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哥,你们商量好了”眼见扉间走来,她连忙地站起。
扉间先朝她点了点头,后对栾少寻说:“死心罢,寻兮不会留在栾府。”
她:“……”
眨了眨眼,她默默地瞅向栾少寻。
却见栾少寻朝扉间拱了拱手,说道:“公子扉间,你误会了……方才,不过是我太激动了,随口所感而已。寻老师自然是留在药馆的好!而我作为栾家的人,也会准时去学校,好好地学习医术。”
扉间眯了眯眼,便道:“很高兴能听到能你这么说,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岂敢,岂敢。”栾少寻低眉顺眼,对扉间那个一叫恭敬。
看得她眼皮跳了又跳。
再观扉间,则若无其事地对栾户说:“这儿没甚么事了,我先带寻兮离开了。”
栾户亦一脸平静道:“公子扉间,寻老师,你们慢走——来人,送客!”
不等她开口说话,就见四名仆役们应命而来,示意她和扉间可以走了。
于是乎,她告别栾家兄妹,囧囧地和扉间,跟随四名仆役们走开。
一路走出栾府,她和扉间登至马车时,她都一言难尽,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直至马蹄哒哒,她和扉间悠闲地赶在返回药馆的路上,她才后知觉地发现:原来一夜……过去了。
“真快啊!”她探出脑袋,欣赏车外的黎明风景,顺便想与扉间聊天。
“坐回车里,不要露面,当心着凉。”扉间的声音四平八稳,“我会加快马速——”
“等一下!别急嘛!”她忍不住地道,“扉哥,你不打算说点甚么吗”
“你想知道甚么”扉间问。
她说:“你和栾家嫡女到底商量出了甚么”
扉间道:“栾家同意一亩地产出的药草按六条金箔算去,前提是:今后我们若开分部药馆,还需收购药草的话,栾家依然享有优先买卖权……而且,栾家还要承包其他分部药馆的五种药草。也就是说:你选的五种药草以后归栾家种了。”
嘴角抽了一抽,她说:“这……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感觉没多少变化嘛——六条金箔的价格,这算贵,还算便宜呢我们吃亏了吗”
“算不上亏。买卖么明显有失就有得,我们出价高点,能保证药材来源稳定,不是正好——反正我们又不缺钱,赚这些钱做甚”扉间淡淡地回答,冷不丁地问,“倒是你……栾少主又是怎么回事”
“啊”
她睫毛闪了一闪,第一反应是:果然啊!果然就该猜到扉间会问她。
“这个么我都不晓得怎么说。”她苦恼地叹气。
扉间道:“挑你懂的部分说罢。”
嘴角抽搐,她木着脸道:“他……栾少寻说我是他的妹妹。”
“嗯。”扉间应了一声。
然后,没了。
她:“……”
“扉哥!”她虎脸地嗔道。
“嗯”扉间的反应好不平淡。
她囧了,囧道:“扉哥,你有甚么想法”
“没有。”扉间说。
她再次地扶额,只觉哭笑不得。
莫名地,她略带羞耻道:“扉哥,你不惊讶吗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怎么说好呢”扉间想了一想,才开口说,“事实上,这事我和大哥都隐约得知……”
“甚、甚么”她差点咬到舌头,“你和哥哥都知道——怎么知道的!为甚么不告诉我!”
“也不算深深地了解罢”扉间回答得真轻描淡写,“那天,我和大哥看到栾少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想了……毕竟你和栾少主长得挺像。”
“诶”她眨了眨眼,回不过神来。
扉间再道:“我和大哥都怀疑你是栾家的,但我们也没证据……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觉得没必要——这类情景很常见,君不见各个家族里都或多或少地失散一、两名族人,就比如我们姬氏一族,也有几十个亲人散落在外。”
“这……”她不禁地语塞,接不上话来。
却听扉间道:“大概十年多前罢,大晋很乱,各家族们都相互争斗,孩子失踪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小小的孩子能安然地长大……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不提这些伤心之事了!恭喜你,如愿地找回亲人了,今后有甚么打算”
尽管隔着一扇车门,扉间没在她的面前,但是扉间却像看穿了她似的,猜出她的心思,及时地打住这个话题,还话锋一转,转到她今后的规划了。
她:“……”
她更加忧郁了。
唉!
不提还好,一提……她苦恼地缩回脑袋,放下车帘,叹道:“和以前一样罢”
还会有所变化吗——尽管栾少寻向她坦言了她的身份,但她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栾家人的心思呢……该说她一点也不合群么
啊!
她都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了!
