色扭曲痛苦,那是麻醉针注入的痛……
一针下去彻底没声了,等待她的是冰冷的人流手术。
……
云鼎庄园,容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
等他进了房间,秦秋还坐在床头,整个人处于出神的状态,一直在思索怎么跟他提离开的事。
直到旁边一团黑影罩在了她头顶。
她反应过来的同时已经被他揽进了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容枭坐在床边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身上只穿了件衬衣,但烟味比以往都更重。
秦秋微滞了几秒后娇嗔道:“这是抽了多少烟?”
容枭依旧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正当她还想问什么时,他松开她起身,边解着衬衣扣子边往浴室走,脚步很快很重。
秦秋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惊愣。
这男人今天出奇地安静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他有什么心事。
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打断了她的思路,秦秋没再多想。
继续思考,如何能让他不怀疑不干涉地让她去找那本医书?
告诉他实情?
当年妈妈之所以把《万字金帖》藏起来,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很多不为人知的组织在找这本书。
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人人趋之若鹜。
所以妈妈把龙纹钢笔的事告诉她之前就让她发过誓,金书的事必须保密。
这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她只能编造借口。
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灵光一闪。
几分钟后,容枭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临近床边后,浴巾一掀开,什么也没穿,直接覆上了床。
秦秋不经意看到那头狰狞的猛兽,刚酝酿的话瞬间就被吞了回去。
男人身躯滚烫热情。
他没洗冷水澡,就意味着今晚又要做……
秦秋有点后悔为什么没睡,吃晚饭前他们在书房已经做过了,她没料到他晚上还来。
而且今晚有点不太一样。
他什么调情的话都没说,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双手手腕举过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往下路探去。
瞳孔黑黑的,好像没有往常那么红那么欲,却有种莫名的情愫在里面。
难过?愤怒?
秦秋不解道:“容……”
刚开口的嘴唇瞬间被他封住了。
她想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男人不给她机会,舌头直接撬开她的牙关。
秦秋双手被他大手按在枕头上,腿也被他用膝盖抵开,嘴唇在承受他暴风骤雨般的吻的同时,身下也在承受着……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对他已经有几分熟悉,面对如此粗暴又冷漠的攻势,她会有种被强的错觉。
容枭好像今天特别需要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发泄。
许久过后,他覆在她身上喘息,吻着她的耳廓,喑哑道:“今晚没收住力度,是不是弄痛你了?”
全身似是被火车碾过的秦秋听到这话委屈得差点哭了,心里在骂他,都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跟饿狼一样!
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责怪他,被他捏红了的小手揽住他的脖子。
“老公,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为了让他同意她短暂地离开京都,秦秋话音又柔又细,而且还甜甜地叫他“老公”。
容枭听到这个称呼心情好了不少,一只手撑着脑袋,斜卧在她身侧,宠溺地拨弄她耳边的发丝。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