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了几天的烧烤和早点,客源也越来越成熟了,姜漪准备将这里放手给姜漾他们自己做,姜漾也招到了两人帮忙,工钱方面要求不高,他们都是从远处来找事做,是一对夫妻,他们两口子想要在一起做工,找了许多家都没有人直接收夫妻俩。
夫妻俩还很年轻,二十多岁左右,他们是从乡下进城的,所以对活儿的要求并不高。
姜漪找来了木板,买到了最好的工具,开始在后院做她的工艺品。
谢聿依然几日如一日的来这里盯着姜漪做事,偶尔还能帮上忙,俨然将他自己当成了这儿的伙计。
渐渐的,连姜漾也和他能说得上话了。
葛荣和时傅海对这个贵公子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养得虽娇贵,在做事方面却是一点也不娇贵,上手也快。
要不是他一身气质和穿着,都不相信他是出自名门世家。
姜漪也是暗暗佩服这年轻人,要换成别人,哪里会屈尊做这些事。
无形间,谢聿已赢得他们的接纳和信任。
就是姜漪自己也是有些动容,谢聿要是将这份毅力放在别的事情上,肯定能做成功。
“你雕的是什么?”
谢聿给姜漪削好了一块木片,转过来看姜漪灵活的雕着一块木头,看半天也没看出来。
姜漪说:“齿轮。”
“做什么用?”
“运行。”
“能否具体些?”谢聿不懂就问。
于是姜漪就解释了一些原理,谢聿听后忍不住拍手叫好,“你还真什么都会,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梦里有神在告诉我。”
“你背后肯定有位了不起的师父,”谢聿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就这时,时傅海跑了进来,“姜姑娘,姜漾被捕入狱了。”
姜漪霍地起身,“怎么回事。”
“被人指控偷盗,当场被捉个正着,我们出去买食材分开了,等我返回去人已经被强行带走。”
时傅海一边说一边快步跟着姜漪的身后走。
“还有那对夫妻呢。”
“也被拖走了,”时傅海抹了把汗,继续说:“对方十分的强硬,将他们直接带去了龙城府衙。”
谢聿说:“如果是进了府衙,审判的肯定是太守。”
“姜漾绝对没有偷东西,肯定是被人冤枉了,姜姑娘,人脏并获,恐怕不好办。”时傅海最不喜欢的就是与官府打交道,还是与太守这样的人物交集。
姜漪沉着脸加快了步伐,“将当时的情况再和我说一遍。”
“我到的时候,姜漾他们已经被官府以偷盗的罪名带走,问了旁人,旁人也是说当场发现他们偷了隔壁珠宝铺的珠宝,是在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当时他们人手都拿着不少的食材,就在食材里翻找出来,人脏并获无力可辩。”
“当时可有发现周围的异样?或是发现可疑人徘徊?”姜漪相信姜漾,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时傅海摇头。
他当时也没有马上出面拦人,否则他连回来通报的可能也没有了。
“恐怕是有高手行事,你们没办法发现。”
谢聿觉得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认识姜漾也没有多久,看人的眼力是有,但不能完全保证姜漾的心性就是好的。
龙城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手在背后盯着,别人不碰偏偏是姜漾,这就值得怀疑了。
姜漪立即就想到了杨檠,冷声问谢聿:“杨檠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怀疑他?”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人,”姜漪眯了眯眼。
“盐商。”
“怪不得,他会如此嚣张。盐本身是暴利的货物,他能走官府这条路,现在用官府做这点小事也是轻而易举。太守为人如何?平常时与这杨檠是否走近?”姜漪需要了解这个人,才能知道如何下手。
“盐商要在官府这里买盐引才能拿盐发卖,纵然常碰面也是情理之中,至于平常时,没有必要我们也不会去注意这些。如果是他行事,官府那里肯定给了不少好处,姜漾进了里面不死也脱一层皮肉。”谢聿说道。
姜漪不由得皱紧了眉,“先到官府再看看。”
他们抵达官府大门,外面已聚集了看热闹的群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全然不怕把事闹大。
姜漪挤进去,看到的就是姜漾他们三人当堂被重打板子,没多长的功夫就将人打得出了血印子,这重板下来,姜漾他们三人都受不了。
“啪!”
