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段时间唯一让将君忙碌的不是奔跑在皇宫和府邸的路上,而是忙着应付那些冷嘲热讽却又暗地嫉妒的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君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那一日小白失踪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将君问过它却说只是有些累了。这些日子将君自己也很忙,没有过多的关心小白,说实在的那日带着月流岚回来之后,将君原本以为要和洛河解释一番,结果却发现威胁很多时候也很有用。
将兰或许是心虚了,这些日子消停了些,可是将兰消停了不代表她母亲也会消停。最近作为将兰的母亲雪秋她却一直给将君找麻烦,各种引荐皇宫贵族小姐和将君认识,将君不能给这些摆脸色,经常被笑的有些脸抽筋。
刚开始这些小姐会礼貌的来恭贺,说一些讥笑的话,将君都是淡淡的一笑不回答。然而他们说多了,将君就不再笑了,而是反着嘲笑回去。这些人她不会拿他们一分一毫,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受这些气?当然也有不少来巴结的,对于这些人,将君也不会太看不起,有能力的就结交,没能力的就基本上无视。
国师派人送来了一件白色的披风,那人对将君说,这披风是件灵物,能让月流岚在陆地上长出双腿,但是不能多停留,最多就几个时辰。而且特别交代了将君,一定要让月流岚戴好帽子,不然披风的灵力会流失的很快。
那人表情不是很善,但是还是对将君毕恭毕敬,说实话这披风本就是云天宫一等一重要的宝物,谁也没想到为什么掌门会把这个披风送给将君,这个还未过门的掌门夫人,还是让周围的人高看了。因为那个如仙人一般的掌门,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娶妻。
或许,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吧。
新的府邸里每个别苑都建的差不多了,比如竹幽喜欢翠竹,就在他的小别苑里放了许多竹子。比如秋水痕喜欢牡丹花,就在他的别苑里放了很多牡丹花。而月流岚的别苑算是比较特殊的,几乎是在水池上建了一座小小的亭子。
月流岚尚未成年,所以和将君是无法行周公之礼的,将君对此更是肆无忌惮,她觉得这样很好。而且月流岚似乎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水族月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调教了出来这么一个孩子。
将君拿着披风其实还是有些心烦,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她希望从这场充满了阴谋姻亲里看清楚,身边的那些人可以值得相信。这个陌生的世界,现在能让她相信的唯有自己。
月流岚看到将君的时候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扑腾了一下就朝着她走过来的方向游了过去,对她说话:“小君,小君。”
将君被打断了思维,看着那个趴着半个身子在外的人鱼,忍不住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将君觉得月流岚就是她饲养的宠物,又乖又温顺,看来老天给她的这群夫君里,虽然这个是最不靠谱的,却也算是最贴心的。
他那双清澈蔚蓝的眼,如海水一般,长长的紫色长发,散披在身后,一脸天真的的样子,纯善的如婴儿。将君赶紧走到了亭子内,这些日子月流岚一直不喜欢陌生人,所以几乎每天都是她来陪着他:“在这里无聊吗?”
“不无聊呀。”月流岚游到了将君的脚下,然后靠近她,很认真的回答:“你每天都来陪着我,我怎么会无聊,不过小君,你带我出来后,皇后不会找你麻烦吗?”
将君用手撑着下巴,慵懒的像只小奶猫:“这个世界啊,不是你不去找麻烦,就是麻烦来找你。她找我麻烦又如何,我不是什么小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君子。”
月流岚有些不理解,更加担忧了:“如果皇后真的要我的血,一点点的话还是可以的给她的。我们人鱼和人类不同,我们的血液是很珍贵的。之前在别的国家他们也拿过,有几次差点都把我放血放干了,所以...小君.....我害怕。”
“什么?之前?在哪里?”将君突然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这么残忍的事情,居然以前已经发生过了。
看着将君担心的样子,月流岚甩了甩尾巴,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已经过去了嘛,小君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月流岚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一种将君从未见过的神色。他应该是害怕的,那种闪避的目光,将君怎么会看不出来。一个人被放血都会痛苦,更何况是天生血液就少的人鱼。
有些人总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去让别人痛苦。
总是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将君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不怕生老病死,所以我不会要你的血。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自己好好活着就好了。而且,你放心吧,我带你出了皇宫我就会保护你,直到你自己想走的那天。”
是的,这群男人总会在有一天全部离开她。
还未成亲将君就想到了以后,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没信心,而是直到这群人觉得她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那么也不会多费时间在她身上。虽然她不明白,月流岚被送到她身边到底是为何,但是有时候往好处想,自己也会舒坦点。
这群人要和她玩一个很大的局,那么她就陪这群人玩下去,局中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玩的下去的,但是她愿意去试试。
突然看到手里的披风,将君才想起自己来做什么的,于是对月流岚说:“对了,国师让我将这个披风给你送来,说是可以让你上岸,但是切记要戴好帽子。明日成亲的时候你记得穿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带你去拜天地呢。”
将君说的随意,但是结果披风的月流岚却脸色红润,羞涩的像个苹果。
对于月流岚的表情,将君有些不解,问了一声:“怎么了?不舒服?”
月流岚摇头,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将君:“这个可以去岸上?可以让我的尾巴变成腿?”
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将君笑了笑,舒缓了一口气:“嗯,国师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所以你也放心吧。等这段日子忙完我带你走走,你应该很少在陆地上走吧。”
可是将君怎么也没想到,月流岚居然接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声音有些颤抖,然后羞的不敢注视将君:“哪........那........小君......明日.....夜里.....你要我陪你么....我......那个.....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