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家门口。
池漾跟着林泽尧刚一下车,就听到一道似哭非哭的男音迎面扑来:“小林啊,你请的大师在哪儿啊?快救救你陈叔啊,这家里闹鬼闹得家宅不宁,我吓死了!”
来人五十来岁,生的倒是浓眉大眼一身正气,可双目泛红,眸底青黑,唇白病气足,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兆。
陈胜广扑着就往林泽尧身后躲了躲,疑神疑鬼的看着自家宅子:“我跟你阿姨昨晚睡得好好的,床突然塌了,床底有棺材那么大一个地洞,扑簌簌往下掉土渣和石头,给我俩埋了……三四个保镖合力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我们夫妻挖出来……叔这把老骨头都快被那恶鬼折腾没了!”
林泽尧嘴角抽了抽,连忙把池漾推了出去:“陈叔,您别急!我把池大师给您找来了,她可是玄灵观第一神算,妖魔鬼怪见了她都得跪下叫爸爸。”
陈胜广上下打量着衣着朴素、年纪轻轻的小丫头,顿时脸色一黑:“林泽尧,你请不来大师就别吹牛,随便抓个黄毛丫头来糊弄事儿,是想害死你叔我吗?”
林泽尧扶额:“陈叔,她真是玄灵观……”
“她要是玄灵观第一神算,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陈胜广暴躁的走来走去,“幸好我一早请了尊煞神镇宅,否则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说完就要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搭理池漾。
“乌云遮日不光明,劝君且莫远出行,谋事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陈董,你要倒霉了!”下一秒,池漾突然飞出一脚,狠狠踹在陈胜广屁股上,一脚将人踹飞出去三米远,衣料擦着地面飞出去的声音格外刺激。
“臭丫头,你敢踹我……来人啊,保镖都死哪儿去了!给我抓住她!”
听着陈胜广震动山河的哀嚎声,林泽尧一边往过跑一边教训人:“池漾你疯了?就算他不信你,也犯不着动怒打人吧?你就不怕赔……”
话音刚落,天降一盆臭鸡蛋,正好砸在他身后——
陈胜广刚刚站着的地方!
废话和哀嚎瞬间戛然而止,天地一片寂静。
“陈叔,我没骗你吧?”林泽尧来活儿了,得意地看陈董一眼,双手合十神在在道:“果然是神算子啊!若不是池大师踹你一脚,这么躲臭鸡蛋砸脑袋上,要开花的……”
“!!”
陈胜广懵了,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别墅上方空无一人!
臭鸡蛋哪儿来的?
他软着脚爬起来走到池漾身边:“大……大师,那臭鸡蛋哪儿来的?你怎么掐的时机这么准?”
池漾刚要‘神机妙算’一番,蓦然间,一道低沉又好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陈董,不过是巧合而已。”
门口处,众星捧月般的迎来一人。
他眉若刀裁,星目中眸光冷冽,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虽然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但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随便一个眼神便令人胆寒。
“墨总啊,您终于来了,我刚刚差点被臭鸡蛋砸死了!”
陈胜广看到墨千尘,立刻舍弃池漾,哭着跑到墨千尘身后寻求安全感,心有余悸道:“但这附近就我这一处宅子,头顶空荡荡的根本藏不住人,要不是鬼魂作祟,说不过去啊!更何况,这位池大师刚刚卡点卡的太准了。”
“神算子还会捉鬼驱邪……”墨千尘撩起眼皮看了池漾一眼:“业务还挺广泛。”
“千尘,这可是玄灵观的大师……”林泽尧本想替池漾辩解几句,但见墨千尘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林泽尧瞬间闭嘴,臭着脸摇头: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偏偏他还干不过……
“墨先生过奖了,这是我玄灵观人该有的职业修养。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陈先生命该有劫,何来巧合?”
池漾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浪潮汹涌,掐指一算,抢先一步说:“陈先生,这臭鸡蛋是你儿子想帮母亲教训渣男和小三,所安排的一场大戏!”
“你说什么?”陈董脸色一黑,绅士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愤怒的走到池漾面前,“什么原配小三的……你调查我?是不是那个恶婆娘派你来的?”
“陈叔,你好不讲道理啊。”林泽尧皱个眉,维护道,“是池大师那一脚救了你啊,她是帮过我林家的世外高人,您慎言……”
“什么鬼神不贵神的,我才不信……”陈胜广认定池漾和林泽尧联手耍他,冷哼道:“我大儿子出国念书,三年未归,怎么可能……”
还没说完,保镖就押着愤怒的陈樊跑过来,吓了陈胜广一跳:“臭小子,你竟然敢偷跑回国?还拿臭鸡蛋砸我?”
“你个老畜牲纵容小三和私生子鸠占鹊巢,羞辱我妈,还把她赶出别墅……她脾气好,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偷跑回国也要弄死你!”
陈樊气得冲他吐口水,被赵董扇了一巴掌。
“那个臭婆娘跟你告状?她那是胡说八道,这年头谁还没个夫妻感情破裂的烦恼?你妈性格偏执就是个神经病,我跟她过不下去才离婚,关采采阿姨什么事?她不是什么小三,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陈樊冷笑一声。
“你俩就该在棺材里长眠地下,否则怎么对得起我妈为了付出大半辈子的心血?”
“住口!那棺材竟然也是你动的手脚……”陈胜广看着一圈外人,面子上拉不下,怒道,“把这逆子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保镖连忙将人拖下去,空气中还弥漫着陈樊的嘲讽怒骂声,字字珠玑。
林泽尧撞了撞池漾:“牛啊池大师!陈叔最爱面子,家宅迷事我都查不到太多,你竟然掐指一算出这么多秘密……”
池漾耸耸肩,故意冲墨千尘翻了一眼:“你当我第一神算的名头,是拿牛皮吹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