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散去,清晨的一缕阳光,照亮了赫尔松基地的天空。
随着太阳从天边升起,偌大空军基地里逐渐变得忙碌起来,大战中的每一天都格外紧张,今天看来似乎也是这样。
伴着牵引车的马达轰鸣,一架架线条优美的重型战机离开了加固机库;担任战备值班的飞行员已经穿戴整齐,地勤机师们则是在战机周围娴熟忙碌。墨绿色的ural-4320油罐车上,卖力工作的油泵正轰轰作响,挂弹车上一枚枚涂着黑圈的乳白色导弹,被逐一挂载到了蓝灰色战机的宽阔翼面下。
迎着初升的朝阳,这些外形孔武凌厉的家什们在微微泛亮,仿佛一柄柄打磨锋利的雪亮长刀,周身都充盈着撕扯敌机蒙皮的强烈渴望。
经过又一个不眠的夜晚,白昼的南方天际,新一天的空中战斗又要拉开帷幕。
不过和前两天的暴风雨厮杀完全不同,这几天来北约战术空军的活动并不频繁,224歼击机航空团的出动强度也并不大,从而得到了宝贵的修正喘息时间。
发生在前天的那一场风雨恶战,倾巢出动的北约空中力量虽然战果颇丰,却也受到华约前线航空兵的迎头痛击而蒙受了空前惨重的损失。和战区东部高加索天空中的互有胜负不同,在美国海军战机担纲的黑海上空,“高加索死神”维克托*雷泽诺夫驾驶的“侧卫”战机突然出现,前后击坠的战机竟然达到可怕的两位数,其中还包括三架价格不菲、分外宝贵的“枪骑兵”;面对暴风雨中闪现的死亡威胁,仓猝应战的北约战机损失惨重,战后统计报表上单单“死神”一个人取得的战果就被定在了十一架,更不要说第二天出现在土耳其海峡上空的“镰刀支点”,从幸存土耳其飞行员的恐惧叙述中,也不难发现掌控米格机击落五架“战隼”的那个人,究竟会是何许人也。
短短两天时间里。经过一场规模空前的雨中乱战,美国中央司令部的将军们惊恐的发现,自由世界的小伙子们在两天时间里干掉了三十多架华约战机,但是自身损失却同样高达三十九架!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难道这还不够可怕吗?
不,还有比这更可怕的。
如果稍稍仔细观察一下这份战况报告。所有的确认损失里,“高加索死神”的击坠记录就占到了总量的百分之四十;换句话说。维克托*雷泽诺夫一个人,仅仅一个人就完成了华约南方战区空军接近一半的作战任务,不可思议的仅凭一人之力,就把北约/华约的战机交换比从一比一点六硬生生拉回到了一比一!
面对如此可怕的局面,任凭什么样的指挥官也不会淡定如常,南方战区的天空出现了少有的平静,虽然也也许只是更大规模激战的短暂间歇。
就是在今天,天光大亮、时候已经不早,一手造成南方空中局面的人,维克托*雷泽诺夫。却还窝在赫尔松基地的部队营房里睡大觉。
自从昨天午后,从敖德萨启程赶往数百公里外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这个位于卡霍夫卡水库北首、名字长到拗口的乌克兰南方重镇,龙云先是在城里列席了作战会议,后半夜里又坐车返回赫尔松,算下来他虽然已经是赖了床、不太符合一名军人的行为。但是一共也只不过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最近几天来一直颠簸作战、休息严重不足,龙云就这样一直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快中午才勉强恢复意识;下意识的感觉到身旁有人,他一激灵的闪电般伸手抽出枕头下的p228、却只听到一声慌张的惊呼:
“啊——”
什、什么情况?
刚刚从睡梦中苏醒,龙云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他定睛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子,然后才确定了他仍然身处平行世界的赫尔松基地。阿芙罗拉*捷尔任斯卡亚,这女孩子轻手轻脚的走进屋来、想看他睡醒了没有,却被男人手上的枪吓了一跳;见到姑娘面色泛白的站在眼前,龙云赶紧把枪塞回枕头底下:
“啊,捷、捷尔任斯卡亚女士……”
“抱歉,我把您吵醒了么?我、我是来……来给您送点吃的……”
见到睡眼惺忪、分明是还有点迷糊的龙云,阿芙罗拉面带微笑、却又有点局促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盘。见到面前的男人只穿了件背心坐在床上,她羞赧的垂下眼帘、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而是拿过胡乱扔在一边的衣服让龙云穿好。
穿戴整齐之后坐在桌旁,端起杯子喝几口淡淡的红茶,龙云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他拉过椅子来让阿芙罗拉也坐下一起吃,然后就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狼吞虎咽之间,见到身旁的姑娘还有些矜持,他倒是突然想起自己的战友、驾驶白色十九号并肩出击的224团代政委鲍里斯*捷尔任斯基,这位空中勇士的情况如何了?
“呃,捷尔任斯卡亚女士——”
“少将同志,您叫我‘阿芙罗拉’就好呀,可以吗?还有,关于我父亲的情形,我昨天才得知他的飞机被打中了、全靠您才得以脱身,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
“啊——怎么这么说呢?”
阿芙罗拉的感谢,让龙云觉得有些愧不敢当,毕竟营救工作可没有他的份儿、当时自己只是在天上向土耳其“战隼”发泄怒火而已。而且作为红空军的战斗一员,他觉得有些事情肯定要说明白、哪怕听众只是个年轻姑娘:
“阿芙罗拉,你可不要为这谢我,战场上如果连互相掩护、彼此照应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战友?虽然说这话有点俗,但这的确是我应该做到的事。——话说,你父亲的情形怎么样,是不是很快就能返回团里了?”
“恩……”
听到龙云的两句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阿芙罗拉的感激之情却一点也没有消退,不过提到她父亲,姑娘的神色却变得有一点黯淡:“是这样,少将同志,我父亲现在是在保加利亚的前线医院、我也没有办法马上去探望,所以……心里有一些着急呢。听电话上说,父亲因为跳伞有些仓促、伤到了脊椎,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再驾驶战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