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领命而去,一旁的黑衣少年还矗在原地,见着自家王爷还抱着那女主不松手,小声道:“还舍不得放手……”
“风声,舌头不想要就割了。”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吓得风声赶紧正了神色,露出讨好的笑容:“王爷,属下是想说,您这腿伤越发严重了,神医谷谷主顾初弦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咱们要不要在清河……”话说一半,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被捆着的数个黑衣人,神色一变:“王爷,顾谷主交代过,您这毒最近越发凶猛,在他研制出解药前您不要随意动用内力,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这些人黑衣人是聚鼎阁的杀手,各个功力深厚,瞧着现场一片惨烈,王爷深色的衣襟都被鲜血染的更深。
风声有些心疼,王爷被人这身毒是替别人受的,原本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可这三年却因为中毒筋脉逆行,不良于行。
一直深居简出,在神医谷养病,前些日子云姑娘却追到神医谷求救,也不知道那姑娘和王爷说了什么,竟让王爷出了谷,不成想半路便碰到了杀手。
王爷为了救替云姑娘挡剑,这才从轮椅上掉下悬崖。
本来他和鹤唳想一起跳下来的,可王爷却用眼神示意他们留在原地保护云姑娘,这才让他们耽误了时间。
更让风声想不明白的是,原本王爷在掉下来的第一时间便能用袖箭召唤他们,可硬生生让他们等了一整夜。
风声情绪有些低落。
陆沉没理他,抬手道:“带回去,审出幕后主谋。”
风声道:“王爷,那您呢?”
陆沉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风声哪里跟了他多年,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咬牙转身牵着那些人离开。
没过多久,又再次出现,将轮椅放在原地,飞快的消失在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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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际破晓。
树林深处,翠绿色的小鸟在浓密的枝丫上振翅而飞,在半空盘旋一圈,飞向远处。
粗壮的大树旁,男子坐在轮椅之上,闭目养神。
昏睡许久的宋锦洛终于缓缓转醒,于迷蒙中缓缓睁开眼,忽然目光一定,她飞快的给自己探了一下脉,奇怪……毒居然止住了。
她也没多想,连实验室都能跟过来,说不定这具身体能自愈也有可能。
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没人……
宋锦洛登时开心的道:“这变态居然跑了,跑了也好,不耽误姑奶奶回去报仇。”
“呵……”熟悉的冷笑声传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宋锦洛顿时僵在原地,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人隐在一片树枝后面……
她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人到底什么来路,没道理隔这么近,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共生在,这人就杀不了她。
她迅速调整好心情,露出无害的笑容打招呼:“早啊!你醒这么早?”说完,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好奇的朝四周看了看:“你这轮椅哪来的?有人来过吗?把那些杀手都带走了?”
显然陆沉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脸色深沉,并无一丝笑意,并不搭理她的话,冷冷的道:“是你主动解了还是我动手废了你,你再解?”
宋锦洛登时脸色一变,害怕这神经病真的动手,但又不敢后退,只得迅速上前一把跪在他身前,又不太敢触碰到他的伤口,只得一手握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捏住银针伺机而动,若是他真的敢动手,她能用最快的速度制服他,纵然内心忐忑,面上去是强装镇定:“大爷……不是小的不解啊,这东西是没法解的。”
这东西才研制出来,都没有任何的临床试验,也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哪里能解?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柔软,刻意的撒娇,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心间。
他甚至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脚踝的手掌,异样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本以为会无法忍受的触碰,厌恶的感觉却……好像并没有出现。
他似乎……并不排斥,甚至……他突然想起来,昨日这女子便倒在了他的怀里,当时的感觉的怎么样的?
柔软的触感……他甚至缓缓回想起那一刻的画面。
当时他为什么没有将她震开?陆沉思索了一番,想不出原因,只觉得那一刻,夜色下,耳尖微微有些发烫。
陆沉婆娑着扳指的速度放缓,将苏锦洛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眸色深邃,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意外,过了许久,他从善如流的道:“既然解不开,那你也不用走了,留下来服侍我。”
男人独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什么?”宋锦洛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护住胸口:“大爷,虽然你玉树临风,但小的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富贵不能淫,你懂吗?”
“你想的美!”陆沉闻言,冷笑一声,唇角似弯非弯,袖口中的银丝环探出,在苏锦洛左肋的伤口处,缓缓刺了进去,殷红的血迹一滴滴落在地上,那一刻,宋锦洛只觉得自己痛的灵魂都要飞出去了。
“一日解不了,本王就折磨你一日,我试过了,只要不对你的身体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我便不会有影响。”银丝环用力在伤口深处探进,顶端的尖角刺进骨头:“放心,在折磨死你之前,我会救你,吊着你的命,直到你解开共生为止。”
话音落,银丝环被内力操控,震碎了她的肋骨。
宋锦洛疼的整个人开始发抖,额头上冒出大量的汗珠,疼的她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但内力浑厚纯澈,只怕是个顶级高手,这银丝环看不出材质,有点像当时在一本武侠小说里看到的绝世武器一寸相思,这武器极细,不好操控,极耗内息,可他却像把玩宠物一般,内息催动银丝环破了她的肋骨,面色如常,游刃有余。
陆沉收回了银丝环,他似乎有些洁癖,银丝环带着血的尖头在苏锦洛的囚服上来回摆动,直到将血迹擦拭干净,这才收回袖中,淡淡的继续道:“我知道你诡诈伶俐,但落到我手上,最好是歇了那些心思,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宋锦洛吞了吞口水,点头道:“见识过了。”
真疼!她捂着伤口,这变态真是下了死手。
活该断腿!
她吐掉自己口中的血迹,赶紧认错:“大爷,我错了,当时是我考虑不周,但这东西无解我没有骗你,但是你拘着我也没用,真的解不了,你不如放我离开,等我找到解共生的法子,我再来寻你如何?”
陆沉没有说话,眸色幽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你看我像傻子的样子吗?
宋锦洛见对方不好糊弄,再加上身上伤口疼的厉害,所幸双手负于身后,负气道:“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耗着?你折磨我也没用啊,你又不能杀了我。”她睨了陆沉一眼:“可你就惨了,那么多杀手在找你,你还身负重伤,这万一要是那次不小心被偷袭成功了,你要知道,这共生是我死你亡,而你死。”
尾音拖的极长,嘴角勾起笑意:“我就是重获新生。”
陆沉并不意外,这小丫头的性子十分刁钻,逮着机会就不松手那种,让她乖乖就范,的确不太可能。
他唇角微抬:“你确定在我死之前,我能让你活着?”
宋锦洛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你何必如此两败俱伤?”
陆沉婆娑着扳指的手停下,看着她嗤笑:“你这副破身体,如今虚弱的能被遇上的任何一个人随时碾死,我若放你离开,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宋锦洛:“……”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是担心自己横死。
她赶紧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只是现在身体有些虚弱,等我修养几日,这地方估计没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
“那在恢复之前,跟我走。”他退让了一步。
宋锦洛坚定的摇头:“不行。”
陆沉冷冷的睨着她:“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
“我真的有要事,人命关天,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非常认真的道。
她记得原身即将成婚,被打晕流放,还不知道那些人后续的计谋,而且,阿弟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怎么可能还在外面逗留养伤。
陆沉没再说话,眉目微蹙。
宋锦洛无法,只得亮出最后的底牌:“共生不仅能感知伤痛,还能感应对方的位置,我不会逃,也逃不了。若是你还不能信我……”语气突然变得低垂,透出一丝不言而喻的暧昧,她缓缓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大爷,您是知道的,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我可以以身相许自证清白,我成了你的人,你便不会怀疑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