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容侯府突起大火,刺客横行,打得容侯府措手不及。
容侯府一出事,似乎马上就将皇帝所有目光吸引了过去,对宫里头那件事也就马上转移了注意力。
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容侯府突遭大火袭击不说,刺客还进府刺杀容侯,做得如此的明目张胆,实在有胆色逆!
若说皇宫里铜墙铁壁,那容侯府也不差多少,可是这群刺客竟然敢这般做为,可见这场刺杀已不是一时半会的来兴了,而是早有了准备鼷。
刺客猛烈的攻击,竟也让容侯府一时间无措了起来,没能在一时间阻止火势的燃起,使得容侯府半边府开始冲天燃起了大火,从远处一观,甚为瘆人。
容天音本就没睡熟,容侯府离寿王府虽然隔得远,可是,外面的吵闹声直接将人惊醒了,那么大的火势,是死人都被烧活了,更何况容天音也没有熟睡。
“怎么回事?”
容天音闻着声音朝着门口去,秦执早就站在了门口,朝着南方向看过去。
秦执披着一身银狐衣,伫立在门前,容天音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意外的看到那面直迎着一股乌烟气,冲天的火势在那个方向越烧烧旺,早已没有扑灭之势。
那个地方……
是容侯府!
容天音当即脸色突变,人已经要冲了出去,手便被秦执紧抓住了,如墨的眼低下看着她。
容天音挣了挣,“那是容侯府,让我去。”
“这个时候你去又有什么区别?容侯府未必会深陷,还是静观其变——”秦执的话还没说完,容天音已经甩开了他的手。
“那是我爹,”容天音挑眉,却是没有冲动的想要过去救火,相信她的爹能应付得过来,再说,容侯府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府邸,你想进就进的地方。
容侯府失火,最该着急的人就在皇宫里头。
皇宫!
容天音心底一寒,似乎猜测到了些什么,隐隐觉得此事有某些牵扯在里边,心中一个计较间,她已经拢着衣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秦执好看的眉一扬,“小音……”
“我有些不放心,”容天音放下这句话,人一转弯就不见了。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细细小小的并不大,可却在这样冰雪天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冲击着人们的心房,容天音脚下的步伐已经提了起来,在马棚的方向取了一匹马奔了出去。
闻着后院大门传出的马蹄声,秦执立在原地一时间静静地望着声响的方向,那边,是去皇宫的近道。
“王爷,王妃她——”方拓已经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有些犹豫地要不要说出心中猜想。
秦执弹了弹不存在的雪渍,平淡温和的声音慢慢溢出:“让她去吧,在她之前将人撤出。”
方拓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执,如果是别人,只怕是不顾了吧。随着时间的长久,做属下的也发现了王爷对王妃的特别,如果前面只是惯性的温柔对待,而今呢?是不是已动了恻隐之心?在王爷的心里,王妃的存在是否已经慢慢侵蚀他的骨血了?
“是,”久久,方拓才应下匆匆没入黑夜里。
秦执则是立在门前,望着容侯府所在的方向,火势越旺了。
这次,也不知道谁会倒霉了。
秦执捂住唇,发出低沉的咳嗽,清苒上来扶住了他的手臂,“王爷,莫吹了风引了旧疾。”
颔首间,秦执将身上的力量朝清苒的这边倾了些,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猛然咳了起来,清苒拧着眉快步将他扶了进去。
“请阙神医!”清苒匆匆朝旁边的人叫了句,不敢有耽误的将他扶进去。
秦执苍白着脸摆了摆手,“不必了……咳咳……”
清苒又是一声传出,身边的戴弦则是去将义晋叫了过来。
“王妃那里王爷不必担心,奴婢马上去吩咐宫里的人照看着。”清苒见秦执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赶紧出声安慰着。
秦执闭着眼,摇了摇头,“别让她知道,让她去。”
清苒皱眉:“王爷既然担心王妃,为何不……”
“清苒。”
清苒眼眶一红,压着声线道:“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秦执面上早有了倦色,闻了清苒的话,他抿直了唇,喃喃道:“本王能活得多久,就是阙越也不敢有把握说出来,今天或者明天就是本王的期限……”
“王爷,”清苒声音一颤,一回头,就见秦执嘴角边无声的淌着鲜红色的血痕,清苒被吓了一跳,脸色徒变,“王爷!”
