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顺其自然,朕不相信,不过生个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朕还想带你去江南游玩,待击退了玉兵,朕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云梓,你可要撑住。”云风啸红着眼看向顾全,使了个眼色给他,顾全立马心至福灵的出去唤太医,很快,一个白胡子老人被人扯着过来,他看到屋内的场景,深呼吸冷静道:“臣参见皇上。”
“莫要多话,看看皇后到底身患何病,不过生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莫不是有人下毒?”云风啸忍不住将事情阴谋化,不过短短时日,霍云梓竟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他心痛。
太医清咳了两声,早有宫女机灵的将锦帕搭在霍云梓手上,太医两手颤颤的替她把起脉来。
“如何?”云风啸心中焦急,见他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恨不得扶着他的身子晃几下让他赶紧开口,霍云梓轻喘着气,双眼微闭,看着面色不佳,精神不足,好似随时会睡过去一般。
久久的等候,太医终于有了诊断,他犹豫了再三,跪下来道:“求皇上恕罪,娘娘如今身子亏空,加之产后大出血,只怕是……”他哆嗦着身子,只怕下一刻便被云风啸拉出去杖责,今日只怨他命不佳,碰上这种事,这里头的缘由可还是他一个个小小的太医能决断的。
“赶紧给朕治,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用活了。”云风啸听不进任何话,刚刚得了儿子的喜悦被霍云梓病重一事冲刷得无影无踪,他紧紧的握着霍云梓的手安慰道:“皇后不用担心,朕一定会让太医治好你的身子,咱们的皇儿还需要你来教养,你可得好好的养着身子,朕还要与你白头到老,可不许抛下朕与皇儿。”
霍云梓喘息着,想说话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看着云风啸也有几分伤感,她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呜咽着道:“皇上……孩子……”
“来人,赶紧将小皇子抱过来给皇后瞧瞧,梓儿,你看看咱们的孩子,可千万不能睡,太医,若是不能治好皇后的病,你也不用活在这世上了。”云风啸冷冷的决定了这一屋子人的命运,虽只是说太医一人,可伺候霍云梓的大小奴仆,怎么会在她死后有何好下场,一时间凤仪宫人人自危,就怕自己经由这一场丢了性命。
“求皇上饶命,臣尽力医治,只是皇后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如今失血过多,只怕……”太医眉头紧蹙,为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担忧,霍云梓吃力的被人扶起坐着,感觉身下一阵阵的汹涌澎湃,也不知床铺是否已经被血染红,她哑着声道:“皇上,您便饶过太医吧,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您逼他们也无用。”
她如今时间不多,只盼望着与他多说说话才好,况且她如今还有要事要他应承,便拉着云风啸的手不愿松,呢喃道:“皇上,萱良媛也不知犯了您哪里的忌讳,可臣妾与她相识不过短短时日,却认为她不会是那种虚假的女子,如今臣妾命不久矣,心里念念不忘的便是皇儿与皇上,还请皇上将萱良媛从冷宫里接出来,让她替臣妾照顾皇儿。”
“皇后……”云风啸有些不愿,想起苏冬萱当日落下他的面子,虽然那件事并未传出去,可他心中到现在还有一个梗,未曾想到皇后竟然替她求情?
自己的结发妻子临去前为着苏冬萱求情,云风啸本想直接拒绝,可那些话在霍云梓殷切的眼神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郁闷的瞧着霍云梓,盼望着她收回那些话。
“皇上,臣妾是真的想请求皇上,还请您看在臣妾这破败的身子份上,将萱良媛从冷宫里接出来,不然臣妾死不瞑目。”霍云梓说着说着便流下痛苦的泪,看得云风啸心疼不矣,心里本是气她不为着自己着想,如今她成了这般模样他哪还舍得说些重话。
“皇后,莫再哭了,这件事容朕想一想,你也知道,她当初是犯了事朕才不得不将她打入冷宫,若是突然的放出来,外面的人该议论朕的威严何在。”云风啸半天都不愿松口,霍云梓轻咳着,身旁的魏嬷嬷赶紧递过来一方帕子,见她咳得厉害,伺候着她缓过气来,接过帕子低头一看,发现上面斑斑血迹,捂着嘴惊道“娘娘……”
云风啸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正发现了帕子上的红色,扶着霍云梓的身子急急的问道:“梓儿,朕马上唤太医过来……”
她无力的晃了晃头道:“皇上,不用了,臣妾的时间不多,臣妾只求您,让萱良媛来照顾皇儿,臣妾便死而无憾了。”
哪里能无憾,只是如今的局面,也只有一个苏冬萱得了她信任,若是让皇儿落入莲妃之手,霍云梓才是真正的担心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这……容朕再想想,梓儿,你也知……”他话刚说到一半,这边霍云梓气喘吁吁的将将要倒下,吓得他立马应承道:“梓儿,别睡,朕答应你便是。”
霍云梓唇角扬起一抹笑,看着云风啸泪眼朦胧,脸色苍白的不似真人,她疲倦的阖上眼,软倒在他的怀里,一滴泪无生无息的浸透入他的衣衫当中。
“梓儿,梓儿……”云风啸觉得她不对劲,将手伸到她的鼻间,悲痛的低鸣着,魏嬷嬷等奴才跪倒在地,呜咽着轻声唤道:“皇后娘娘……”
太医在一旁候着,满脸颓丧的站在一侧,若是再胆小些,只怕就得倒在地上了。
外面已经有奴才将这个消息传达六宫,很快,凤仪宫便换上了白布、白灯笼,云风啸缓缓的将她放在床上,难得露出情绪的男人这时红了眼,嘀嗒一声,一滴泪缓缓的落入她的脖间。
小皇子似是也有所感应,哇哇的大哭起来,任奶娘如何哄都不肯停,云风啸将他接过来,闷声道:“皇儿,你是不是也知道你的母后没了,以后你就只有父皇了。”
下人们跪了一地,喜事变丧事,打击来得太快,众人都不敢安慰皇帝,太后这尊大佛如今已经回了宫中,其她闻信而来的妃嫔见凤仪宫气氛不对,竟隐隐的换上白色的灯笼,莲妃赶紧低下自己的头,嘴角一勾,如今可真是太好了。
“臣妾参见皇上。”转眼抬头时,她的眼角啜着泪,云风啸低低了应了一声,如今也没心思与他说话,莲妃红着眼道:“皇后娘娘……”
“你们先回去吧,稍候便有礼官引领着你们,朕如今只想好好陪陪皇后。”云风啸看着莲妃沉痛的模样,一时也不知是何心情,旁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偏偏就是他的皇后没了……
“臣妾遵命,皇上也得保重身子,朝堂大事还需得您作主,臣妾等会立马安排人准备灵堂。”莲妃此时亮出自己的掌权人身份,云风啸也未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对她不满还是另有想法,这一眼让莲妃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绷紧情绪。
这么一眼瞟过,莲妃身后一层细密的汗沾在衣衫上,不舒坦的动了动,倒也未说什么。
“皇上,小皇子看来哭得厉害,不如臣妾安排人哄一哄?”莲妃看着正大声哭闹不止的小儿,眼里闪着光,这便是后宫里的第一个皇子,以后也会是她的儿子。
“不用,朕自会照顾他,你先去安排其它事宜,这身后的人也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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