“那不就得了”扉间比她更淡定,“你仍在药馆,而我和大哥也仍会陪你,陪你推行医学,那不就行了……别想太多了。”
听着前半句,她甚是感动,至于后半句……面瘫了一张脸,她硬邦邦地道:“扉哥,后面一句你大可不用说全!”
扉间便不说了。
“……噗嗤。”
隐约地,她听见扉间闷笑一声。
“扉哥,有甚么好笑的!”她红脸地轻斥,“你在笑我,对不对”
车外没人回她。
有的只是赶路的响声。
太阳从东方升起,她和扉间回到了药馆。
甫一迈进药馆,她像是回家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无意识地抱怨道:“栾家真是~留着扉哥一夜不说,也不供个客房,让我和扉哥歇息一晚……这会子赶路劳顿,我有一丁点困了呢”
何止一丁点困啊——简直是困意袭来,她都睁不开眼了!
扉间咧了咧嘴,便道:“那你且去睡一觉罢”
打个哈欠,她也不拒绝,便道:“扉哥,你也补个觉儿,别熬身体了,当心精力不够。”
环顾四周,她见药馆尚是冷清,又没问诊之人,便摆了摆手,告别扉间。
麻溜地钻进自个儿住居,她躺在榻上,美美地睡觉。
……她的生活又恢复如初。
柱间不在的日子里,她除了每天要替病人诊治——柱间和扉间替她找来的病人——严格来说,是半残疾人士,真心不好治,需要花费大量的时日进行调理,好在她甚么都缺,就不缺时间!
其次,她还要抽空地前往学校,进行医学授课……
她的计划表被安排得满满的,由不得她分心,去想多余之事。
比如说,她就没空关心哥哥柱间何时会归来。
这才几天不见哥哥柱间呀——她每回想起,总觉度日如年,像是好几年都没见到了……算了,不想了!赶紧工作才是王道!
“……葛根,中中、中药,豆豆、豆科,植物,野葛,干干、燥根,习称,野葛,适合,秋冬,二季,采挖,趁鲜,切成,厚片,或者,小块,干燥,甘辛,凉凉,解肌,退热,透疹,生津,止渴,升阳,止泻,之功,用于,表证,发热,项背,强痛,麻疹,不透,热病,口渴,阴虚,消渴,热泻,热痢,脾虚,泄泻。”
这天,她不知睡了多久,久到她听见油女在外门日复一日地大声朗读。
慢慢地睁开眼来,她像往常那样,聆听油女的朗诵,勉勉强强地听出油女的口吃……貌似好了一丢丢儿——不对!依然没好!油女这是念「二」字经呢两个字两个字地迸着念儿,读得磕磕绊绊,很影响听力啊
不过,比以前半天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要舒服多了。
有进步,有进步……假以时日,油女一定能克服口吃啊!
两眼弯弯地,她早已醒来,惬意地聆听起油女的练习。
然而,她却是没能听得太久——
突然,很远的角落里,传来「咚」的声响!
貌似是甚么物品打碎了。
不但她吓了一跳,连带油女也「啊」地惊呼出声。
她连忙地起身。
很快地,就听门外传来桃华的喊声:
“馆主!馆主!有人踢馆!”
甚、甚么
踢馆!
谁有那么大胆,竟敢上来踢馆
她原以为经过上一轮她主动替病人医治顽疾的经历,就应该杜绝了这种情况,谁知……她迅速地下榻,跑到门前,把门打开,问道:
“怎么回事”
门外,桃华脸色难看,快速道:“馆主,一群人挑事……是医巫!”
啊
医巫!
她张大嘴巴,脑中一片空白:她压根没考虑到医巫……
医巫怎么会来药馆找茬儿
——是了是了,先前她赢了医巫咸朋,直令咸朋以及咸朋所代表的医巫们……的名声受损这才跑来找事吗!
咬了咬唇,她惊慌片刻,又冷静下来,沉声道:“扉哥呢扉哥在哪儿”
话说扉哥不是晋王、不是主角,好歹也是晋王的弟弟、主角的弟弟呀——怎么着扉间的身份也能震住场子罢为何……
桃华手握成拳,低声道:“公子……并不在药馆。”
不由地,她睁大眼睛:扉哥不在药馆怪不得……
不不不!
应该说:这时点段,扉哥为何不在药馆
她急问:“扉哥在哪里”
桃华羞愧道:“公子……出城了!公子……说他要在曲沃买地皮,再建一家药草分馆。”
她:“……”
所以说,医巫是趁着柱间和扉间都不在……才敢肆意地上门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