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尹琴的警告,云千秋郑重点头,铭记在心。
好在,少年并未与素华真发生什么,所以云水柔的醋意,终究化为一道微红的掐印后便作罢,甚至走下栖凤山时,还略带心疼地替前者揉抚。
感受着柔若无骨的玉手为自己轻抚掐印,云千秋略感享受,四目相对,却见云水柔俏脸一红,小鹿乱撞地扭过头去,樱唇微嘟。
“云弟越来越没正经了,离别这半年,肯定又背着姐姐……”
说到最后,婉音细如蚊呐,但那双美眸中的幽怨却让少年浑身一颤。
对啊!
仔细回想,这半年时间,自己好像又多了两位红颜知己呢!
这还是不算出于恩情却泛出其他情愫的萧洛颜!
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揉了揉生疼的额头,如今麻烦已经够多,云千秋不想被自己坑死,这种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路无话,实际上少年有很多话想说,但奈何过往的皆是同门,他只得乖乖走在云水柔身后一步,扮足侍奉弟子的仪态。
回到宗主殿时,却见风雪月正和诸多长老商议着什么。
“这次武道大会,沐元明闭关,素华受伤,其余两位首席应该也不会出面,程武尹琴他们,应该能够应付的来吧?”
说话的是韦南天,提到素华时,不免有些低落,但还是撑出一方长老的威严。
武道大会是玄女宗三年一次的盛事,雷打不变,而宗门大比却无定期,若非沐霸雄逼位,至少还要等十余年,风雪月隐退时才举办……
但不论如何,宗门盛事还是要有条不絮的举办,而且最近两日不少弟子出关,战意昂然,决不能冷落退缩。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当即有几位长老附和。
“没错,论弟子辈的实力,单打独斗,我宗主阁还没怕过谁!”
“哼,沐霸雄那贼子定欲借此次武道大会,扬威立狠,那便和他战!让贼子知道,宗主阁之威不可侮辱!”
侯在殿外,云千秋不得不说,弟子的脾气血性,有很大一部分源自于长老的耳濡目染。
看这架势,若非风雪月周旋劝阻,怕是现在就能打到神武阁啊。
韦南天捋着银须,眸中闪烁着不符合其老迈年龄的精芒,俨然对于诸多同门的话深以为然。
三月之后,谁都知道宗主阁要面临什么,可以说现在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既然如此,在此之前,让诸多弟子战个痛快,战个此生无憾,又有何不妥?
颔首过后,韦南天终究老谋深算,考虑稳妥:“若各传承首席都不出面,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还能撑几分台面,可问题是……”
“方振和陈泽那俩老杂毛,若是趁此期间,怂恿长老与我等战之,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沉默。
不少长老虽面含怒意,但却并未轻易开口。
弟子辈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打都无妨,大不了来一句年轻气盛。
可长老不同啊!
长老,尤其是此时身处殿内的长老,那都是宗主阁的中流砥柱,每一位都战力不俗,决不能轻易有所闪失。
论单打独斗,韦南天当然不惧,可关键是……
今天宗主召集所有长老商议,但却有三成长老以闭关调养各种理由缺席。
明天就是武道大会了,有没有必要闭关,不言而喻。
缺席,便代表了他们的立场明哲保身。
宗主阁的确团结,面对三阁逼位,绝大部分都选择抗衡到底,实属难得。
可三成说起来不多,但别忘了,每一位,都曾是宗主阁的砥柱之一,每一位,都曾是曾经呕心沥血的同门啊!
可以说,那每一处空着的席位,都让韦南天感到无比的心痛。
而且别忘了,大殿当中,还有明面附和,实际为沐霸雄暗棋的内奸啊!
此等惨淡局势尽收眼底,让韦南天脸色越发难看阴沉……
就连风雪月都抿唇不语,坐于凤椅之上,她必须考虑,这些同门长老,一个都损伤不得。
哪怕站于个人角度,这些都是与她交情多年的师兄弟,怎忍心被算计?
云千秋两人站于殿外,如此重要的商议,哪怕是亲传弟子云水柔,也只得默不作声。
片刻过后,却见一位老者鹰眉高挑,沉喝刚毅:“韦师兄,你太过多虑了!若那帮老杂毛敢挑衅,打便是了!”
“老夫早就看那帮家伙不顺眼了,正好借这机会教训一顿!”
“没错,想李画竹那等小辈都敢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身登临神武阁,我等一把年纪,难道还越活越落魄不成?”
“三阁若战,我等便战!”
“战!”
能全部同意让麾下弟子放下拳脚不留遗憾,诸多长老自然不可能龟缩在后,恰恰相反,扞卫宗主阁威严时,他们会以身作则!
宗主阁内,喊声震天,望着战意激昂的诸多老者,风雪月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将目光投向左侧首位的韦南天。
出乎意料的是,老者这次竟眼观口鼻,缄默不语,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事实上,韦南天也早就看方振不爽了!
若能趁此机会,先解决了沐霸雄的狗腿子,也未尝不可……
终究,风雪月也有了一丝意动。
在那绝美高贵的仪态下,也藏着一颗天之骄女的心!
凤袍一挥,狂风暴掠。
“传本宗主之令,阁内弟子每赢一场,奖十枚灵石!”
“若赢神武阁弟子,赏三十枚灵石!”
宗主的态度表明,立即让诸多长老齐齐赞叹。
“宗主英明!”
虽说风雪月并未说长老有何奖励,可他们也不需要赏赐,就如他们不需任何理由,也会坚守扞卫宗主阁威严一般。
或许,身上的这身长老锦袍,便已经是最好的理由。
不仅如此,云千秋还发现,躲在大殿外墙角偷听的程武等人,亦是满脸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更有甚者,早已快如狗似的向栖凤山报信,俨然是通禀消息去了……商议散去,少年目送诸多长老离去,拱拳行礼的态度恭谨,无可挑剔而又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