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号。
帝都的九月，比南方水泽小城金城清冷不少，气温也更低，尤其是早上晨曦洒落脸上，甚至有几分夜晚月光的冰凉感。
练武馆，二层，独立的修炼室内。
秦墨用掉最后一颗力量结晶，身体笔挺如长枪站立，肌肉微凸，线条优美，秦墨双手水平悬空，与身体成十字形，五禽戏运行一个周天，从虎戏开始，由鸟戏结束。
熟悉的元气从鼻腔里打着转，涌入胸腔，在《五禽戏》基本功的作用下元气被剥离出来。
吸收进体内的元气被搬运至皮层，筋骨，如钢刷般来回摩擦，妖魔结晶里的神秘物质化开，修复着受损皮层，筋骨，每一次破坏，都是一次锻炼，杂质从毛孔里慢慢挤出来，跟小黑头似的。
刚开始搬运气血时，秦墨每天都要排出大量污渍废渣，跟在泥坑里滚了一圈差不多，现在少多了，最多就是一些粉刺黑头。
从搬运气血状态中结束，秦墨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朝操场而去。
今天，是帝武10届新生，文师系新生考核的日子。
帝武全师生活动场所有两个，一个室外操场，一个是室内练武场。
新生考核，选址室外操场，将会在新生大典之后举行。
秦墨抵达操场时，刚好遇到脸色焦急，准备往宿舍跑的王长境。
看见秦墨，王长境脸色一喜拉着秦墨道：“后勤部的老师找你。”
“后勤部的老师，找我？”秦墨愣了下，被王长境拉到一位秃顶戴眼睛的老师面前。
“耿老师，秦墨来了。”
秃顶老师见秦墨，表情凝重又严肃道：“秦墨是吧，这届新生代表，学校决定选你代表新生上台发现。”
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秦墨脸上的激动之色立马消散，心里因为见老师的期待也冷却了不少，原本还以为找他什么好事呢，新生代表发言，除了装逼外一无是处，况且后面还要文师考核，影响耽误了秦墨可不乐意。
想也不想，秦墨直接拒绝道：“耿老师，我还要准备新生考核，你重新选个合适的人选吧。”
说完，秦墨掉头就走。
没过多久，耿老师的声音惋惜从身后响起：“可惜了，校长说新生发言说的好，有功勋点的，既然你不愿意……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墨心里暗骂，耿老师，你可一点都不耿直，话还能说一半藏一半的。
秦墨毫不羞涩，大大咧咧问道：“耿老师，发言说的好，能得多少功勋点？”
耿老师惊讶于秦墨的脸皮厚度，这话问的直接了当，脸都不带红的，此子脸皮不输才气，有的一拼。
“往年新生发言的，最差的也能得5功勋点，说的好的，不乏20、30功勋点的。”耿老师面无表情道。
秦墨喜出望外，这么多？
新生发言，说得好能得20、30功勋点？
“有发言稿吗？”
“没有，自己想。”
没发言稿，估计是不想让新生照本宣科，说的太书面化。
得，又到了揣摩校长想法的环节，不过，自己从来没见过帝武的校长，未必能猜准，他连校长长相都不知道，怎么猜别人的想法，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想，就算猜不准说错了也没什么担忧的，还能担心扣除功勋点不成。
“行，我愿意代表新生发言。”秦墨一咬牙，有功勋点，不赚白不赚，少赚点，也有5个功勋点，能进一次文书殿。
“跟我来，等会儿校长发言完毕，你从后台上去。”
“顺便，留心听一下校长的发言，多揣摩下校长想法，别到时候犯错。”秦墨不担心，他这后勤老师不能不注意嘱咐，秦墨发言出错，校长不扣秦墨功勋点，不代表不找他麻烦。
“放心耿老师，大不了就背一套歌颂稿。”
……
帝武操场上，今天是新生考核，帝武里流传一句话，新生的噩梦，老生的狂欢。
早在开始前一个小时，旁边的坐台上陆陆续续有人落坐，有大二，大三的老生，导师也不少。
“终于要轮到新一批受害人登场了。”
“去年我们老子不也站在上面，被人当猴子一样戏看。”
“这群家伙，不少人从高年级学员这里得到消息，估计以为新生考核随便拿功勋点，等会就知道，帝武的功勋点，要有那么好拿帝武早就穷了。”
新生典礼和新生考核，帝武导师除非有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都会到场的，校长都来了，他们不来，那不是摆明了不给校长面子，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高年级学生来的更多，文师系，武师系都有，来看热闹的学长大有人在，修炼累了，创作武侠文章累了，看看自己的学弟学妹们出丑解解压，心情立马舒爽，往年都是自己被蹂躏摧残，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坐在观众席上看学弟学妹为了功勋点拼死拼活，这机会一年也就一次，可不多见。
