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昂之冷着一张脸快步走到了宫鹿面前,看着烂醉如泥的女孩,他冷笑了一声。
还亏宫鹿是一个军人,竟然连这样的警惕性都没有!
她和乔盛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应该也就见过一次吧,就不怕他是一个心怀不轨之徒吗。
就算她真的很放心乔盛,那么退一万步来讲,万一她喝成这样子,一点没有安全意识,被坏人带走了该怎么办。
压制住心口那股子闷闷的气,厉昂之往下了要准备将人给带着。
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碰到了宫鹿,就被她狠狠的甩开了。
厉昂之一下子没有注意,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宫鹿。
心里面怀疑她装醉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看见她眼神混沌的样子,也不想是在骗人。
厉昂之轻轻的叹气了一下,然后认命的再一次弯下腰去抱起女孩。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这次将宫鹿的手脚给往后面反绞起来了。
女孩很轻,明明就吃了很多,但是抱在怀里面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子。
怀里面的重量让厉昂之原本的阴郁的心情变成的有点心疼。
几步走到了吴一的面前,低沉的说着,“那家伙不要送酒店里面去了,随便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扔了吧。”
厉昂之嘴里面说的那个家伙,毫无疑问的就是躺在一边的“乔盛。”
此刻乔盛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这被别人左右着。
吴一同情的看了一样乔盛,忍不住的开口求情,“老大,那个啥,可能乔盛也没有想到这些的,可能没有注意到些,还有……”
剩下的话吴一打住了,可能乔盛以为你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他有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厉昂之尾音微微的上扬,全身上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吴一很憨的笑了一下,紧张的用微微弯曲的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梁,“没事,一点事情也没有。”
“老大,你慢走啊!”吴一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厉昂之,脸上笑的一脸的灿烂。
直到厉昂之完全的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惆怅,无奈的看了一样乔盛,无奈的说着,“别说我没有给你求情,实在是你这次实在是触及到了老大的底线。”
话音刚刚的落下,吴一就找来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手下,“找一个没有人偏僻的地方把乔少给扔了。”
手下刚刚就站在旁边,当然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
如果是不曾知道着其中的曲折的话,他还会揣测为什么吴一会这样对乔盛。
然而就在刚刚那个男人的一句话,他家老板恭恭敬敬的态度,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而在这样震撼的难以置信下面,将乔爷给扔掉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好的。”手下回应了一句。
然后两个人各自搀扶着乔盛的一边,将他整个人都架了出去。
最后偌大的包厢里面又只剩下了吴一一个人,双手插着腰耷拉着脑袋,嘴角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心里面惆怅不堪。
……
厉昂之抱着宫鹿来到了这里的车上,将她放在了副驾驶座上面,正想要发车,女孩就不安分的凑了上来。
宫鹿醉醺醺的竖起了一根食指,嘴巴一瞥很傲娇的说着,“我告诉你,我才是最厉害的,你就是这个。”
话音刚刚的落下,就看见宫鹿将食指微微的向下,指着地面,脸上傲慢的神情越发的浓重。
厉昂之整张脸都黑了下去,他现在还在恼宫鹿和乔盛单独出来喝酒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两个人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在喝醉酒的情侣下面,两个人的意识有不清楚。
每次想到这里,他心里面就有一团无名的怒火蹿上心头。
见到面前这个人没有搭理自己,宫鹿也有点生气了,三两下的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想厉昂之扑过去了。
“怎么啊!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不服的样子。”宫鹿用手扯了扯厉昂之的脸。
厉昂之的脸又黑下去了几个度,这天底下敢这样动他的人也就只有宫鹿一个人了。
伸手将女孩从身上拉下来,将她按回了副驾驶做上面,正想要重新给她系好安全带。
宫鹿就不爽的一拳打在了她的背上,嘟喃着,“不服啊!不服打一架啊!”
厉昂之这下真的生气了,板着一张脸看着宫鹿。
模模糊糊的宫鹿看见了一张很凶很残暴的脸,缩了缩脖子,身子往后靠了靠,“你干嘛这样子看着我,又不是被吓到的。”
厉昂之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终究还是对她生气不起来,“乖乖的坐着。”
宫鹿抬了抬眼皮,还是坚持不懈的问了一句,“那是不是我最厉害?”
“嗯。你最厉害。”厉昂之点头说了一句。
听到让自己心满意足的回应,宫鹿开心的回应了一句,也就随着厉昂之给她系好安全带。
原本厉昂之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简直就颠覆了他对宫鹿的认识。
“我和你说哈,我的酒量很好的。”
“很好还醉成这样子。”厉昂之忍不住接了一句,揶揄的说着。
宫鹿嘟着嘴巴,闷闷不乐的否认着,“我没有醉的。”
厉昂之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满身酒气,神智开始涣散的人,现在饶是站在他面前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认清她已经醉了这件事情。
“我真的没有醉,我还记得我是谁的,我还知道这个是几。”宫鹿伸出来五个手指头,睁眼说瞎话的说着,“这不是二嘛!”
