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花开。
荆州已是遍地浅绿冒头,望之一片欣欣向荣之色,让人心情很容易爽快起来。
少女妇人,都换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春裙,走在街上的虽还是厚实一些,可比冬日臃肿一片养眼了不少。
不仅春天到了,连春意,也渐渐浓起来。
就是在这样的时节,远在交州,战事进行的十分激烈。
喊杀连天,城内城外,冒起数十股浓烟,城墙被撞破,虽然郡兵拼死顽抗,阻挡从缺口湘水涌入的凶残敌人,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郡守府,太守脸色苍白,看着外面,现在府内还有着数百兵在抵抗着。
就是这数百兵,也都是身上带了伤,负隅顽抗。
外面围住的军队,打着的是楚军旗帜,想必属于已自称楚王的王弘毅帐下一支,可来人却都是明显的异族!
这哪是什么楚军,分明就是一群蛮夷外族!
郡守府这些士兵还在抵抚着,城内隐隐传来了杀声,一支山间旗兵,正冲击着郡守府,喊杀声连绵不绝。
都城已被敌人攻破,本就是士气大跌,这时更是节节后退。
此时,外面围着的山间族,个个身材魁梧彪悍,都是披着皮甲,不过手上身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这时,外面中间,正立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山间族,身着盔甲,脸上有几道疤痕容貌颇为的丑陋凶恶,这就是一个牛录的章京。
在他的身后,是十几个亲兵,一人就笑着:“这些汉人不行,再过会就可以打下。”
前来攻打郡守府,都是山间旗兵的精锐!
山间一族虽已被王弘毅收编,成了拨了牙的老虎,但骨子里流着的是山间族血脉,身体素质远强于普通汉人这些随丁虎臣南征北战的旗人又是其中的精锐之师,城中抵抗的人根本就阻挡不住这些山间旗兵的进攻,只抵抗了一会,府门那里立刻被冲开了一个缺口,旗兵随后便进入到了郡守府中。
与此同时,闽西都郡守大人,也在周围几个护卫的拼死保护之下向着后门渐渐退去,眼看着,就想要逃走。
“站住,立刻跪下投降!”,几个弓箭手突然间,出现在了后门的墙头,箭头对准了这些人。
“莫要放箭……”郡守吓了一跳,忙摆手说着:“我们降了。”
“去,过去几个人,将他们绑了!”,认出官服,这支却是汉人的部队,其营正眼睛一亮,随后吩咐着左右士兵。
立刻有士兵拿着绳索走过来。
而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站在郡守身边的一个护卫,却是身形一动,猛的向着一名走过来的士兵扑去。
这人的功夫很走了得手中长剑噗的刺入了那名士兵体垩内,再一脚,这个士兵立刻倒跌了出去与此同时,别的护卫也行动起来。
“大人快走!”,一人大喊的说着。
这时,都守府外大扯旗兵已是赶到,他们的喊杀声已然传过来杂乱的脚步声,离这里也是越来越近。
这时又有一挑都守府士兵赶到顿时厮杀了起来。
趁着后面的混战,郡守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向着一处逃去。
前面混乱,后有追兵,这时候的郡守,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官威?
南门还没有失,太守直奔了上去,随着逃亡,身后逐渐聚拢了一些人,不时和旗兵厮杀着,又是散了开来。
噗!噗!
