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我跟着一起守着东子?
张婶也不是不愿意,关键是她得上工啊,不上工,哪来的工分?
少个人可少不少工分,分粮时就会少分,到时候一家人吃不饱怎么办?
见张婶犹豫,米咪赶紧道:“张婶放心,我不白让你帮忙。”
米咪话说的明白,张婶又岂不会听不出来,可她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人家小米知青和程东非亲非故的,又刚来村子没多久都能做到这份上,她又岂能落后。
想通了,张婶豁达劲儿就显出来了,“没事儿,这孩子也够可怜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真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我也不落忍啊!”
说是说,但张婶还是将米咪手里的钱接了过来,“这钱我先拿着,我们也得吃饭不是,等回了村,我会如实跟村长说的。”
至于这钱是村子里掏还是谁掏她就不管了,就算村子里掏她也认,不能让小米知青一个人觉悟高不是!
米咪吃饭,张婶打了水给程东做清理,等扒开程东的衣服,张婶一个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是谁这么狠心?这么点儿的孩子打成这样。”
米咪闻言,赶紧扔下勺子走了过来,等她看到满身伤痕的程东,杀人的心都有了。
程东身上不止有旧伤,新伤更是遍布全身,青青紫紫的伤痕彰显着施暴者的暴行。
米咪没说话,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张婶一个人将程东的身体清理完,再看程东时才发现,他嘴角也有伤,青了一大块。
米咪又扫了一眼,板着脸将饭吃完,张婶接过饭盒洗了,两人就坐在病房里相顾无言。
时间不长,晚上五点左右,程东终于醒了。
程东动了动手指,发觉肩膀疼的厉害,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米咪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去,低下身体,轻声问道:“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睁开眼就看到米咪关心的眼神儿,程东心下一松,眼泪掉了下来。
“姐。”
“欸,姐在呢?没人再伤害你了。”
见米咪眼眶红了,程东笑着安慰,“姐我没事儿,我不疼。”
不说还好,程东说完,米咪眼泪也掉了下来,憋了一天的米咪恨不能放声大哭。
抹了把眼泪,米咪别过了身,张婶适时走上前,笑着坐到了程东的病床上。
“醒来就好,你小米姐都担心死了。”
程东看了看张婶,又看向米咪。
“是你们救了我?”
“是你小米姐和你刘婶发现的你,送你来医院的是我和你村长爷爷,刘爷爷,你小米姐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没离开。”
程东笑了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又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米咪赶忙回身制止,“别乱动,你伤的不轻,得好好休息。”
拿起水杯扶起程东喂了点水,程东又喊着头晕,米咪只得赶紧将人先放下,然后跑出去喊医生。
医生检查完,告之程东没大事儿,就是得卧床休息,小孩子皮实,养养就好了,米咪和张婶这才放了心。
等医生走了,米咪问程东,“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本还笑着安抚米咪的程东闻言敛去了笑容,神情低落,“是我爹和我后妈,他们知道我卖梨挣了钱,过来找我要钱,我说没有,他们就打我,将家里翻了个遍,将你给我的米和包子全抢走了,我不依,他们……他们就往死打我,我想逃,可我没逃了,我太小了。”
张婶听完忍不住骂道:“这两个混帐玩意儿,怎么能干这事儿?他们还是不是人?东子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
后妈就算了,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可你爹可是亲爹啊,他怎么忍心把你打成这样?
为了钱,他们可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也不怕遭雷劈。”
张婶气愤不已,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家就一个小孙子,疼的不得了,恨不能将家里所有好东西全都捧到他面前,一样是孩子,都是一般大,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都说农村人重男轻女,这重的都是男孩儿,程东也是男孩儿,和后出生的弟弟有什么区别,都是带把的,怎么就非得区别对待?
程东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这孩子仁义,不说全心全意对他吧,只要对他好点,他能把心掏出来捧给对方,只要程建国对他稍好点,以后老了程东肯定会好好赡养他。
还有他那个后妈,要是能拿程东当亲儿子看,程东必会养她老。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米咪也不忍了,嘱咐张婶好好守着程东,她去派出所找小张。
小张和小王还没回来,正好老沈在,米咪就将事情跟他说了。
老沈也知道桥尾村又出事了,见小张和小王还没回来,程东又将事情说明白了,他骑上自行车直奔桥尾村。
老沈速度很快,他到时小张和小王正在勘察现场还没结束,听到老沈说了事情经过,三人和周兴国以及刘雷和村子里一群人赶到了程建国家。
他们到程建国家时,程建国正看小儿子吃肉包子,看到儿子笑呵呵的嫩脸,程建国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
听到有人敲门,外面又热闹的紧,程建国和媳妇刘四喜对视一眼,顿觉事情不好。
可程建国和刘四喜并没有多担心,在两人看来程东是程建国的儿子,打也好骂也好都是自家的事儿,和外人无关,更何况他们只打了程东一顿,也没将人打死,都是小事儿,说说就过去了。
因此刘四喜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周兴国时还是笑着的。
“村长来了?吃了吗?没吃在我家吃一口?”
周兴国冷哼一声,“吃你家饭我怕噎死。”
刘四喜一听就不乐意了,可对方是村长,她不敢得罪,只得忍下这口气。
“村长这话说的,好像我家饭有多难吃一样,当初我儿子办满月,您可是到场了的。”
刘四喜虽说不敢和周兴国硬呛,但也不防碍她阴阳怪气地回句嘴。
周兴国呵呵冷笑,“真别说,那顿饭,吃的我是半年没缓过来,我媳妇说的对,你家饭真的很难吃。”
周兴国一语双关,至于刘四喜听没听懂他并在意,反正刘四喜以后别想再在村子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