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没人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懂,在官府县衙若是觉得上官不公平还有机会喊个冤枉啥的,但是军营之中就算是被冤枉了也没有说理的地方,所以还是少说话的好。
不过你还别说,李慕云的训练进行了十天之后,便已经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成果,那些苏婉晴的亲卫一个两个的身上开始冒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与那些普通士兵逐渐有了区别。
首先一点就是精神,那些普通士兵走起路来总是打打闹闹,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没个人样,可经过训练的亲卫走路却是目不斜视、腰背笔直,三人成列、两人成排,任谁看到第一印像就是精神!
其次一点就是单兵素质,在大量俯卧撑和越野跑的训练下,亲卫营一个个身体素质有着显着提高,暴发力和耐力普通士兵三、两个根本不是对手,当然,吃的也是比普通士兵多了近一倍。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每一个亲卫的身上除了标配的武器之外,还有一把短柄的奇怪铁锹。
与军中辎重辅兵用的铁锹相比,他们的铁锹是尖头,而且锹的两侧也不对称,一面带着锋利的锯齿,另一边则是如刀般锋利的刃口。
为此苏婉晴的亲卫营没少被同僚嘲讽,不过随着一次斗殴之后,再也没有人嘲笑过他们。
单兵锹,可削可铲,可拍可砍,上阵可以杀敌,扎营可以挖壕沟,吃东西的时候还可以当成平底锅,如此多的功能让亲卫营很快就爱上了这个东西,甚至很多时候宁可不带刀,也要带着单兵锹。
苏婉晴也一扫此前对李慕云的不信任,单独为亲卫营开了一个训练场不说,甚至每次亲卫营训练的时候她还亲自到场,看某人如何训练。
“跑,快跑,再快些,你们都没吃饭么?”
“别怪老子心狠,你们是战友,是战友有事情就要一起扛,你们是一个整铁,是一块铁板,有饭一起吃,有罪一起受,别特么跟老子说公平,老子眼里没有那东西!”
“你们是猪么?到现在还分不清左右,全体都有,俯卧撑五十个,现在开始计数,一……。”
“你们这群垃圾,练了这么久,连铁锹都使不明白,老子就是教一头猪,都表现的比你们好!”
看着李慕云背着手,站在训练场上将那些亲卫骂的狗血淋头,再看看那些亲卫一个个眼中闪动的愤怒火焰,苏婉晴的嘴角微微挑起。
“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赢定了?”苏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妹妹的身边,双眼紧盯着训练场上顶着太阳站军姿的亲卫营,淡淡问道。
“难道不是么?”苏婉晴得意的反问道。
苏烈扭头看了妹妹一眼:“如果你有一千这样的兵,胜负还真不好说,但可惜,这样的兵只有不足五十,想靠这么一点人打赢,怕是难了。”
“那又怎么样,还有两个半月,慕云总会有办法的!”苏婉晴强自辩道,心中也开始隐隐担心起来。
倒是从训练场上刚刚下来的李慕云有些不以为意的笑着接过话头:“大哥,你可不要小看榜样的力量,也不要小看报复的心理。”
“什么意思?”苏烈不解的反问道。
李慕云摊开手:“很简单,我来训练他们,然后再让他们去训练另外一批人,在不能找我‘报仇’的情况下,这帮家伙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去折腾‘新人’。到时候再给他们设立一个竞争机之,比如哪一队比其他队强就可以有更好的待遇,相信不用两个月就能训出另外一批新兵。”
“你……”虽然李慕云只是说说,但久在军营的苏烈却知道他说的并不假,若真是照他的方式来训练,两月之后怕不是真的会训出一批狼崽子,若是抛开单兵作战能力,只拼血性估计边军之中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拼得过他们。
看着苏烈一连数变的脸色,李慕云咧开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怎么样,大哥可要提前认输?投降输一半!”
“输个屁!”苏烈被李慕云的样子气的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欲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回身说道:“对了,你小子的那个单兵锹给老子也弄上一批,钱的话,你报个数!”