“昌子，等会儿考核的时候注意点，找几个才气高点的，争取吸纳进文社，省的我们天天被社长逼着干苦力，那些脏活累活，我已经干的倦怠了。”
“这届新生里，才气外露巅峰境的，一共四个，比往年要多点。”
观众席前排，男女学员抱着手臂相互说着，这几个人身上，除了气血强势，他们的才气更浓烈厚实，不是才气外露，而是才气聚顶。
其中一个，凝聚出两朵才气莲花，二品文宗师。
九点。
“各位同学。”广播中传出浑厚声音，整个操场立马肃穆三分，噤若寒蝉。
站在讲台上的，是后勤部的耿老师。
“首先，欢迎你们来到帝武，帝武的新生来自五湖四海，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属于帝武。”
“帝武，是华夏国文武系诞生的摇篮，也是华夏最好的学府，这一点不容置疑。
数百年来，华夏国经历过无数艰难困苦，妖魔祸乱，帝武都始终矗立在高等学府之巅，不曾落居人后。”
“切，说的这么好听，去年不还是被魔武狠揍了。”观众席上，一个青年不屑说道，对这种自夸自擂不屑一顾。
“方有道，闭嘴。”一道娇怒声喝道，短发女孩怒目而视。
方有道瞥了眼女生，满不在乎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我赢了一场，你们丢人丢到家了。”
“这里，最有资格说话的是我方有道，你们还有脸来看新生考核出丑，我要是你们，挖个地洞躲进去什么时候练出真本事什么时候出来。”
短发女孩怒斥：“贬低帝武学员，我报告导师，扣你功勋点。”
方有道笑了，肆无忌惮道：“滋滋滋，说的我都怕了，好像我有功勋点一样，老子现在外面还欠着债呢，去吧，再扣点老子都不用还了。”
“方有道，少说点。”旁边一道低沉声音略带不满道，方有道闻言不再多说。
讲台上，耿老师开场白进入尾声。
耿老师道：“现在，把话筒交给校长。”
只见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皮肤紧实，短发干练，穿着黑衣黑裤的武师出现在讲台上，竟然没人能看清楚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人，就是帝武的校长？”站在后台荧幕旁边，秦墨揉了揉眼睛，他先听到声音，然后才看到帝武的校长出现，自己距离讲台最近，就在他眼皮前面，可他也完全不知道校长什么时候出现的。
妈的，见鬼了。
耿老师步伐沉稳，如释重负来到秦墨身边，嘱咐道：“等会儿校长致辞结束，你就负责代表新生上台演讲。”
秦墨瞅了眼校长，十分严肃，脸上不见一点笑容，一项镇定自若的秦墨也心里发怵，道：“我尽量。”
说着，秦墨开始认真观察起帝武校长新生致辞。
“各位同学，我是帝武学府校长郭慕华，首先，欢迎你们来到帝武学府。”
郭慕华扫了一眼操场上站立的学生，被目光扫到的，无论是文师还是武师，都不自觉站直身躯，挺直了腰背。
“在很多新手印象中，被帝武学府选中，便等于鱼跃龙门，跨入优秀文师武师范畴。”
“我很想夸你们，让你们所有人最后走出校园时能如梦想中自己那般一致，可事实没那么美好，帝武的学生，并不全是能够变成勇者无畏的强大武师，博学多才，出口成章的文师。”
“所以，帝武所有的修炼资源，都将会以功勋点兑换的形式输送到你们手里，想要更好的资源，更高的成就，那就得有一颗勇于向前，不甘人后的心。”
“……”
帝武校长在台上一字一句，不紧不慢述说新生致辞，秦墨在荧幕后听的真切，大致明白了帝武校长的意思。
大约半个小时后，帝武校长的致辞到了尾声。
“在今天的新生大典结束后，将会率先举行文师考核，记住，这不仅是简单的文师考核，也是你们充分展现自己，给导师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
郭慕华顿了顿，突然严厉道：“我，也会在观众席上看着你们的表现。”
“秦墨，该你上台了，别太紧张。”耿老师从兜里拿出手帕在秦墨脸上擦了擦，秦墨有句话不好开口，我怎么感觉你额头的汗流的更多呢？
紧张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