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妈妈问你,温凉是不是重回温氏了?”
凌少扬一回家就被他母亲拉着追问。
凌栋祥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报道,听见杨柳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向液晶屏幕上。
凌少扬眸底暗光一闪,甩开他母亲的手,无精打采的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柳虚伪的堆满了笑,乐滋滋地说:
“阿凉曾经是温氏的大小姐,她现在回去,是不是代表以后温氏由她接手管理了?我今天下午可是听说温永经为了请阿凉回公司,把她之前的股份都给她了。”
凌少扬点头,面上看不出丝毫欣喜:
“这下你满意了,她周一就回温氏,不会再待在工作室,以后会离我远远地了。”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凌少扬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似乎很难过。
杨柳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后夸张的叫道:
“你把你妈我当什么人了,说得我好像之前一直恨不得赶阿凉走似的,我们的工作室怎么了,又不比温氏差,温永经现在不是巴巴地请着我们阿凉回去吗,她就算回了公司,也不会放弃工作室的,不仅如此,还可以利用温氏的资源,把工作室发展起来。”
杨柳说着,脸上恢复了灿烂的笑,在凌少扬身旁坐下,拍着他的手说:
“扬子,你应该高兴才对,你想想,阿凉虽然才回公司,但比起温玉珊和温玉晴,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温永经把她的股份还了,若是再把属于温庭的股份也还给阿凉,凭着她的能干,以后温氏肯定是她接手管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少扬斜睨她一眼,想到刚才墨御宸吻阿凉的事,心头又一股怒意上涌。
“你不是喜欢阿凉,天天嚷嚷着要和她结婚的吗?只要阿凉成为温氏的接班人,我们就同意你和阿凉结婚。”
杨柳眉开眼笑,既然儿子喜欢温凉,她现在又恢复了千金小姐的身份,那她何不成全了他。
凌少扬心头狂喜,面上却出奇的冷静,转向一旁的凌栋祥,平静地问:
“爸,你也这样想的吗?”
凌栋祥瞪了杨柳一眼,端着架子说: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做到了我提的条件,我就不管你的婚事。”
“哎呀,什么条件不条件的,老凌,难得咱们儿子对阿凉一心一意,这么些年从来不曾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就答应他吧,别再折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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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扬一大清早就买着早餐去找温凉,还一脸神采飞扬,春风得意。
“扬子叔叔,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一直傻笑啊。”
温子希嘴里嚼着早餐,好奇地盯着凌少扬,不明白他为何看着妈妈傻笑。
温凉和叶筱妍相视一眼,笑了笑,只当没听见,低头继续吃早餐。
凌少扬的好心情她们都看出来了,只是知道他是藏不住话的人,都等着他主动交代。
谁知凌大少爷也有沉住气的时候,得意地挑眉,卖起关子:
“扬子叔叔是高兴,不是傻笑。小希,你昨晚不是得了一张皇家俱乐部的至尊会员卡吗,叔叔明天教你骑马好不好?”
