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曹小宝满脸都是肉瘤疙瘩,大小不一,小的有指甲盖大小,大的鹌鹑蛋那么大,密密麻麻将五官都挤的变了形,叫人毛骨悚然,果然是奇丑无比,说难听点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脸。。
“幸……幸亏刚才在房里没有看,怎么长了这么多的肉疙瘩,乍一看跟那血尸的脸有一比。”王猛咽了口唾沫说。
曹小宝这张脸骇人无比,难怪他三更半夜也要蒙着脸了,这要是谁黑灯瞎火撞见那还不跟见了鬼似的。
“好像不是天生就这样。”阿洛皱了皱眉说。
我心中也好奇,脑子里飞快想着外经册子里的所有病症,但一时半会想不到对症的病。
曹小宝帮着张全师傅把骨灰都收进了骨灰坛子,一抹额头才突然叫道:“啊,我的面纱!”
曹小宝抬头看到我们都站在走廊里盯着他,顿时羞愤难当,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他就捂着脸跑开躲起来了。
我们来到了楼下,那客栈老板哭丧着脸出来收拾桌椅,想怪我们似乎又不敢,金婆婆让唐莺拿了些钱给老板,老板这才露出了笑脸。
“小张你这徒弟怎么……。”金婆婆好奇的问。
“唉,说来话长啊,对了,你们是医路高人兴许能看出门道来,到我房里来详谈。”张全说着就将我们请到了他房里。
我们围坐在一起后张全才说了曹小宝的事,原来曹小宝七岁的时候脸上突然开始长这些肉疙瘩,起初并不多,可到他十岁的时候整张脸就不能看了,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疙瘩,小孩见了他就哭,大人见了他也躲得远远的,就连狗见了都冲他直叫唤。
小宝家境不好,家人也没带他去看病,只是找了些民间偏方给治,没半点效果。
因为小宝恐怖的样子他渐渐被小伙伴疏远,学校也不去了,后来小宝的父母又生了一个儿子,逐渐就冷落了小宝,他母亲还算有点良心,不忍抛弃这个怪物儿子,最后找到了张全,希望张全收下小宝让他做个赶尸匠,以后也不至于饿死了,说白了其实就是把小宝给抛弃了。
想起曹小宝被小伙伴疏远的画面,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年,当年我因为是棺材子晦气,村里的小伙伴也不愿跟我玩,小宝是什么心态我终于能理解了,顿时心里一阵难受。
张全说,起初他不愿收这孩子,赶尸匠有三大要求,胆大、身壮、样子丑,可小宝的胆子很小,张全师傅把一枚铜钱放在深山的坟头上,让小宝半夜去取,可小宝去了一夜也没回来,原来他吓的在山洞里躲了一夜;至于身体壮更无从谈起了,张全师傅收他的时候只有十来岁,根本就是个小孩,倒是样子丑算是超标完成了……。
张全师傅也长的歪瓜裂枣,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讨不到媳妇才无奈做了赶尸匠,心中一下就对这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收下了他,小宝虽然不具备赶尸匠的条件,但他学东西倒是很快,这也稍稍让张全放心了些,就开始全心全意把手艺传给他,甚至把小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明白了这前因后果后我们唏嘘不已,我不禁动了想替小宝看病的念头,金婆婆有意无意的看我,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外露外经医术,可那曹小宝这么可怜,让我感同身受心里十分为难。
“不知道前辈能否看看小宝的病,如有可能治好,还请前辈施术将其治好,这样小宝也就不用跟着我吃苦了,唉。”张全说。
“小张啊,我虽然是医路中人,可小宝这病好生奇怪,恐怕也无能为力啊。”金婆婆说。
“唉,小宝的命不好啊。”张全感叹了句。
我们回房后金婆婆就来找我了,她坐在床头戳着我的额头说:“知道你小子又动心思了,小宝确实可怜,可他毕竟是山术之人的徒弟,山术又称仙术,赶尸就属于山术,是古老的五术之一,巫是五术的发源,可经过易经的演化,五术变的神鬼莫测,传承五术的基本是古老家族,张全或许是个好人,但他的师傅就未必了,所以我们凡事都要留个心眼。”
“金姐我知道了,可是……。”我迟疑不定。
“你这孩子真是仁心啊,是想悬壶济世是吧,一个好医生见了病人,就跟狼见了肉一样,我也理解你的想法,既然这样那就想个折中的办法,我的医路身份已经暴露,但你们的身份不能暴露,这样吧,我出面来个狐假虎威,由你在背后施术,你觉得怎么样?”金婆婆眯起眼睛说。
“好,只要能治好小宝就行了。”我激动的坐了起来。
“不过不能让张全看到治病的过程,咱们把小宝带到荒僻的地方去治,就我们出来的那个山洞吧。”金婆婆说。
“好,可小宝对我们没好感怎么带他过去呢?”我想起曹小宝的态度挠了挠头。
“这个由我来解决。”金婆婆顿了顿问:“对了,你看出小宝得什么病了吗?”
“还没。”我说着就掏出了外经册子,不过打开册子才发现字迹全都模糊了,应该是在暗河瀑布掉下去的时候打湿了,幸好我已经背熟了,于是索性就把册子烧了以绝后患。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满是小宝那张恐怖的脸,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滂沱大雨,荒郊一带立即变的泥泞不堪,根本无法出客栈,本来要走的张全和曹小宝师徒俩也迫不得已留了下来。
大家因为小安会走路的事都很高兴,围着他逗他,不过小安似乎不乐意表演了,躺在竹篓里玩自己的拨浪鼓。
“金姐,刚才那客栈老板说这雨可能要下上好几天,咱们怎么去采购物资啊。”华若兰问。
“顺应天意吧,对了,咱们这是到湘西哪了?”金婆婆问。
“凤凰县。”华若兰说。
“还偏的真够远的……。”金婆婆一脸阴郁。
“金姐那小孩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这么吓人。”唐莺打了个寒颤说。
“这你得问俞飞了,你姐我虽然也是医道中人,可我的医都演化了。”金婆婆说。
“我觉得是瘤,应该是良性的,不然小宝肯定会疼的,这种长在体表的瘤我爸说过都是七情劳欲复感外邪,脏腑失调生痰聚瘀,由气血凝结而成。”华若兰说。
“那你能治吗?”王猛问。
“我只会理论,我笨手笨脚的根本不会治,而且也不确定是不是瘤,瘤应该不会长的满脸都是……。”华若兰小声的嘀咕道。
“俞飞,你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得出结论了吗?”阿洛看向了我,随后大家也都看向了我,就连小安也探出竹篓虎头虎脑的看我。
“跟一种虫瘿之症造成的瘤很像。”我说。
“虫瘿?”大家嘀咕了句。
“也就是寄生虫。”金婆婆说。
“那不是跟阿洛他爷爷的背疽一样的道理了?!”王猛吃惊道。
“我还不确定,得靠阿洛帮忙才能确诊了。”我看向了阿洛。
“你是想让我用痋虫笛来确认小宝体内是不是有虫子,同时确认是什么虫子对吧?”阿洛一下就明白了。
“嗯。”我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们想到是什么病了,咱们身为医者也不能见丑不救,我这就去找那师徒俩说说。”金婆婆站了起来跨出大门。
“见丑不救……。”唐莺和华若兰掩嘴笑了起来。
金婆婆来到楼下找到了师徒俩,我们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