清苒哭着替秦执拭去了血迹,“奴婢马上去将王妃请回来……”
“别去,别让她看到本王这个样子,”秦执咬着牙阻止了清苒。
“王爷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王妃离开的……奴婢知道自从王妃来了以后,王爷的病情已经得到了一些控制,那是因为王爷心里有了王妃的位置,王妃快乐,王爷就会跟着笑……奴婢……”
“清苒,如果这次本王昏迷不醒,请……不要让她知道……”秦执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他用功力压制着体内旧疾的复发,一旦久了,就会暴发一次。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不该有这样的功力相抗才是,但在他的身上就发生了这样古怪存在,就是阙越也无法理解,或许,这就跟他修练的武功有关系。
“王爷……”
“替本王保护好她……”秦执脸色煞白,那黑曜石般的眼慢慢淡去光芒,最后磕上了双目,呼吸开始变得虚弱了起来。
清苒低低哭着,身后,阙越带着一身寒气而来。
清苒抹着泪急急退开,一时间屋里涌进了不少的人,阙越为首的替他扎了好几针,封了他几处大穴,吩咐准备一些珍稀药材。
完全昏迷过去的秦执像俱尸体一样平躺着,连呼吸都是一时停一时起的,甚是吓人。
阙越庆幸自己还在这里为佘妃娘娘解蛊,否则秦执这个样子再拖久一些,就坏了。这旧疾突发,极可能是上次跳崖留下来的后遗症,这才提前了他的复发。
这次来得平静却极吓人,叫阙越都有了心惊的感觉。
*
容天音策着马朝着皇宫方向奔,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动容侯府,除非有人特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力,然后对另一个地方下手。
脑子里马上就闪过苏卓和萧薰儿的脸,苏卓对萧薰儿来说,还是真是重要,起码他们能为了彼此做到了这份上,特别是那苏卓甘愿为了萧薰儿牺牲到如此地步。
下了马,容天音就用了雪板代步一路滑行。
皇宫天牢,那是一个极其戒备森严的地方,比铜墙铁壁还要硬的地方,容天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地方。
但是容天音不是傻子,马上就猜到了皇帝留苏卓的意思,那是要让萧薰儿他们上钩,只是没想到萧薰儿会这么大胆,做到了这份上。
从宫墙一直滑行着,直接朝着宫外大牢去,那是刑部。
刑部尚书是太子那边的人,容天音想到太子和萧薰儿那点往来,不上眯了眯眼。
为了救苏卓竟然敢想要牺牲掉她的爹,萧薰儿啊,她还是小瞧了。
刑部大门。
森严把守,外表看着无异,里边到底进行着怎样的激烈对峙还未可知。
手伸得这么长,这个萧薰儿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容天音才真正的在意起萧薰儿真正的目的和身份,刚开始,她只发现一个百药堂和凤悦楼有莫大关系,现在竟连牵扯出这么多事来,她想忽视都难。
跑出来并不是因为萧薰儿的做为难过,而是因为一股愤怒,敢动她老爹,实在不可饶恕。
就算是你萧薰儿也不能那样做。
既然你敢动,那我就让你计不得逞,且看谁的手更快一些。
容天音脚下一转,雪板就到了手上,踏着雪吱地一下窜进了墙,避过了一个个守卫朝里深去,这样子的戒备,实在太逊色了!