“这个嘛……”李慕云换上一副纠结的面孔:“大哥你也知道,我那炼铁厂也是小本经营。”
“少说废话,到底多少钱!”看着李慕云造作的样子,苏烈如何能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可单兵锹那东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的确是一件好东西,抛开其挖土的‘正式工作’不谈,其战斗力也要比横刀强大许多。
毕竟横刀那东西虽然锋利但用起来造成的伤害却并不是很大,划一下一个口子,砍一刀一个口子,就算是把人捅个对穿,只要不是捅在要害回去治疗一下这段时间又是一条好汉。
可单兵锹就不一样了,钢制的锹头,木质的短柄,抡起来几乎就是一把小号的铁锤,就算是没有锋利的刃口,其造成的钝击伤害也不是横刀能比的。
李慕云被老苏接二连三的追问似乎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道:“好吧,好吧!既然是大哥你开口了,那咱们就一口价,五贯钱一把,如果数量大超过一千把的话,给你打九五折。”
结果,苏烈一听李慕云的价格,当时就火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九五折个屁,一把锹你敢卖五贯,比最好的横刀还要贵一倍,你,你怎么不去抢!”
“哎哎哎,大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单兵锹的性能如何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满意你也不会找我,对吧?”
“那你也不能卖的这么贵吧?两倍横刀的价格啊!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家里有矿啊?!”苏烈也是气极了,竟然把李慕云的口头禅丢了出来。
“大哥,有矿没矿的先不说,这东西你可是要装备边军的,没理由你来出钱对吧?再说……”李慕云先是神秘的四下看了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说我现在还不想与长孙家起冲突,如果单兵锹的价格低于横刀,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大量采购?如果大量采购的话岂不是误了长孙无忌的生意,平白竖敌的事情,咱可不能干啊。”
苏烈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他不得不承认李慕云的顾虑是对的,如果抛开其它,李慕云到底也是他的妹夫,他总不能为了几把破铁锹把自家妹妹和妹夫往火坑里推不是。
想到这里,苏烈也不说话了,犹豫了很久,目光看向那些背着锹站军姿的亲卫:“那他们怎么算,难道你还要跟婉晴要钱?”
“那当会不会,婉晴是我未来的老婆,我就再不是人也不可能跟她要钱不是,所以这些锹算是我义务支援给她的,不要钱!”李慕云说的理直气壮,苏婉晴听的俏脸通红,苏烈气的直咧嘴。
……
长安,李世民临幸太原归来,太子李承乾率领留守长安的文武百官出迎,高句丽质子高恒与泉盖苏文亦在迎接之列。
数千人的开路仪仗吹吹打打的走过之后,李二的‘房车’在密布的旌旗中显现,拉车的骏马,宽大的车体,华丽的装饰无一不在向众人宣誓着大唐皇帝的威严。
高恒与泉盖苏文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李二的仪仗从面前经过,两双怨毒的眼睛看着伟大的大唐皇帝牵着皇后的后站在车架的前面,不断向四周挥手示意。
泉盖苏文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里的鲜血都在沸腾,恨不能那车架上站的就是自己。
必须要回去,必须要把高建武弄死,只有弄死他自己才能有机会上位,才能得到这种万众瞩目的机会。
至于高恒,身为质子的他恨不得李二马上就死,毕竟当质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有李二死了才能让他解了心头之恨。
太子李承乾已经出现在了前面,跪拜迎接自己老爹回朝之后,登上马车站到老李的身边,李泰、李恪也在行礼之后护卫在马车的左右。
而就在此时,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有内侍出声喝到:“高句丽质子高恒、使者泉盖苏文何在?”
“臣在!”忍着心中强烈的屈辱感,高恒自分开的人群中走了出去,弯腰拜于李二的车架之前,泉盖苏文亦不例外。
不过那太监却不管他们开心不开心,一抖手拿出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唱道:“质子高恒为君父分忧,颇识大体,封高句丽宝藏王,钦此!”
高恒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叫出来竟然是受封赏的,短时间内忘了那份屈辱,再次拜服道:“谢大唐皇帝陛下!”
那太监客气的向着高恒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泉盖苏文:“高句丽莫离支泉盖苏文,不敬天使,罔顾礼法,为世人所不齿,陛下有言,杖三十以警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