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卿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脑袋中像是有千军万马在里面奔腾。
“玖卿……”
不知道谁在呼唤她,石玖卿想要应答。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疼痛,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嗓子还有胸口处像是在有火烧一般,她动了动手臂,想要起身取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像是被灌了铁一般的沉重,一动不能动……
她这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慢慢抬起自己的头,一股清凉的水缓缓送入口中,总算浇灭了胸口的火焰。想看清那人的面孔,眼睛却控制不住的想要闭上。最终,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石玖卿感觉自己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她缓缓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一个烟雾缭绕的香炉。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打在石玖卿的脸上。温暖的日光总算让她感觉到自己……
还活着……
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感觉自己整个胳膊都是麻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稍微动了动手臂,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后背上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疼!
“嘶——”
剧烈的痛感让石玖卿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再一动不敢动,只能老老实实又趴了回去。
吱——
伴随着一道开门的声音,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石玖卿想转头看向来人,但方才身后那种剧烈的痛感让她到现在仍有些心有余悸。所以,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谁啊?”
听到石玖卿的声音,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复又急促起来。
石玖卿的余光瞥到一抹墨绿色的衣角心中便已猜到了三分。
旭尧疾步走过来,将手中的汤药搁在床榻前的木桌上,一脸欣喜的看着她。
“玖卿,你终于醒了!”
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旭尧?是你啊……”石玖卿提防着的心缓缓落下,她长舒了一口气,趴在枕上缓缓出声问道,“旭尧,我睡了多久了?”
“足足有五日了。”旭尧认真的回答道。
“五日!”石玖卿情绪一激动,又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你别乱动!”旭尧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语气中带着三分的责备,七分担忧,“好不容易止住血,别再乱动了!小心又扯开了伤口!”
石玖卿只好安安分分的趴在枕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想当初我为积攒功德在凡间驰骋沙场的时候,受再重的伤都能继续带兵打仗。这怎么恢复真身了,反倒矫情起来了?不过一个小小的烫伤,竟还昏睡了这么长时间,真是让人无语。难不成……我真的是老了?”
听到石玖卿的话,旭尧长袖中的手止不住的攥紧,思绪渐渐飘远。
只是一个小小的烫伤么……
五日前。
石玖卿晕倒之际,一直暗中观察的旭尧像是一阵风似的飞到她身旁,一下将她接在了怀中。
旭尧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因为,她伤口之处流出的血,竟变成了黑色的!
“这是……”旭尧咬着银牙,褐色的瞳孔变得一片猩红。
“五!毒!藏!”
旭尧保留住最后一丝理智,让手下之人将林毓染送回林府,再将所有关于他们的这一段记忆全部抹除。这段记忆,就算抹除了,对他们的人生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只有这样,才能让石玖卿她们两人干预的一切回到正轨。
旭尧将石玖卿抱在怀里,像是疯了一般冲向魔界。
这种毒,只有魔界有解药。
魔界梧宸宫。
“主上!”
旭尧寝宫之人看到主上突然怀中抱着一名女子归来,全部都乱成了一团。
“主上,您怎么回来了?!”
为首的阿瑶看到旭尧怀中的石玖卿,暗中咬紧了牙关。
旭尧瞥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这笔账,本殿待会儿再跟你算!”
“传本殿的命令,今日之事,梧宸宫中之人绝不可泄露半分。若有敢在背后嚼舌根者,定斩不饶!都听清楚了吗?”
“是——”
梧宸宫众人齐齐跪地,听候命令。
旭尧冷冷的瞥了半跪在地上的阿瑶,头也不回的进了宫殿之内。
费劲千辛万苦将石玖卿体内的毒素逼出半成,而剩下的毒,只能靠解药。
吩咐手下之人看好大门,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允许进入,包括魔王。
五毒藏的解药,必须现取根叶,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这偌大的魔宫,却只有这五毒藏没有现成的解药。没办法,旭尧只能去魔域取得解药。
魔域外,看守的十几个魔兵已然气绝身亡。
旭尧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语气淡淡的的说道:“一群废物。”
旭尧清楚,南絮他们,已经得手了。
不过,没关系。
因为他想要的,也已经到手了。
听到声响,旭尧栖身躲在暗处,。半晌后,一身玄色衣裳的南絮与两个白衣男子从魔潭走出,疾步离去。
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身影,旭尧缓缓站起身,朝着魔潭走去。
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五毒藏的解药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了,拿走,便拿走好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与他们动手的时机。
玖卿她,还等着自己救命。
迅速取得五毒藏的根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梧宸宫。
吩咐好任何人不得打扰,旭尧将五毒藏的根叶研磨成泥,小心翼翼的撕开她后背的衣裳,将解药抹在她的伤口处。
每一下,都极尽温柔。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后,才总算为她处理好伤口。尽管旭尧已经将自己的动作放到了最轻,但是在这一个时辰里,石玖卿还是不知道疼醒又疼昏过去多少次!每次她的一声闷哼,都让旭尧的心如刀割一般,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