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留梢之时,李桂才从外面归来,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乃是因为回来的晚了,于是玉墨即、孟敬儒等人小酌了一番。
听到李桂的脚步声鸳鸯与玉钏照例迎了上来,倒水之际,鸳鸯对李桂说道:“今儿个莺儿过来了……”
女子的心都是敏感的,特别是在男女之事上,对于莺儿来此的用意,虽然莺儿说只是她自己想来看看,但不论莺这话是真是假,鸳鸯和玉钏都感觉莺儿正在李桂与薛宝钗之间穿针引线!
因为即使是真,李桂知道了薛宝钗在此,而且丫鬟又找上门来,出于礼节,李桂也应该回访下,这样一来二往的,以前又有那档子事……
而如果莺儿此言是假,那就是出于薛宝钗的授意,其意不言而明……
其莺儿走后,鸳鸯和玉钏两人商议了一下,不觉得不把莺儿来此的事告诉李桂为好,这样也合了探春让她们看住李桂的本意。
只是随后两人商议了一下,觉得莺儿既然能找上门来,就能找到李桂。一句话这事瞒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说了。
而李桂其实是能猜到薛宝钗是在金陵的,毕竟金陵是四大家族的根基,前几天贾府在金陵看守旧宅的管家贾守还找到了他,说是贾政给他来了信,要他过来问问李桂是否搬到贾府旧宅去住。
只是一来李桂身边的人并不多,府衙官邸住着绰绰有余;二来李桂也不愿跑来跑去的,所以拒绝了。
但是他没想到莺儿会找上们来……
在感情方面李桂并不是傻子,他以前就觉得薛宝钗对他有些意思,后来又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但是理智告诉李桂,他和薛宝钗之间很难,因为以薛宝钗的身份不可能嫁与他做妾,所以薛家也是纠结,这才有了薛蟠在他与探春婚礼上的哭闹。
但是现在莺儿却又上了门!这是薛宝钗的意思?还是莺儿自己的意思?
“她说了什么?”随即李桂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
“她说她听说你来了,想找姐妹们玩玩。”玉钏接着答道。
这话里内涵的意思是莺儿自己来的,但是真是假,李桂还是猜不透。
不过李桂清楚莺儿既然来了,他就应该回访一下故人,不然显得太没人情。同时李桂觉得在杨柳庙开发这件事上,薛宝钗或者是薛家或许能帮他一下,毕竟薛家是皇商要是带头投资,那么初期的开发问题就可以解决。
想到这里,李桂对鸳鸯笑道:“莺儿这丫头,倒是有了心机,也罢,明天你们两个跟我去拜访一下故人。”
李桂居然要带她们去,鸳鸯和玉钏听了都感觉到了一些李桂对她俩的顾忌,而这顾忌的背后却又隐含着对她俩的接纳……
因此闻言两人不由的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惊喜与羞涩。
而鸳鸯毕竟是大样的,随即向李桂问道:“明天拜访,带什么礼物呢?”
“这个……你随意。”李桂呷了一口茶,然后把茶盏推向了玉钏……
而鸳鸯则走到书桌前,拿出了三封信,笑道:“小姐她们的信来了。”
“哦……”李桂接了过来。
信是三封,内容零零碎碎,什么愁儿调皮了苦儿拉了肚子,凤姐将产之类的,还有一些嘱咐,什么天凉了,注意穿衣,什么貂皮大氅让捎过来了之类的。
虽然零碎,但不知为何,李桂读着心里却是一片温馨,唇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
而李桂在读信之时,徐福则在写信,给南安郡王写信——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他很清楚以他的级别与职位绝对杠不过李桂,但是他觉得许寿可以。
当然写信之时他的脸上也不像李桂看信那样充满了温馨笑意,而是脸色铁青……
……
第二天中午,李桂诸事吩完毕之后,便让邓会赶着马车,带着鸳鸯和玉钏,按照莺儿说的地址往青江记而去。
中途只是在路上买了些女孩子爱吃的糕点。
当李桂与鸳鸯、玉钏下了马车之后,李桂虽然一身白色便服,但读了两辈子的诗书让他气质儒雅温润,而居贵体,养侈气,年轻高官,无形中又让他多了一份贵气,总儿言之,李桂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
而鸳鸯和玉钏本就美貌,今天为访客,又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螓首钏钗步摇,身上蜀锦苏绣,看上去真如仙女下凡一般。
因此在李桂与鸳鸯、玉钏下车的那一刻,便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而当李桂和鸳鸯、玉钏进入青江记店面的时候,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吸引了青江记掌柜张诚的目光。
张诚见多识广,一看李桂三人的穿着就知道来客非凡,“贵客,里面请。”以为是来了大生意,张诚一哈腰,一伸手,就想把李桂引到院里的贵客室。
李桂估计他是误会了,随即摆了摆手笑道:“掌柜的客气了,我并非为生意而来,麻烦你去通报你家小姐,就说故人李桂来访。”
“李桂?”
张诚眼皮一耷拉,但随即猛然间抬起,同时对着李桂深深一拱腰,抱拳道:“原来是李大人!李大人你且稍等,小人去去就来。”
说着张诚再次对李桂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往后宅跑去。
张诚对李桂的尊重是出自真心的,但却不是李桂的官职,而是李桂对薛家的帮助。
张诚居然是掌柜的,自然是忠于薛家都,不然薛宝钗不会用他。而以前张诚是忍见薛家日凋零,可没想到李桂居然让薛家起死回生、更胜往昔,他的收入也更胜往昔……
“好一个朗朗公子!怪不得小姐对他念念不忘!不知他这次来干什么?小姐能不能与他成其好事……做妾也没什么,这等人物,定然封侯拜相之人,薛家也有了靠山……”
一路上张诚思绪如潮,而铺子里的伙计想起李桂是谁后,也都不由的呆了,随即出于惧官的心理,一个个拘束着身子,遥遥的向李桂行礼。
这份拘束李桂清楚是时代的缘故,他再温和也没用,因此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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