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薇儿……叫大夫,快叫大夫!”林淑蕴扶住宋锦薇,心疼的无以复加,眼神怨毒的盯着她:“宋锦洛!你也太恶毒,我们并没有说不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让你缓一缓,可你明知道你长姐不日便成婚,你却当着我们的面对她下如此毒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宋锦薇疼的脸色泛白,冷汗从额角一滴滴落下,怨毒的双眸盯着宋锦洛,却说不出一个字。
宋锦洛淡淡一笑,一把过去扯下林淑蕴头发的金簪,打量了一番:“就像你女儿说的,得不配位,必有灾殃,她一个庶女,见了我不仅不跪下请安,惦记着我的皇子妃之位不说,如今更是三番两次的想跟我动手,林姨娘,我劝你好好教教她道理,不然我怕她即便嫁入皇子府,也没命坐那个位置。”
这明明就是她母亲当年戴在头上的簪子,林淑蕴居然好意思舔着脸说是她的?
不过,爱说就让她说去,反正簪子已经还回来就行了。
宋止戈怒道:“孽障,你口口声声庶女,你可忘了,淑蕴已经被我扶正多年,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尚书夫人,是你的嫡母,而你长姐,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
沉甸甸的金簪被手里把玩,宋锦洛毫不在乎的道:“那是自然,宋尚书宠妾灭妻之事,整个金陵城谁人不知?”
“你!”宋止戈被气的浑身颤抖。
“别你你你的了,记得我刚才说的,三日内,一百八十万两纹银,以及其他金银玉器,少一个子,只怕宋锦薇到时候去的便不是皇子府,而是镇抚司了。”说罢,她瞥了这几人一眼,连日来一直顾着赶路,也没歇息一下,实在太累了,况且该说的已经说了,效果达到,她便准备回去休息,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哦,对了,派人去讲我阿弟接回来,三日内,我同样要见到他,少一根汗毛,林淑蕴,我就卸你儿子一支胳膊。”
别以为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妒忌阿弟嫡子的身份,宋天林那个蠢货没少欺负她阿弟。
“啊!!!!”林淑蕴被被气的仰天大喊:“宋锦洛,你敢!”
她不屑的笑了笑:“你大可以一试,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说罢,便径自离开了正厅,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已经破旧的院落,菡萏园。
她离开后,宋止戈被气的将桌案上的茶一把摔在地上,林淑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爷,你看看她,要钱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扬言要伤害林儿,这可怎么办啊?”
宋止戈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很快便平息好了怒气:“慌什么?按照这孽障的话去做。先让大夫给薇儿看手,然后让下人去庄子将宋成安接回来!”
宋锦薇惨白着脸,右手半举着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让她心中恨意丛生,咬牙道:“爹!不能这么便宜她,你看女儿的手,都断了!”
宋止戈道:“薇儿,你要记住,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这样的孽障,你何必同她计较,到时候,乱棍打死就是了。”
林淑蕴附和道:“是啊,薇儿,咱们要沉住气!”
另一边,宋锦洛站在一片萧索的菡萏园内,园子中央母亲当年种下的佛罗树早已被砍断,只余下一截木桩,原主被打昏前栽种的青菜花草都被损坏,一地枯叶,潮湿的角落处,青色的苔痕从破损的青砖下蜿蜒而出,不知名的藤蔓在墙壁上攀爬横生,荒草萋萋,无比萧索。
推开门,灰尘炝鼻,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房屋四壁空空,屋顶上好几个大窟窿,一段段白光混合着灰尘从白光漱漱坠落,墙上布满了斑驳的霉点,墙角各处蛛网密布,抬脚走进,每一步都会带起细碎的灰尘。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个方桌,桌上摆放着几个黑色的残缺茶杯,小小的茶壶顶端也破了一道口子,旁边摆放着半个已经发黑的馒头,此时雨季,一阵清风起,细雨漫漫,破烂的窗纸随风摆动,簌簌而响。
卧室里面,只有一个少了一节的屏风,屏风后面没有床,只有一个草席子放在墙角,多日无人打理,积了不少灰尘。
看来,原主的日子过的是真艰难啊。
宋锦洛慢悠悠的晃了一圈,这园子被糟蹋的……完全无法住人。
怪不得原主瘦成这样,每天吃这种东西,没噎死也算是命大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想忍一忍,明天再去让他们来修整院子,但是……
看着满院狼藉,她狠狠的捏了捏拳头,不忍了!马德,这窝囊气谁爱忍谁忍!
