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他们很快就拿着用铜线缠好的线圈金属探测器,一路小跑着回来。
七八个人,人手一个,看着就有点儿像一群人半夜手里拿着大型苍蝇拍,集体出来打苍蝇一样。
他们拿着手里的金属探测器,在地上一一探测。
没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地雷最密集的地方。
夏黎他们没往前走是对的。
夏黎看着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到三米处,就开始滴滴响的地面,都已经有点麻了。
就这一路上,从进了桂省开始,她遭受的这乱七八糟的袭击就没有停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地雷带袭击还是冲着她来的。
80%的可能是想要干脆直接把火车或铁路炸毁,让他们没办法前行。
只是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埋伏,又或者另外的手笔。
列车长和司机背对着赵强他们的方向,夏黎不让他们动,他们哪怕微微偏头看赵强他们做什么都不敢。
耳朵里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滴滴滴、滴滴滴”,鬓角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冒,汗水不停的砸在地上。
那滴滴滴的声音越是急促,他们的心越不敢落地。
光是听着这探测器响起的节奏,就知道这附近的地雷的有多少。
就算想要给他们排雷,也得到他们附近才行。
凑不到跟前儿来,他们还能在这站多长时间?
腿都已经僵直的不会动了,万一真碰一下怎么办?
之前连怎么写遗嘱都已经想好了,可现在有可能能活,谁又想死呢?
要是能有立刻排雷的方法就好了。
赵强拿着手里的金属探测器在地上探了一圈,一一在确认有地雷的地方插上带树叶的小木棍做标记,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头对夏黎道:“排长,这雷不好排。
实在是太密集了,而且地雷的结构不一样,想要排查的话就没办法使用单一的老办法。
地雷呈片状分布,地铁两边横向埋出去很远,雷中间的距离不方便下脚,救人有些难度。
而且这些雷离铁轨太近,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连铁轨一起炸毁。
到时候我们还是没办法前行。”
至于救人的事儿,雷都不好排,就更别说救人的难度有多大了。
过个七八个小时,他们能排到两人身边就不错了。
夏黎闻言眉头紧皱。
“还是得先救人,先把雷表面的土清理干净,露出地面再说。”
说着,她转头看向陆定远,“得准备点柴油,降低压发式的灵敏度。
起码得把铁轨这一片让出来,不然这样没了,咱们可就离不开了。”
按理说还应该准备一些石膏浆,这样也方便固化松发式地雷的结构。
不过这得等48小时,石膏浆才会固化。
他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深山老林的,刚才碰到一群狼群,谁知道之后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虽然这年头还没有把野生动物列入保护动物,不让狩猎。
可这要是山上下来两个“金渐层”,或者小熊饼干啥的,一爪子就能把车窗拍碎,到时候火车就是个大型的肉罐头。
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陆定远点头,“行,你在这里注意安全,我和他们一起去排雷。”
说着,他视线看向车熊美。
“车熊美,你留在你们团长身边护卫。”
他们这一大群人都在这,四周虽然有山林,但也算空旷,有人搞偷袭,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就算临时有什么意外,们赶过来也来得及。
夏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总不能车一直停在这儿,雷也一直放在那儿,他们就在这待着不往前走吧?
人要救,雷也肯定是要排的。
只不过等人救出去以后,可以选择更快速的方式排雷。
夏黎对陆定远点点头,“你们先救人吧,一会儿排雷的时候,先从铁轨附近的开始排。
把铁轨空出来,其他地方的我想办法引爆。”
陆定远:“好。”
陆定远立刻跟其他人一起,开始用最快的手速在铁轨附近排雷,争取尽快能把人救出来。
夏黎看着有些打晃,腿都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发抖的两个人,心里叹了一口气。
转头对车熊美道:“咱俩先上车。”
车兄们有些诧异的看向夏黎,没想到他们家团长居然还有一天,会想着去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在外面看热闹的日子。
不过她回答的倒是相当快速:“是!”
两人在3号车厢上了车,夏黎却没有回到5号车厢,而是继续往前走,路过2号车厢时,顺便在地上捡了一根不知道谁放在那的甘蔗,大步流星的走到驾驶室。
她站在驾驶室里,将手里那根紫色的甘蔗伸出去,直停到司机正前方横柱。
“站不住就扶着它蹲下。”
司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夏黎,没想到这位居然会对他不计前嫌。
他心里有些感动,想要抬手抹一把眼睛,可却根本不敢有那么大幅度的动作。
他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缓慢伸手,将手搭在甘蔗上。
别说,这女人看着长得挺细溜的,这手是真有劲啊。
单手拿着甘蔗,他卧在甘蔗上,甘蔗连晃都不带晃的。
握紧了甘蔗,司机顿时觉得身体有了支撑,没像刚才站在那儿那么难受了。
“我,我扶一会儿就行,不用蹲下。”
夏黎面无表情的道:“双手扶在甘蔗上慢慢蹲下唱军歌。
生理学证明,蹲着唱军歌可以降低40%的肌肉颤抖。
就算你现在扶着甘蔗,过一会儿也挺不住。”
要不是看这老头一会晃的,很有可能直接把脚底下的地雷踩爆了,她怎么可能过来多此一举?
司机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估计熬不了多长时间。
听到夏黎说蹲着唱军歌可以防腿抖,当即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双手扶住夏黎,横在他眼前的甘蔗上。
就着夏黎一点一点往下平行放低的甘蔗,就这么缓缓的蹲了下来。
这年头,但凡是个老百姓,基本上就会哼唱那么一两句军歌。
更何况斯基本就算是体制内的人,即便歌唱的有点跑调,可军歌还是会唱的。
他就那么蹲在那儿,扯着脖子开嗓:“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夏黎听着他这嚎啕大唱的声调,混杂着不知名的口音,明明是一首再正气不过的歌,让他唱的好像在调戏军歌一样,就觉得耳朵有点疼,忍不住龇牙咧嘴。
一会儿得让陆定远赶紧拆弹,赶紧把人救出来。
就这玩意儿给她儿子当胎教,别他儿子刚一出生,连哭都是会带奇奇怪怪的调的。
夏黎让司机蹲下去以后,就把那根甘蔗收了回来。
同样浑身僵硬的列车长见司机蹲下了,转头眼巴巴的看向夏黎,眼睛里面全都是“还有我呢!救救我!救救我!腿已经麻了!!!”
夏黎转头看向乘务长,坦言道:“哦,你直接蹲下就行。
你这地雷踩下去也没事。”
列车长提着的心顿时松了大半,立马蹲了下来。
司机:……
明明是被特殊照顾了,可心里更加恐慌了怎么办!?
原来只有他这个踩下去才会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