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如昼中,森森甲胄里,李桂一身官袍,施施然而归,所经之处,观者莫不退步……
”你去好好跟他们讲些道理。”
到了府衙之后,李桂直接吩咐干植云道。
”我讲道理?我会讲什么道理?!我只会用刀用剑的!”
闻言干植云不禁一愣,随即心里嘀咕着,同时对李桂一抱拳,说道:“回大人,这个属下没上过几天学,不会说话,要是让属下给他们些颜色还行。”
李桂闻言,笑着上下看了干植云一眼。
干植云毕竟是在官场上混的,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脑袋转的却快,看着李桂嬉笑自若的样子,干植云猛然省悟,重重的对李桂一抱拳,说道:“属下愚钝!属下这就过去。”
说话之时,干植云神态极为郑重,这是因为李桂连番的作为让他们意识到李桂并不只是一个耍笔杆子的文人,而是一个敢作敢为、有担当的人!
总之此番李桂强悍的作风赢得了这些干植云、修洪宝等一帮武夫的尊重。
去司狱司的路上,干植云越走越兴奋——他清楚李桂这是送他们银子,犒劳他们。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几鞭子下去,那些被抓的家人,肯定会花银子打点。
当然干植云也有些疑惑,李桂怎么这么门儿清,他却不知道李桂是花银子学到的经验。
而李桂下令对钱包来登施以辣手,倒不是因为他含气而发,而是因为树威,为了收银之事进行——可想而知,如果钱包来等毫发无损而归,那么谁还会在乎收银这件事!
总而言之杀鸡骇猴,鸡是一定要杀的!不然起不到效果。
……
干植云离去后,李桂转身欲走,而就在这时詹光匆匆走了过来,一边施礼,一边对李桂说道:“大人,上元县令许福求见。”
徐福为何而来,李桂心里一清二楚……而就收银这件事来说,徐福作为下级理应全力支持才对。纵然不支持也不该明着反对,甚至私下里找李桂沟通都可以。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桂没有先找他说事的道理,因为李桂是上级,要是上级行事要向下级请示,那就上下倒置、天下大乱了!
也就是说这事是许福对他不敬在先,而现在既然得罪了,李桂认为不妨再给些脸色。
“不见。”李桂一甩袖子说道。
……
知府的后宅里灯火通明……听到李桂的脚步声,鸳鸯和玉钏急忙迎来出来。
随后玉钏便开始往铜盆里倒水,而鸳鸯则帮着李桂换了便服,洗完脸之后,劳累了一天,往椅子上一天,不由的伸出了脚,同时轻松的喘了口气。
鸳鸯见此笑道:“累不累,你这当了大官,倒是越来越忙了,现在要不要洗脚?”
李桂摆了摆手,接过玉钏递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才笑道:“等会再喜,现在还没忙完,等过一阵子诸事有头绪了,就轻松了。”
“还没忙完?!这都亥时了!”玉钏闻言不禁说道。
李桂点了点头,随即对玉钏说道:“你先把墨磨了,我歇一下,要写折子。”
李桂要把今天的事情向雍元帝汇报一下,请雍元帝给南安王打打预防针,以解南安郡王可能对他的发难。
……
说完李桂眼神幽幽,若有所思。一杯茶慢慢呷完之后,李桂也打好了腹稿……
……
于此同时,许福跺了跺脚,含恨离去。
而几乎在徐福离去之时,干植云也来到了司狱司大牢,来到了关押钱包来的牢房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见到干植云,钱包来依然色厉内荏道:“干捕头,说实话,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然……”
“唰!”
钱包来还没说完,干植云一边子就抽了过去。
可以这么说,钱包来在徐福跟前就是赖大、赖升般的存在,他还从没被人鞭打过,因为第一次品尝鞭子的滋味,可能太过新鲜,他不由的“啊”的大叫了一声,肥胖的身子竟然像被抽打的皮球般蹦了起来。
随即他就捂着肩膀,惊恐的看着干植云。在这一刻他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贪官酷吏,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让他出来,我给他讲讲道理。”随即干植云对狱吏喝道,在这一刻他恢复了他的职业本色!
……
在干植云给钱包来讲道理的同时,李桂正在奋笔急书着,因为有了腹稿,折子写得很顺畅……
而在李桂写折子的同时,雍元帝正在看着折子。这时金陵密告、明告李桂的折子已经到了雍元帝的案头。
雍元帝对于政务是勤奋的!又因为军饷事急,想知道李桂办事事情的进展,但是他没想到先收到的是一片弹劾!
而艾文山的折子又先到,位置由特殊,所以雍元帝先读的艾文山的折子。
当雍元帝看到艾文山弹劾李桂乃平生未见之巨贪时,心里不仅一喜:“李爱卿力度不小啊!”
而当看到艾文山弹劾李桂以建学监之名,行搜刮之实时,雍元帝不仅点头微笑,心中更是不由赞道:“李爱卿真是聪明,这个“脏”字儿他是替朕遮去了!只是他自己却揽了些恶名,这才是忠臣啊!为了朕,不惜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雍元帝突然间有些感动。
而后他又看到艾文山证明李桂搜刮力度巨大的组织表。
而作为一代帝王,雍元帝看过很多条陈,深懂的条陈的作用,但由于时代的特点,却很少看到这么周密细致,又催人做事的!
因此一看之下雍元帝禁不住一昂龙首,赞道:“李后庭果然乃做事之人,有大才干。”
说完雍元帝把艾文山的折子递给了赵虎臣,估摸着待赵虎臣看完,雍元帝笑道:“先生认为礼爱卿会怎么补那个窟窿。”
雍元帝也是心思缜密之人,从艾文山的折子轻易就看出了李桂这种做法的不妥之处——银子运来当军饷了,那学监之事该如何?
而雍元帝虽然当了皇帝,原来急躁的性子却没全改,问完赵虎臣之后,紧接着说道:“他会不会顾首不顾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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