对着身后的墙头,容天音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古代的防范疏漏。
和大多数古代建筑一样,复杂而难走,特别是刑部这种关押重犯的地方,设计者更是用心了。容天音在里边转了两个圈才慢慢找出一个入口,朝着里中央延伸。
这么轻易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故意放水还是如何,容天音发觉不对劲后赶紧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了藏起来,里边是暗色系的衣服,在夜里并不太明显,脸上就缺了一块,容天音将衣服扯破的蒙上脸。
她挺心疼那件银狐裘的,哀叹了声,将裘衣收进了梁柱死角边上。
飓风吹起了乱雪,在半空中呼号着,视线变得很差,便是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段很短的距离。
容天音觉得今天晚上环境变化得实在太大了,来时还只是吹着小雪,这会儿突刮起了寒风,下起了大雪。
簌簌大雪落下,夹着恶劣的寒风。
容天音眯着眼一边小心潜伏着,暗怪这天气多变。
刑部内的气氛很压抑,猫着身子走的容天音明显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迫压。
眨了眨眼睫上的冰渍,再抖动着头上的冰雪。
只是她这个动作还没有做完,空气流窜出来的冰凌寒气就朝着她的后胸勺来。
容天音反应极快,身子一侧一向后弯腰,险险避过了空气扫过来的冷锐。
等容天音和那人连险过了几招才发现对方握的是一把上好的利剑,在夜影下,容天音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个女子打扮。
她们这边刚刚一出手,刑部大牢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容天音惊于眼前女子的武功,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实在不敢小觑。
几招间,两个人已经见上下。
容天音几次伸手出去要扯对方的面纱,可是几次不果反被她手中的利剑划破了衣裳。
好快的剑!
容天音旋身退出几步,脚下踢出一片冰雪,积雪厚厚的在她脚下飞起,黑衣女子下意识的用剑去斩开。
正是这个时候,容天音手里的毒粉带过冰雪冲她扑去。
女子闻到了一股特异的味道,哪里还敢挡,惊得后退。
“嗤!”
剑身一弹,划着雪地的积雪挑了起来,身子一跃起,横出剑一打。
容天音以极致的动作矮下身形,朝着黑衣女子面前滑过去,从面上躲过那飞掠过来的冰雪。
“砰砰!”
被剑击打出去的冰雪,直没入了身后的墙面,一边的瓦房就塌了半边。
容天音愣了愣,心里不由靠了声。
有内力了不起啊,她身上的也不差啊!
容天音被刺激到了,关键是对方帅气又威力的力量让她嫉妒了!
在对方一击一攻之下,容天音悚然一惊,目中陡然掠过一阵煞气,避开对方紧缠在她身上的剑,抬手轻轻地在黑衣女子手中剑背上一弹!
“叮!”
纤细的手指仿佛并没有用力却生生将黑衣女子手中带煞的剑弹出,软剑在空中一弯转又回到了容天音的脸面。
眼底闪过一片利光,容天音眼都没有眨一下,两指拼拢复始刚刚的动作。
黑衣女子握紧手中的剑,后退一步,松了松发麻的虎口,再紧握朝容天音攻来。
两人打斗的声音已经不足以影响到谁了,因为大牢那边的声音阵阵响切而来,几欲是要拆了大牢似的。
想起她来此的目的,容天音当下尽快从黑衣女子的手中脱身,然后几个翻墙动作就没入了另一边,黑衣女子紧追不舍。
数名黑衣高手早就占领了刑部大牢,里里外外的一片混乱,容天音是趁着钻空子进去的,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苏卓已经被带牢房,只差几步就要出地牢了。
出呼意料的,苏卓身上的蛊毒竟然被压制了,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做到的。
容天音几个躲闪间就进了地牢,迎面就是苏卓卓绝无双的冷剑。
容天音忍不住又在心里靠了声,这古人使剑的本事就是高!
“走,”旁边一道丽影跃了出来一把拉过苏卓的手就走。
容天音一收势,就看到了熟悉的倩影,容天音眉目一凝,她个萧薰儿。
容天音挑起地上的剑,突地横在两人之间,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向左右一偏,很有默契的左右夹击回来。
突然被这样的对待,一时间容天音也有点吃力。
和萧薰儿长久相处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交手,场面竟是一时令震撼!
纵然萧薰儿蒙了面,穿了夜行衣,容天音还是第一眼看穿了她。
萧薰儿一拍容天音的剑,两纤纤指一夹她刺过来的剑,“叮”的一声便断裂,苏卓一挟飞疾过来的断剑,朝着容天音脖子划过。
阴风一掠,容天音几乎是贴着断剑的锋利避过的。
而萧薰儿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容天音被萧薰儿不动声色的动作悚然到了!
好快!