踏出菡萏园的门,她怒气冲冲的朝着林淑蕴的星兰轩而去,手里拖着从空间内拿出的钢管,可还没走多远,在经过花园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一群丫鬟围在湖边,对着什么人拳打脚踢。
“死哑巴,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大小姐最爱的玉锦都让你给洗坏了。”为首的婢女拿着一叠湖水绿的衣衫,狠狠砸在跪在地上的人的头上,然后还是不解气,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的主子跟人跑了,你这小贱蹄子就在这故意作妖,洗坏我主子心爱的衣裳。”
被扇的婢女跌倒在地,又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都咳出了血,却仍旧出不了声,只是慌张的摇着头,拼命的解释着什么,然后又被打倒,爬起来继续跪着,任由她们殴打。
宋锦洛瞟了一眼,好家伙,这不就是现代的霸凌吗?
不过,这打人的婢女,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正当她疑惑的瞬间,却听到有人小声道:“春雨姐姐,别打了,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难怪看着熟悉,这不是宋锦薇的贴身丫鬟春雨么。
春雨冷哼一声:“怕什么?一条贱命而已?死了又如何?她主子都跟人跑了,难不成还能有人来替她做主不成?况且,就算她回来了,我春雨能怕她?”说话间,对着一旁道:“去,把这贱婢按住了,我倒要看看她是真哑巴还是装的。”
“春雨姐姐,这哑巴从被捡回来就不会说话啊,怎么会是装的?”
“春雨姐姐,这怎么看啊?”
春雨道:“怎么看?多简单,你们把她的嘴巴给我掰开,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舌头,若是有,那指定就是装的。”说完,她上前一把捏住哑巴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哟,有舌头啊,那就是装哑了,既然你装,那我就成全你,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成真哑巴。”
真气派啊,宋锦洛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热闹,这春雨也就是个丫鬟而已,可就因为跟在了宋锦薇身边,居然地位如此之高。况且,宋锦薇身边的贴身丫鬟,可不止这一个。
旁的小厮婢女在她面前都跟哈巴狗似的。
春雨接过短刀,旁边围观的人稍退,这下,宋锦洛才看清楚,这不是原主身边那个哑巴婢女……
这还了得?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
春雨抬手用短刀去割舌头,可下一秒,她便感觉眼前有什么晃过,她的手腕腕骨瞬间被打碎,手中的短刀掉落。
春雨连人都没看清楚,便倒在地上,疼的她惨叫一声。
宋锦洛从一旁冲了过来,一脚重重的踢在她的胸口,将春雨踢飞,然后又将桎梏哑巴的其余几人没人扇了一巴掌,等一众人看清眼前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宋锦洛已经将小哑巴抱在怀里,替她拢好衣服:“你怎么样?还好吗?”
小哑巴似乎被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望着宋锦洛,双眸中是不可置信。
见她是不会回答了,宋锦洛抽空探了一下脉,脉细无力,血亏之兆,且观她面色,苍白如纸,身上青紫血痕交错,双手上去年冬日的冻疮还未消散,黑色的淤血有些肿胀。
春雨被人扶了起来,右脚低低的吊着,捂着胸口,盯着宋锦洛:“你这贱人,你不是应该……不……不是,你怎么会……”
宋锦洛冷笑一声:“怎么会?怎么会回来吗?当然是回来讨债啊,春雨,那晚用铁棒打我脑袋的就是你吧,你还特意吩咐那俩官差,让他们在路上把给我给办了,本来想办完正事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趁我不在便欺负我的人是吧?”她眉眼森冷,抬手用钢管指向春雨,下了结论:“你死定了。”
“宋锦洛,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尚书府的小姐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春雨显然不怕她:“这死哑巴损坏了小姐的衣服,别说你今日护不住她,就连你,说不得是你嫉妒咱们小姐要嫁给三皇子,特意让这死哑巴将这玉锦洗坏了。你可真是个恶毒心肠的贱……啊!”
话未说完,宋锦洛实在听不下去了, 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过去的,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闪过,下一刻,春雨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钢管。
宋锦洛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一群婢女小厮顿时齐齐推开几步,无人搀扶的春雨登时跌倒在地,右边脸上一道粗长的血痕,猛的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你……你竟敢打我?你这贱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不放过我?那你也得有这个命啊,本来呢,我想直接弄死你算了,毕竟你不过是个奴才,我懒得在你身上耗费时间,可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如死。”宋锦洛不紧不慢的靠近,然后一脚踩在春雨的脸上,用力的来回撵着,声音冰凉:“不是喜欢叫别人死哑巴?那我就让你尝尝做哑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