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和历史记载差不多:
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为谢曰:“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起,取武阳所持图!”
轲既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故不可立拔。
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
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被八创。
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
至此梦境结束,又开始从头循环。而其中一个细节,让萧易水知道了是谁做的噩梦。
是秦王本人!
因为从荆轲图穷匕见那一刻起,梦境变成了第一视角,沉浸代入感极强。这是受害者独有的视角,其他人都看不到。
接下来,他又看到了很多历史知名或不知名的人物噩梦。比如华佗、文天祥、李世民……
突然他想到一个奇怪的事情:不对劲啊!食梦貘不是上古时代就陨落了吗?怎么这里会有后来者的梦境?
他把这想法和黑夜领主分享,后者也皱起了细眉,百思不得其解。
“有两种可能。要么食梦貘的力量被谁继承了,要么……”她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澜。
“它还没完全死去!”
!!!
还没有完全死去!萧易水咀嚼着这句话,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远古大能果然恐怖,居然这都没死透。喜的是从记载来看,食梦貘是祖龙这边阵营的,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嘛,他注意到了对方的说辞:没完全死去,这也意味着不是完好地活着。更大可能它陷入了沉睡或被封印状态,否则早把复姓联盟这帮人干掉了。
这是个重大发现。他用力一击掌,语调有些兴奋。我们得想办法让它恢复!
好想法。黑夜领主点点头。不过……它究竟在哪儿呢?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都需要先弄清楚。
两人同时望向远处,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没关系。”萧易水微笑起来。“这个发现本身就很重要,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即使这次没能成功,我们还可以下次,下下次再来。”
黑夜领主点点头,也露出了笑容。“我们先去找扶桑海梦幻海马吧。”
黑夜很快过去了,大海又恢复了白昼。看着蓝天白云和海波不兴。要不是远处还偶尔能看到时空裂缝,萧易水差点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这只是一片正常的海域,自己进行的也是一场愉快的旅行。
黄昏时分。姜卫兴冲冲跑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霍老大,国宴开始啦!”
此刻的甲板,已经变成了临时的露天食堂。一排排桌椅摆放着,围成了一个大圈。萧易水仔细辨认,发现都是从食堂搬出来的。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烧烤器皿,配备了油盐酱醋胡椒粉等等。
在桌椅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架子,挂着那条巨大的圣斗士魔鬼鱼。只不过它表皮已经被剥掉,骨头、鱼刺也被仔细剔除。现在的它,只是一堆上好的鱼肉。
“霍先生。”黑夜领主的声音传来。萧易水循声望去,看到她单独坐在一张桌旁,正冲自己招手。“来坐我这儿吧。”
嘈杂声立刻消失,所有人瞪着萧易水,以至于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跟眼前的美食相比,这帮人更想吃了自己。
萧易水坐了下去,面带轻松的微笑,压根没把这群失恋者联盟放在心上。短暂的沉默过后,船员们扭回头,把怒气发泄在了餐桌上。
砰砰砰!
嘭嘭嘭!
咣咣咣!
“肉呢,怎么还不上来!”
“他妈再磨叽,老子直接吃了你!”
“快快快,再不啃点啥,我要爆炸啦!”
几名厨师手持快刀,飞速切割着鱼肉,然后装在盘子里分发下去。当然了,最鲜美的部位送到了黑夜领主这桌。
“霍先生你看。”她指指盘中的两块大肉,呈现红白相间的月牙状。“这叫月牙肉,位于鱼的鳃两侧,最为鲜嫩多汁。”
“不用那么见外,喊我名字就好。”萧易水点点头说。“我也听过这个说法,而且这部位富含蛋白质,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他说这话有两个目的。一是进一步拉近双方关系;二是借机试探,看对方会不会也报出名字。
可黑夜领主并没有,切下一块长条状的肉,按在铁板上开始烤了起来。
她没有说,但也暴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即使在黑夜海盗团内部,她的姓名也是保密的,否则没必要对萧易水隐瞒。
这个女人,身世藏着秘密啊!
鱼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逐渐变得金黄,渗出了幽香的体液。这液体来得恰到好处,避免了鱼肉变焦。
“可以了。”黑夜领主夹起它,放进了萧易水的盘子中。“魔鬼鱼有两种吃法,不加入调料清烤,能品味到鱼肉本身的口感。”
“你尝尝!”
咣当!咣当!咣当!无数盘子和刀叉落地,海盗们双手颤抖,死死瞪着自己家领主。从那悲愤的目光中,萧易水读出了一句历史着名台词: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在全场杀人般的目光中,萧易水叉起鱼肉,送进嘴里品尝。
鲜、嫩,但又很有嚼劲,随着咀嚼进行,鱼肉的鲜香在舌尖绽放,触动着味蕾享受,留下唇齿间的余香。
“好味道!”萧易水用力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杀死魔鬼鱼后其他人为什么也激动。他们常年要么缩在小岛,要么飘在海上,哪能吃到这样的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