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寿街小酒馆的一处狭小包厢里,青龙上人在向一个黑袍人汇报近日得到的情报。
那黑袍人并不高大,有些畏光,伸出来的手都带着黑羊皮手套,不敢沾染空气。
韩楚推门进去,显然是惊住了两人。
随手拍到青龙上人头上,一代枭雄就此殒命,顺手拍上黑袍人肩头,封了他体内流转的法力。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黑袍人沙哑着喉咙,声音非常刺耳。
“我就没正眼瞧过你们,一群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韩楚淡淡道。
“我们苏摩族人从不投降,你别妄想从我嘴里探听到任何信息!”黑袍人冷声道。
韩楚伸手把它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要是个妹子,还可以多聊几句,试试策反。是个男的,就随手解决,若是个阴阳人,那就送他原地升天。
揭下来一看,是只蝙蝠化形魔兽……立刻倒退几步,屏息凝神,保持安全距离。
仔细一想,少一点情报又不是什么大事,下一刻,燎原的蓝焰就把房间内一切事物烧个精光。
做好消毒工作,韩楚把青龙上人动用过的渠道汇集起来,传信给程若雪,她会把一切料理地非常干净。
一个月后,阴傀宗的飞天岛神秘失踪,据说岛上的阴傀宗长老、弟子连同整座岛屿,都被外星人捉走做实验去了。
新闻热度才保持三天,就转移到了另一个焦点。
科学院的大供奉做出准确预言,魔劫即将在一年之后来临。
联盟为了提高整体实力,再次进行改革,在全大陆举行高等教育考试,选拔人才填充到联盟兵团庞大的后勤系统当中。
参加考试的人,不分仙凡,不分男女,能者上,庸者下。
毕竟要发挥全部实力,起码得将一部分修仙者从繁杂的低级事务中解脱出来。
韩楚不在意这些,他一路向北,跨过广袤的草原、冰川,到达极北之地。
与寻常天文地理不同,此界的北极终年极夜,明月常悬。
月生魔相,要在魔族最强大的地方彻底碾碎他们。
听上去非常中二,但韩楚还是准备这么做,原因无它,那只魔蝠是真的恶心到他了,不如此做则不能解恨。
在北极正中心,韩楚丢下蚁后残骸,带了几只雪绒兽回去,准备送到太平建造的百兽园里。
这种妖兽没有攻击力,也没什么价值,除了卖萌,啥也不会。
最拿得出手的工作,就是守护北极大陆,因为它们是北极大陆上唯一的陆行生物。
……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燕国辽东郡的一处田亩上,韩楚开着笨重的手扶拖拉机,下了地。
黑土地能长粮食,又有化肥水利,年年的收成都不错。特别是今年,十里屯分到了一架拖拉机,年前又找到了一个会开拖拉机的棒小伙子,真是双喜临门。
李老汉哼着二人转,提着个食盒,腋下还夹着一卷报纸,顺着田埂走下来。
“后生,吃饭了!”他大喊道,长久的练习造就一副好嗓子,丝毫不担心喉咙发痛的问题。
停下拖拉机,拉了一下操作杆,关上发动机,省点柴油。
韩楚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去,“李老今天气色不错,二柱子高考分数不低吧?”
老汉挥挥手,爽朗地笑道,“都是你教过的,我家二柱子考了546,比屯口老张家的大孙子高了二十分呢!”
并不虚伪,也不做作,又有些狡黠、懂人情世故,心底清楚分寸。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分数线划在哪?”韩楚从他手里接过食盒、报纸,问道。
“二柱子说官家第一批只收五百一十九以上的。”李老汉回答道。
韩楚打开食盒,里面有三个馍馍一根蘸了酱油的大葱,还有一根肉骨头,算是谢师礼。
三两下把上面的肉啃光,吹个口哨,一旁的小河里面窜出来一条青狗,过来把骨头消灭了。
“你家小吞真听话,过年的时候还咬死了一窝野猪,等二柱子出人头地,我们家也要养一只这样的狗。”李老汉艳羡道。
那二柱子出人头地的标准,就有点高了。
老汉也不久留,毕竟寒风依旧,他身子骨再硬朗,毕竟也不是年轻那阵子了。
就着大葱,啃着馍馍,韩楚摊开联盟日报,看着上面各个板块的消息,即使在种地,也要定期了解世界局势。
“我想杀了他。”吞天老祖阴恻恻地说道。
“你杀他,我杀你。”韩楚浑不在意地回答道。
“不至于吧,就为一个凡人?”吞天老祖难以置信。
“不至于吧,对付一个凡人?”韩楚也难以置信。
吞天老祖一副被韩楚伤害地很深的样子,一溜小跑跳回河里,再也不探出头来。
真是个戏精加沙雕。
报纸第二版头条,是本届高考最高分的采访。
联盟的考核涉猎广泛,天文地理、文学理数无所不包,总分750,状元考了744。
记者问:请问沈先生是如何考出这么高的分数,甩了第二名四十多分。
沈文霄木讷了一会:涂卡的时候不小心戳破了一个选择题……
所以采访的结语是高分低能,这样的政策不能替联盟选出人才。
最惹人争议的是文章里贴上了沈文霄的现照,中年大叔的胡须随手修理一下,意外突出了沧桑感,从他的脸庞上,依稀能看出以往的盛世美颜。
想必今年联盟的花痴们,心底肯定是:其实状元不状元无所谓,这样的大叔请务必多来几个。
韩楚原本还在猜,联盟会不会从垃圾箱里倒腾出他的画像用作征兵宣传。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那只受了情伤的憨批看来是真的想死,他竟然是以燕国边防兵的身份考的试。
都叫他不要来北边,还要来。
吞天老祖忽然抬起头,向南边看去,只见天空中掠过一颗银色的飞星,落点应该是在东海。
“魔人来了。”它声音低沉,眼中充满戒意。
即使是在韩楚身边,它依旧感觉不安全,因为它知道如果遇到正常的生命危险,韩楚不会救它,只会旁观它身死道消。
除了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和他身边的女人,他一个也不会多救。
他不单是对联盟没有好感,对修士也不会给个正眼。
按他的说法,走上这条路,就是再无退路的赌徒,要么把赌场赢下来,要么光屁股出局。
打输了就死光光,有什么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