“堂下姜漾可认罪。”
太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有杨檠的好处,这样的小事,他本就不想管,直接将人拿下收监就是,何必这般麻烦。
“住手。”
姜漪看到这画面,顿时火冒三丈。
人是不是清白的就拖到堂上打,委实是太过分了。
“你是何人。”
旁边的师爷看到姜漪就怒喝。
谢聿站了出来,道:“范大人,姜漾是我的朋友,不知他犯了何错,以至于让范大人将人拖到堂上什么也不问就赏了板子。”
看到谢聿,太守就挑了挑眉:“是谢七公子,本官不管姜漾是不是谢七公子的朋友,本官知道他们偷盗,衙役当街人脏并获的带回来了。本官也是依法办事,谢七公子若是想要救这位朋友,可就要给他找足了证据,呈到本官面前,审查确认他们没有偷盗,本官会将人放回去。现在,本官依法行事,尔等闲杂人都退出去,否则就依照同伙查办。”
太守根本就不需要给谢聿这个面子。
谢聿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被姜漪挡下,“大人,您说他们偷盗,仅是凭衙役从他们食材中翻找出来的东西定罪,可有想过有人从里面偷出来途中放进了食材中冤枉了他们?再有,大人可有问过他们是否进过珠宝铺?不知珠宝铺的老板伙计可在?还请大人容民女向他们问几句话。”
太守浓眉狠狠的一蹙,对姜漪突然跳出来非常的不悦。
“大人是龙城的太守,想必也是忧国忧民的廉正的父母官,对底下老百姓也必然是格外照应。民女这点请求,也不耽误大人什么,还能让大家把整件事听得明明白白。”
后一句已是用民心来压太守了。
衙门外,全是老百姓在观望,太守要是说不允许她来问话,那可就要被人置疑了。
“大胆,是大人在办案还是你一个刁民在办,”师爷怒喝了一声。
姜漪恭敬的道:“民女只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大人不肯让民女问,民女也不能说什么。当然,大人也可以替民女向珠宝铺的老板和伙计问两句。”
问两句话也没有什么损失,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就真的有猫腻了。
太守满心的不悦,冷冷的盯着姜漪,随后一摆手,让打板子的停下来,然后看向跪在一边的珠宝铺的老板和伙计。
“他们三人可有进金玉轩?”
跪在那儿微胖的中年男人立即道:“有,这三人进了金玉轩后就出来了,当时手上还拿了不少的食材,伙计当时也没有注意,只是热切招呼几人转了一圈,谁知他们刚走就发现少了不少的珠宝,草民立即带着伙计追了上去,又刚巧碰上了几位官爷,一同翻找下才发现他们将珠宝放进了食材里拿了出去。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再问问伙计们。”
跪在一旁的伙计也是连连点头,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一般。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进什么金玉轩,”姜漾气得要跳起来理论,被人按压住,伤口瞬间剧痛了起来。
姜漪问:“那么他们偷的是哪几样?当时店中又有几位客人?今天你们金玉轩卖了几件首饰出去?”
“大人,这些根本就与本案无关,草民可以拒绝回答。”珠宝铺的老板沉着脸说道。
“这些确实是与本案无关,他们偷盗证据确凿,法不容人,继续打,招认后收押。”太守当即就下了令。
“大人,”姜漪沉声叫道。
“你还有什么话。”
太守已经表现出不耐烦。
“民女只是想要知道那几个简单的问题,难道他们连这点也不敢回答,是怕被民女发现什么端倪吗?还是说他们在背后行什么龌龊事不敢让人知道。”
“一派胡言,大人,草民该说的都说了,证据也是当场捉到,他们辩无可辩,就想要拿这些话拖延时间。大人,依草民看,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同伙,不如一起拿下逼问一番,或许还能套出些什么东西来。”金玉轩的老板指向姜漪大声说道。
“敢问贵姓。”
“在下姓叶。”
“叶老板,你连自己丢了什么也不知道,可见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就随意的丢给别人让他们放进去食材里的吧。连店铺里当时有几位客人也不记得,可见当时叶老板根本就不在铺子里。而方才叶老板的供词里说在店铺里看见他们三人拎着食材进去逛珠宝首饰,可见得叶老板这家珠宝铺的管理真个很不严谨呐。按理说,这样贵重东西,不管是进货还是售买多少都会知根知底,就连有哪些客源也会记得清楚。怎么到了叶老板这里就经营得如此随意?连丢失了什么样的珠宝也不清楚,当时不是直接搜出来了吗?叶老板没有看见?叶老板供词就前后矛盾了啊。”姜漪平静的将前后分析了出来,而这也仅仅是一部分。
只要问出当时那些客人,逐一带到这儿来问上两句就会露馅了。
姜漾他们提了这么多食材进出,穿着又不如何,进到那样高档的铺面,当时的伙计和客人不可能没有印象。
就是门口走过的人也能给他们当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