容天音吃力地咬紧了牙,在萧薰儿一掌击过来前贴着她的臂穿过,手一抬,当下斩在萧薰儿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更快的替萧薰儿挡住了容天音侧身间的攻击。
三双手突然相交,容天音朝下一压,带动着他们的动作朝下。
“啪!”
在苏卓的身上,容天音突然一脚踏过,然后分开向后一个旋身退出。
“不好,有毒!”
萧薰儿手一麻,突然低喝道!
苏卓也发现不对劲了,就在刚刚挡住容天音的手时他就闻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容天音笑眯眯地站在原地,在乒乓的打斗声中是那样的娴静令悚然!
两大高手同时向她发难,她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时赢下来,看到他们二人同时上当,心里美滋滋的!
容天音脚下一踢,另一柄剑又到了手心,剑帅气地横划出去带出一道血痕,旁边偷袭的人直直倒地不起。
苏卓和萧薰儿脸色开始变得不正常,知道这毒的厉害他们根本就不敢再耽误,相携奔出。
容天音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冷然一笑,“想走,没那么容易。”
等容天音追出去时,便愣得马上退到角落边探出一个头来,但外面的人哪里肯让她躲闪,马上就有大批将士高手涌了进来,见了黑衣人就拼杀。
高手对高手,破坏力相当的惊人。
容天音被秧及,哪里敢怠慢,直接回击,将官对付她,连黑衣人也没放过她。
容天音怒了,一把毒粉撒了出去,毒死一个是一个,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把毒粉让容天音成功的闪出了大牢,她这还没深入呢就跑出来了,还满身的狼狈,实在丢脸。
冰雪孤夜,寒风猎猎!
一人负手孤立在短柱上,迎着寒风,衣袍猎猎!
萧薰儿迅速的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大穴位,迎着对面的人滞住了步。
苏卓将她挡开,同样以奇怪的手法点住了穴道,控制了毒素蔓延的势头。
看着紧紧挨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容天音站在身后眯了眯眼,周围的打斗越发的激烈了,唯有这片空地上,他们三人冷冷对峙着不动。
一柄泛着寒芒的剑从那顶立的男子袖下倏地一出,寒气直逼二人。
容天音愣住,皇帝竟然按排了沈闲守在这里,实在是好动机,她不由一阵失笑。
萧薰儿在沈闲横出剑时就已飞掠了出去,腰肢微微一折,就斜斜飘了出去,越飘越高,但势头却很缓慢,这是一门绝顶的轻功。
好家伙,在压制毒素的情况下还能使出这般功夫!
容天音觉得今夜自己见识到古代人绝顶武学的厉害了,她身边的人都是身藏不露啊!
萧薰儿主动出击,苏卓也不慢,从旁踏着雪片直疾凌空。
容天音张了张嘴,这就是轻功的好处啊,连打个架都这么帅气!
这个苏卓武功也不差,如若当时他有防备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制住他,看来以后多备些存货在自己的身上才行,否则哪天真打不过了,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法子。
“小心!”
沈闲一出招就是朝着萧薰儿面门击来,那速度之快连眨眼间都不到。
沈闲绝世的剑气横击来,就是萧薰儿也未可挡,就在击中眉心的千钧一发之际,萧薰儿居然在剑锋前凌空旋倒了身体,一手打在沈闲冰冷的剑背上,避开了杀身之祸!
沈闲冰冷如凌的剑朝后一回转,苏卓一个心切于萧薰儿哪里会想到沈闲会如此狡猾的突然转过来对付他。
“哧!”
剑入肉的声音传来,苏卓连看也没看自己身上的那一剑伤,与萧薰儿同时回过来对付沈闲,三人起起落落间已经交手了几十个回合。
容天音真后悔没拿把瓜子边嗑边看得够本!这才是真正的打架啊!
“砰砰!”
在容天音一个不注意间,两人同时被沈闲击退出去。
一场难分难舍的架,终于是快要分出个胜负来了。
“将他们拿下,”沈闲煞气森然地道。
沈闲带出来的人,岂是泛泛之辈,萧薰儿和苏卓受了伤,又中了容天音的毒,根本就不是沈闲的对手。
沈闲话落,马上有几个高手飞掠来。
萧薰儿和苏卓凌空对视一眼,萧薰儿眼底泛起冷意。
容天音这边还没有看出是怎么回事,如洪的利刃突然直逼她眉间。
“我靠!”