说到骑马,小希俊美的脸蛋上顿时笑靥绽放,骄傲的说:
“好啊,扬子叔叔,我请你。”
他也是尊贵会员了。
凌少扬哈哈大笑:
“好,以后扬子叔叔就跟着小希混了。”
中午,杨柳把温凉请到高级餐厅用餐时,温凉终于明白了凌少扬早上的高兴为何。
难得杨柳点的菜还都是温凉爱吃的,慈爱的笑,以虚乱实,十足的慈爱长辈形象。
“阿凉,这些够吗,你还喜欢吃什么,再点一些。”
杨柳把菜单合上后,还温柔地询问。
温凉一脸受宠若惊,笑着说:
“杨阿姨,您是长辈,应该我帮您点菜才对。”
若说虚伪,温凉也会,只是她不愿意去迎逢别人,不过对杨柳,她从来没有失过该有的礼貌。
那完美的笑,无可挑惕。
杨柳笑得更加欢畅了,看温凉的眼神满满的疼爱,嗔骂道:
“看你这孩子说的,在阿姨心里,你和扬子是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昨晚我还和你凌叔叔说呢,这些日子你也不带着小希来家里看我这老婆子了。”
温凉闻言,立即露出自责地表情:
“是我的错,这段时间太忙,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没有去看望杨阿姨。”
两人虚伪了一番,杨柳说什么,温凉笑着附和,聊得无比开心。
中途,凌少扬打来电话,杨柳笑着告诉他,她和温凉在这里用餐,让他一起来。
温凉斯文地吃着东西,面带微笑地听着杨柳调侃:
“扬子这小子,一听说我和你在一起,就立即追问我们在哪里,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稳重。”
温凉笑笑,说:
“扬子是想陪杨阿姨吃饭,尽孝心呢。”
杨柳嘴上虽说自己儿子的不是,眉目间却是满满的骄傲:
“他会尽什么孝心,不气我就已经不错了,这男人啊,只有娶妻生子以后才能真正的成熟,话说回来,一般的女孩子也管不住扬子这匹野马,以前你爸爸还在的时候,我和你凌叔叔就说,等阿凉长大了给我们当儿媳,扬子才能老实。”
温凉但笑不语,杨柳自顾地说:
“若是你父亲在的话,指不定你和扬子早就在一起了。说起来阿姨都觉惭愧,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你和小希,前两天扬子把他的心意告诉了我和你凌叔叔……”
“阿姨,你和凌叔叔对我已经很好了。”
温凉夹了菜放进杨柳面前的碟子里,不着痕迹地阻止她后面的话。
凌少扬来得很快,一落座先甜言蜜语逗得他老妈合不拢嘴,才笑着看向温凉,假意质问:
“阿凉,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我妈有没有说我坏话?”
杨柳立即接过话道:
“你还怕被我们说坏话,阿凉和你青梅竹马长大,你什么缺点她是不知道的,我看啊,这辈子除了阿凉,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制得了你。”
凌少扬飞给杨柳一个爱极了她的眼神,玩世不恭地说:
“这不是才好吗,你们赶紧让阿凉嫁进我们凌家,让她制制我。”
“也要人家阿凉看得上你才行啊。”
他们母子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温凉都风中凌乱了。
这杨柳真是比变色龙都厉害,难怪凌少扬早上傻笑,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阿凉,你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凌少扬笑嘻嘻地望着温凉,心里其实在打鼓,即便那天阿凉和他拉了钩,说只要他父母同意,她就嫁给他。
但自从前天晚上,她和墨御宸在一起,昨晚他又亲眼目睹他们吻的画面后,他的心就像一片云,飘浮在天空,无法落下了。
温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在凌少扬灼热的目光下,她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阿凉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这些年阿凉除了和你走得近,哪有和别的男人相熟过。”
杨柳笑骂自己儿子的傻气,同时又因他对温凉太过痴情而心里有些酸,看了看温凉,起身离座:
“我先去趟洗手间。”
“杨阿姨, 我陪你去。”
温凉跟着起身,却被杨柳阻止: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杨柳离开后,包间里气氛有片刻的沉寂,似乎稀薄了空气,凌少扬忽略里头一闪而逝的难过,笑得花儿一样,高兴地说:
“阿凉,我爸和我妈都答应我们结婚了。”
温凉眸底闪过一丝犹豫,想说什么,凌少扬又兴奋地说:
“现在没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阿凉,下午我陪你去医院,告诉阿庭这个好消息。”
温凉心头微紧,蹙眉道:
“扬子,我……”
“嘘!”
