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醒来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感觉浑身难受,还没睁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续打了七八个喷嚏,差点没把她震傻。
这具身体居然对福尔马林的味道这么敏感,光是闻到一点就受不了,眼睛泛红刺痛差点睁不开。
白涂抱怨着:“怎么会在这里?”
实验室B,那个陈列着标本的实验室。
她预料到今晚醒来不在寒殊怀里,却没想到会出现在最让她难受的地方。
就是昨晚挤在储物柜里也比这好。
幸好下午已经把门打开,不然等到寒殊找到这里,她说不定会打喷嚏打到晕过去。
走到门后,白涂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大。
那被她暴力破坏的门锁完好无损,尽职尽责地将门和门框牢牢拷在一起不说,还焕然一新。
她清楚记得这五个实验室的五扇门,门锁全都微微生锈,可能匹配到了正确的钥匙也不一定能把锁打开。
所以她才毅然决然选择砸锁。
“阿嚏!”
好冷。
温度比昨晚还低,再待下去不是福尔马林把她毒死,就是这个冷气把她冷死。
只要找到趁手的工具,这锁她能砸一次,就能砸第二次。
白涂转过身,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将她快要打出来的喷嚏堵住了。
他们隔空相望许久。
“嗝。”
一个喷嚏憋太久导致她开始打嗝了。
白涂回过神,一边用手给自己顺气,一边仔细观察这个实验室。
标本全都放在了镶嵌在四面墙上的柜子里。
这让白涂想起了上个世界,也是一走进来立刻被标本包围。
不同的是,这里的标本都很奇怪。
刚刚转身看见的标本是一颗头颅,她分辨不出这是男性还是女性,因为这张脸十分地扭曲,已经离开正常人的范畴,几乎是毕加索抽象画的真人版。
这附近的标本,也全是头颅,长了犄角的,没有嘴巴的,脸上覆盖了鳞片的……总之全都不似人,可以称之为怪物。
一双双形状颜色各异的眼睛睁大看着前方,仿佛凝视着她,承受能力差一点大概已经晕过去了。
她眨眨眼,眼泪从眼眶滑落,划过嘴角的时候她尝到了又咸又涩的味道。
白涂手背用力地擦过眼睛,“福尔马林,难闻死了。”
收回目光,垂着头寻找适合破门的工具。
翻箱倒柜一阵后一无所获。
这时她又在柜子里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两个装着黑色粘稠液体的广口瓶。
白涂看着两个瓶子,陷入了沉思。
一分钟后,她拿着两个瓶子走向门口,将瓶子倒扣在门锁上。
随着粘稠液体十分缓慢地滑下,白涂的心也攥紧。
咔嚓——
细微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白涂猛地看过去。
入门右手边的那面墙上陈列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标本。
她辨认不出是什么,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装得蠕动的黑色物质。
它们几乎要破罐而出。
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嚓”,这次是那面“人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