厉昂之心里面感慨道,好家伙一下子少了三个手指头。
“我还记得,我经常做梦的,梦见一个男的,不过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关于做梦这件事情,宫鹿从来就没有和任何说过。
一开始她觉得这种事情本身就很荒渺,她是一个信科学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个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回到了a市,做这个梦的频率越发的多。
宫鹿的话一下子撞到了厉昂之的心里面,一双炙热又不敢置信的眼眸看着他。
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你梦见了什么了。”
宫鹿咬着红色的唇瓣,撑着脑袋努力的回想着,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整个脑袋的昏昏涨涨的。
手掌虚握拳,轻轻的垂了一下嘴角的脑袋,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我梦见在一个房子里面,我坐在沙发上面打游戏,他在厨房里面给我做饭。”
讲完之后宫鹿还傻呵呵的笑了几声,但很快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但是我看不见他的脸,我不知道他是谁。”
说完这句话之后,宫鹿像是内心得到了解放一样,彻底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厉昂之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眼底一眼便是万年。
他是应该高兴的吧,因为虽然他的记忆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存在,但是在心里面深处,还是有这样的一个人。
厉昂之嘴角挂起了一抹温柔微笑,如十月春风,让人满心欢愉。
……
厉昂之在就近的一个地方开了一个酒店,就宫鹿放在房间里面的床上。
听见他嘴里面叨唠着很渴,就转身出门准备给她到点水喝喝。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宫鹿就消失不见了。
厉昂之一下子心里面没有了着落,他完全不知道一个醉成那样子的女孩能够去哪里。
正着急着应该何处找人,准备打电话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醉醺醺的人走出去的时候,看听见了窗帘后面细微的声音。
突然之间意思到了什么,厉昂之放缓了脚步逐渐毕竟,一点也不敢惊动窗帘背后的“小动物”。
将窗帘慢慢的打开,果然看见了宫鹿蜷曲在角落里面。
四周的环境突然之间变得明晃晃的,让她有点不适应,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面。
这样软弱无助的样子,一下子让厉昂之这颗铁汉心软成了一滩水,小心翼翼的哄着,“怎么不在穿上面好好带着,跑到了这里躲着呢?”
宫鹿眨了眨眼睛,眼里面还有点雾气,可伶巴巴都说着,“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这里好大,一个人都没有,我有点害怕。”
厉昂之听着心里面有点疼,他不知道让宫鹿这样痛苦的痛源在哪里。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对彼此认知变得陌生。
可是他知道他从前认识的宫鹿,是一个勇往无前,内心无比坚强的女孩子。
而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定是经历了某些严重伤害她内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厉昂之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要死掉了,上前抱住了宫鹿,手附在了她的背上,缓缓的缓解着她的情绪,嘴里面温柔的安慰着,“别怕,这里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呢!”
至于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他会自己去调查清楚的,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揭开她的伤疤。
可能因为酒精的原因,宫鹿这下完全没有往日里面那样坚强,豪爽的样子,一个劲的往厉昂之的怀里面钻。
厉昂之越发心疼的搂着,心里面因为宫鹿的悲伤情绪也渐渐的染上了悲凉之色。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支撑很久,久到了自己的双脚都麻痹掉了。
看着宫鹿的呼吸平稳下来了,厉昂之意思到了宫鹿已经睡着了,才慢慢的起身将宫鹿抱回了穿上。
给她重新盖上了被子之后,厉昂之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面认真的守着她。
宫鹿躺在穿上睫毛还在颤抖着,大抵上是真的害怕了。
宫鹿的反应有多大,他就有多心疼。
在里面守着了女孩好久,厉昂之才起身走到了客厅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还在梦乡里面的佟栋就这么无情的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他倒是要看看谁扰了他的梦乡。
“谁。”佟栋压低声音,微微的怒气很明显,刚下因为还在气头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事谁给他打的电话。
“是我。”厉昂之站在了落地窗前面,眺望着远方,眼神凝聚在某一个点上面。
佟栋惊愕,原本以为被打扰的怒气一扫而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半躺在了床上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一下,满满她这几年里面有没有经历过非常不好的经历……”
佟栋愣住了片刻,随后沉重的说着,“你确定要知道那些事情吗?
那些事情是连他每每想起来都感觉为宫鹿心疼的啊!
如果被厉昂之知道的话,肯定会一场难以预估的盛怒,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厉昂之眼底充满了认真,口吻无比的坚定,“请你告诉我,我必须知道这些事情。”
他现在已经没有做到和他的满满共担痛苦了,也不能缓解她心里的创伤,难道连知道这事情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那行吧。”佟栋沧桑的说着,从旁边拿起了一支烟点好抽了起来。
“这件事情还是我带走满满没有多久之后的事情。”佟栋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当初,语气充满了沧桑和悲凉,“这件事情也怪我,我们那个时候得到的情报有误,导致满满和两位几个士兵被毒贩子给困住了。”
默然佟栋的声音止住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上的烟,随后又吐出了一口烟雾,“你也知道,那些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同行的几个男同志当场就被杀了,死状很惨,而满满也是因为当初那边得知了他是我徒弟,想到最后成为一个筹码,才留了下来。但是虽然人是留了下来,却受到了非人的待遇,那个时候我们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佟栋说着说着,身影有点变的哽咽起来,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自那以后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我们请了很多个心理医生,经过很久才让他慢慢的走出来。”
“在这个过程里,她不许我们告知她的家人朋友,自己一个人每天与自己作斗争,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的理疗方法是一次次模拟事情发生的场景,让她……一次次经历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