突然转身过来对付自己的沈闲叫容天音忍不住暴了句粗,沈闲这个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但是像今夜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面对沈闲如冰凌般的攻击,容天音哪里敢有半丝的怠慢,沈闲不是萧薰儿更不是苏卓,对沈闲的武功她打从心里有点惧的。
森冷而锐利,每走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一击。
容天音第一次被人这么狼狈的对付着,实在叫她无脸面对江东父老!
“是你。”沈闲淡淡地道。
两人一个喘息间又对上了,容天音气极,有完没完啊。
沈闲所说的这个“是你”容天音知道是指的是什么,是那个夜闯皇宫的刺客,皇帝为此还差点削了他的职。
“啪!”
容天音顺手捞过了一条木棒挡住他迎面一击,木棒在她的手中瞬间被劈成碎屑。
“沈大人……”
后有人急急一唤。
沈闲一回头,便见另一道纤影不知何时介入,将二人护住。
容天音认出那是先前和她对招的黑衣女人,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容天音抱着怀疑的神色盯着对方。
黑衣女子还是先了沈闲一步将二人带走了,沈闲连追击几步后知道没有办法再追回了,手一挥令属下去追击,却突然回身去追刚刚反应要跑的容天音。
“该死的男人,”容天音气得想骂娘。
沈闲的轻功一下就将容天音逃跑的路线给堵住了,立在风雪中冷冷地看着容天音。
容天音很没形象地喘息着,两手撑在膝盖骨上。
“这次,你逃不掉,”他冷冷地道。
面上的冷酷让人有种被他早已刺死在剑下的错觉,这句话真有让你有种逃不掉的感觉。
沈闲这个人,容天音就没有小看过,但没想到她会栽到他的手中,事实上她很郁闷,并不怕他。
因为到了这里,她并不觉得自己瞒得住自己的这身本事。
罢了,他要是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也许会看在她的面上会放过她一马呢。
容天音不想惹麻烦,最好是能和平解决。
她是这么想,可沈闲却不是这样,这种大公无私的冷酷男向来不知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明明看出她是个女人了,下手还如此的狠。
突然觉得沈闲很无耻,那两个逃犯不去追,反而来追她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人。
“铮!”
剑嗡洪声铮铮向容天音递来,看似缓慢却寒气森森,如鬼气缠绕剑身冲来。
一出便是杀招,好个沈闲!
沈闲对她动了杀机,伴着漫天飞雪而来,容天音静立于地,侧着目光斜视着危险一步步的逼近自己,她就像是被震惊到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但是沈闲并没有收势,反而更是冲击向容天音。
在漫天飞雪中,容天音眼底寒气迸发,手掌心向下,朝着地面缓慢的做出一个手势,只是没等她动手,但见眼前一道华丽的银白划过,带着她一走,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一碰沈闲撩来的剑尖。
“叮!”
剑尖在他的指尖下突然一偏,沈闲不慌不忙的改了走势,直迎白发过来。
“咯!”
剑入积雪七分又退回到沈闲的手中,两个高手在对招。
容天音已经有些无语了,沈闲这死人难道没有看出眼前人是神策吗?还打!
两个人轻飘飘地走了几招,然后安然无事的分开,沈闲剑虚划收在身侧,冷淡地看向神策,冰冷的眼里跳跃着惊讶。
惊讶神隐者会出手救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沈闲森然的视线落在紧紧环住容天音腰身的手,如此救法,实在让沈闲怀疑了起来。
容天音无奈地道:“行了,你可以放开了。”
神策慢慢放开她,神情淡得似乎不觉得刚刚他对容天音的动作到底有多么的亲密。
“没想到神隐者竟会关心一个刺客的死活。”沈闲淡淡道。
“她并非刺客,”神策无情绪的说出事实。
沈闲眉头一动,将淡漠的视线投放在容天音的身上。
“唉,”容天音无奈极了,“我说巫婆,你就不能替我挡挡吗?非要揭穿人。”
神策淡淡道:“你这样很危险。”
“不是还有你救我吗?”容天音摸摸鼻子,其实她也没有想到神策会突然走出祭祀台,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救了自己。
有时候,她真搞不懂神策心里在想什么,对这个人,容天音是抱着几分怜惜的。再加上他几番救自己,容天音的心里也肯定了他这个朋友的存在!