城中的一各街道上,血光四溅,前面战斗着,一个大将被杀,丁虎臣进了城,得到的消息,就是郡守带着一些人跑了。
“这厮倒也有些本事,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逃出都守府,却有些小看他,不过,即便他能逃得一时,也未必逃得出这郡!”,丁虎臣冷冷的说着。
同时吩咐下去,山间旗兵以及自己部下,不得在城中烧杀,对百姓,不得侵扰,但是太守府内的金银,任凭这些山间旗取用,并且事后还有大抽赏赐。
听到了这命令,山间旗欢呼了起来。
听着欢呼,丁虎臣露出一丝冷笑,打下了二个交州的都,用的都是山间旗当先锋,虽得了不少赏赐,但是人数已经死了一千。
山间三旗加起来不过七千,这折损已经很大了。
再死个二三千,这山间族的贵人也许会获得富贵,但是山间族本身就灭亡了。
此刻的闽西郡城,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街道上,刚刚结束大的战斗,小股城中守军还在负隅祯抗,城中百姓,早就已经是家家关门闭户,吓的不敢露头了。
山间族的旗兵虽凶悍,在丁虎臣的约束下,攻打交州时,并没怎么烧杀抢掠,反正一旦攻下了郡城,分给他们的财帛也不在少数,立功后,得到的更多。
因此就算有了这约束,也没有让他们没起什么不满之心。再者他们也不敢对这位大将军起什么不满。
“将军!已在城外西面发现郡守踪迹!”,不一会,有人追查到了郡守的行踪。
丁虎臣下令:“立刻将其围困,若是执意不降,杀无教!”,
“是!将军!”,
就此,又一都,被丁虎臣攻克下来。
得到消息时,郑平原正是焦头烂额。
“你说什么?闽西郡被人给攻克了?!”将手里的情报,啪的扔到官员脸上,郑平原在原地来回的走动着。
转过身,冲着跪在地上的人,伸出一只手,抖着:“一个郡被围了多日,这么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上来!”,
官员忙向上。p头:“启禀主上,非是臣延误战机,实在是交州的情报,送到这里也需要时间啊!”,
“好了好了,滚下去!马上给本侯滚下去!”,
郑平原烦躁的挥挥手,让其退下,一个人坐在了座椅上,顿时脸色铁青。
这段时间,荆南还闹了事。
荆南传播着消息,说是大势已去,继续顽抗,少不得大杀持杀,不如早些投降了事。
这些谣言,虽然严厉禁查,却还是不断流传,几次发生事变。
不过郑家是大族,耳目众多,及早得了消息,这才早早的派兵镇垩压了下去。
可祸根已经埋下,躁动的气氛已是蔓延开来,无法压制,这也导致郑平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恶劣。
现在交州又出现了楚军,这使他不由恐惧。
“儿啊……”不知何时,郑平原的母亲,郑老夫人,在仆妇的陪同下从外面走进来。
见她到了前面,郑平原的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勉强笑着迎上去:“母亲,您怎么到了前面?”
郑老夫人皱责眉,说:“城中闹的沸沸扬扬,为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儿啊,这城中局势,真的如此严重不成?”
“母亲,这事,您老就不要操心了,他们翻不了天,请母亲安心回去吧!这里事情杂乱,您看……”对于母亲,郑平原还是颇为孝顺,哪怕此时已是心如油亨,依旧耐心的向母亲解释着。
“儿啊,既无事,为娘也便放心了。”郑老夫人叹了。气,转身向外走去。
嘴里却继续念叨着:“男人的事,为娘也不是很懂,可留得青止,在,不怕没柴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切记,不可做了傻事。”
说着,叹息一声,离开了。
一直望着母亲离开,郑平原又坐在了椅上,心情一片黑暗,难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彻底失去了?
这大好基业只是鼻花一现?
襄阳城,城楼上。
王弘毅静静的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默默的出神。
此刻,虞良博、张饺之,还有几个大将,一众护卫,就站在王弘毅的身后。
大半年前,自己还未攻破襄阳城时,王弘毅也曾经在襄阳城外结营。
王弘毅还记得,那时自己对这座城池的防御,极为头疼,现在城池的主人换成了自己,站在城上向外眺望,感觉又是不同。
城外极宽的护城河道里,河水油洒流淌,已三月份,河道两面也有浅绿冒出了头。
“王上,交州密信!”,
而就在这时,离开一段时间的张攸之匆匆赶回来,将一封密信递到了王弘毅的面前。
“哦?是交州的密信?”王弘毅急忙接过密信,随手打开观看。
密信内容并不算多,王弘毅飞快扫了几眼,立刻将密信合上。
“交州传来消息,丁将军已接连攻下两都!”,王弘毅沉吟片刻,组织了语言,说着。
看的出来,这消息令王弘毅极高兴,转身吩咐:“明日朝会,孤会安布此事。张攸之,虞良博,你二人一会到秘文阁侯着,孤要你二人整理资料。”
“臣遵旨。”
“是,主公!”,虞良博和张攸之皆躬身应着,这情报的意义,他们都明白,别看交州只有万许兵,但是荆南就是受不了。
荆南原本就动荡不安,如果后方无忧,有着水师拦截,步兵守卫,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后面猛的出现一把尖刀,虽只有万许,却顿时使荆南大乱——毕竟离交州不远的荆南后方极空虚。
两面夹攻,其势破竹,这说明扫平荆南的时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