包间的门被推开,凌少扬坏笑着冲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轻缓悠扬的小提琴曲自门口传来,温凉抬眸看去,只见包间门口一名侍者捧着鲜花,一名年轻男子拉着小提琴走进来。
温凉惊愕地看向凌少扬,后者冲她笑笑,起身,几步上前,接过男子手中的小提琴,双眸灼灼,深情地看着她,温柔缱绻地曲子自他手中小提琴溢出,似他轻声地诉说着炙烈的爱恋……
温凉满心震憾,那轻缓的小提琴曲化为汹涌的潮水一**拍岸而来,狠狠冲击着她的神经。
玫瑰花香渲染了整个包间,视觉,听觉和嗅觉里全是凌少扬深情的爱意。
凌少扬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面前停下,一身黑色皮衣,深色牛仔裤,分明桀骜不驯,可他拉着小提琴的模样偏偏帅气无比。
“阿凉,嫁给我!“
他双眸揉进了一世深情,灼热地看进她眼里,放下小提琴,拿起玫瑰花,单膝跪地,背脊宽阔挺拔,敛了所有的玩世不恭,这一刻,是他活了二十六年,最认真的一次。
修长的手指拨开中间一朵玫瑰花瓣,从里面拿出一枚精致特别的钻戒,只等她点头,他便将这钻戒套进她的手,一辈子,好好疼惜。
温凉抿紧了唇,清弘水眸里泛着感动,玫瑰花香迷乱了她的理智,脑子有些思考迟钝。
“阿凉,你答应过我的。”
凌少扬的笑一点点敛去,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染上了黯色,良久的沉默后,他幽怨而愠怒的指责。
小提琴手和送花的侍者还没有离去,凌少扬跪地的膝盖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目光一错不错,俊美的下巴透着坚毅。
似乎她不答应嫁他,他就这样单膝跪地永不起来似的。
温凉轻咬着唇,心里浪潮汹涌,一时间无数的情绪涌上脑海:
“阿凉,我要一辈子都宠着你,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
“阿凉,这辈子除了我,你不准嫁给别人。”
“阿凉,我们生一个男孩,再生一个女孩。”
“阿凉,这别墅是为你建的。”
“阿凉,我会和伊兰解除婚约……”
是谁的誓言在耳畔回荡,是谁的霸道让她心乱,又是谁许下的承诺让她挣扎悲伤……
她茫然的眸子映着眼前男子愠怒的五官,耳畔回荡的声音渐渐飘远,脑海里的画面转换成他这些年来不离不弃的陪伴。
她家破人亡时,他说他永远都在。
她怀孕弃学时,他说他养她一辈子。
她走投无路时,他逼他父母把她收留。
她早产手术时,他惨白了脸,对医生大叫大吼。
……
“好!”
红唇轻启,一声轻柔的‘好’字胜过世间所有优美的声音钻进他耳膜,凌少扬的心顿时狂喜,血液沸腾地冲上脑门,刚才还黯淡地眸仿若阳光冲破乌云,绽放出万丈光芒。
他倏地起身,一把抱起她,高兴地叫着:
“阿凉,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凌少扬的老婆,不许再反悔了。”
他是那么高兴,那么激动,那么幸福,那么那么地想要爱她一辈子。
温凉鼻端一酸,湿意漫进眼眶。
尘埃落定,心湖渐渐宁静!
“阿凉,你带戒指很好看。”
凌少扬细细端详一番,一本正经的说,眉宇飞扬,毫不掩饰他的幸福。
温凉不太习惯手指被套上一个环,蹙眉,轻轻活动了下手指,随口问:
“你这戒指是什么时候做的?”
凌少扬笑得春风得意,骄傲地说:
“一个月以前,你答应和我去领证的时候,戴着不舒服吗?还是尺寸不合适?”
温凉笑了笑,摇头道:
“不是尺寸不合适,是不习惯,这手指自由自在地,无端被套上一个环,就像孙悟空头上套了个紧箍咒一样。”
哈哈!
凌少扬大笑,伸出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动:
“孙悟空,要是有人陪他戴紧箍咒,他还不得乐疯了。”
温凉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人家会乐疯了,还有,凌叔叔和杨阿姨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
“坐下,边吃边告诉你。”
凌少扬拉着温凉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温凉蹙眉,挣扎着要抽出手去,他却霸道地抓着不放,得意地说:
“前几天我本来就和我爸谈好了,只要做到他的要求,就答应我们结婚,但那需要一个过程,我就让人把你要回温氏上班的消息说给了我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