听容天音理所当然的话,神策并没有反驳。
反而是站在对面的沈闲眯了眯眼,整个天下都想要亲近这个神隐者,可是他的淡,他的孤寂并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他也从不会多管闲事。
可是眼下的女子,竟然能让神隐者做到至此,甚至是亲近,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沈闲总觉得女子与神隐者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也亏得是沈闲,如若换作是其他人,只怕是惊掉了下巴不可。
神隐者是谁啊,那可是上天派下来的神!
“你到底是谁。”
沈闲的话刚落,就见对面的人扯掉了面上的布条,露出了真面来。
精致吸魂的脸孔露在风雪之中,明眸流光转动!
沈闲刹时僵硬了身躯,他从未想过,那厉害的女刺客竟是容天音!当事实摆在眼前时,由不得他不相信。
“你——”
“沈大人,我也并非有意瞒你的,我可是有苦衷的!”容天音见他一副震惊的样子,无奈得很,要是每个人发现一次,她都要解释一次,那挺麻烦的。
沈闲就是沈闲,他的性格使然,纵然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十分强烈,很快就能从中恢复过来。
“容侯爷当真藏得深……”
“糟了!”容天音突然跳了起来。
沈闲被她突然的大惊小怪给吓了一跳,然后就见神策以毫无波澜的眼看她,似在询问。
若不是沈闲突然提起容侯,容天音还真的把这事给忘了。
“家里失火了——”说罢,容天音匆匆朝南方向走。
“圣上已在容侯府,想必不出多久便会制住处刺客。”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容天音身形一顿,眉一挑,“你出来做什么?”问的是神策。
神策却迎着容侯府的方向看去,他的动作已经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出来的原因。
沈闲挑眉,神隐者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就算是这样的事,他根本就不可能从祭祀台走出来。想起前面两次都是为了容天音入宫见驾,难道这次也是为了他身边的女子?
对于这个猜测,沈闲突然很担忧。
既然皇帝去了,容天音自然是不可能再过去了,相信皇帝老人家会将她老爹保护好的,萧薰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要救出苏卓罢了。
想到萧薰儿,容天音眼神一黯。
*
再说这边,萧薰儿和苏卓被黑衣女子带离危险后,相互扶着看蒙面女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蒙面女子淡淡道:“这是太子殿下对你们一点的回报,只是希望你们下次能再替太子殿下走更长的路。”
女人的意思很清楚,救你们是需要回报的,可不是无缘无故的救人。
萧薰儿却拧着眉道:“你不是太子的人。”
很笃定的猜测。
蒙面女子并没有否认,冷淡道:“确实,我与太子不过是有点交易罢了。”
话落,女子脚下一转,朝着身后一排屋子跃了出去,然后消失在雪夜下。
“这个女人有点危险,我们必须找出来。”盯着那女人远去的背影,萧薰儿冷冷地道。
苏卓沉凝地点点头,“以后,我们一起……”
听到苏卓的回答,萧薰儿才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因苏卓这句一起又想起了在牢中那个蒙面女子,直觉上,她觉得自己是认识那个人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如此熟悉的身影。
而此刻寿王府,阙越正盯着昏迷不醒的秦执拧紧了眉,整个王府都陷入了沉重的哀恸。
秦执脸色苍白得吓人,对比之前的,确实是吓人了。
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这个病人像是无时无刻离开似的。
毫无征兆的病发,昏迷不醒,绝世的容颜没有半点人气,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阙越停了针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起码能看出王爷的呼吸正常了,脸色也在一点点的好转起来,只是昏迷不醒罢了。
“这几天尽量让他安安静静的躺着,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他的休养,前面就是太过操劳了,又加上前面的旧疾,他这一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阙越皱着眉吩咐王府的人。
直到送走了阙越了,义晋才让人清筑院给封了,在王爷没有醒来之前,谁也不能进来打扰。
这个谁也不能当然也包括了容天音,屋里的人对视一眼,并没有打算真的将实情告诉那个只会惹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