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等人看到杨兴贤,简直就像乳鸟投林,立即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杨兴贤越听,脸色越黑。
席氏!竟然在大妙寺大出见头,她竟会那劳什子棋局?
他又把目光转向杨珞,涩声道:“你说,那棋局是我教她的?我擅长弈棋吗?”
说到后面一句,他索性吼了出来,把一众女人们吓了一大跳。
坐在车驾外面的阿昌也吓了一跳,完了,大少爷很快就出名了,他怎么面对同窗们?
杨珞嗫嚅着:“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让她丢个丑,也让你得个好名声。哪知,那席氏当众不给我下台,在众人面前如此逼迫于我,简直可恨。”
“好,好!你真行!回去后你就带上毕家表妹,一起去给她下跪道歉。你们若是不去,以后你就别想出门。娘,一钱银子也不许给她。”
杨兴贤说了狠话,吴氏也点头应允。
说来说去,都怪这大女儿,把她也连累了。
杨兴贤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嘲笑,就头大不已。
杨珞委屈得眼泪汪汪,似乎一息之间,她的地位就发生了巨大改变。
都怪席氏!害得她当众丢脸不说,还被自家大哥自家老娘责怪。
杨瑶心有余悸,还好不是她挑起来的事儿……
吴氏等人一回来,席千悦就得到了消息。
“大奶奶,夫人她们总算回府了,那个狼狈啊!头发都被山风吹乱了,鞋子都走破了,沾满了尘土。满面疲色,饭都没吃,就躺下了。”
丫环描述得很是生动,席千悦听得高兴。
一个时辰过后,杨珞和毕茹求见。
席千悦看着面前期期艾艾的两人:“见我有何要事?”
杨珞和毕茹对视一眼,下了大决心般,一齐跪下。
“大嫂,那日是我们不对,我们将你推下了水池。但我发誓,我并未想要你死,只是为了吓吓你……”
“为了吓吓我?不是摁着我的头,撞在湖底的石头上吗?”
杨珞连连摆手:“那是丫头自作主张,跟我无关。”
倚翠脸色惨白,她明明是得了大小姐的吩咐啊,怎么说的是她自作主张?
席千悦眼色如刀在她们身上刮过,又看向几欲晕倒的倚翠:“是你自作主张,想要我死?”
倚翠吓得差点跪不稳:“不,不,不……是,是,是我。”
她想要否认,但杨珞也一脸阴狠地看向她,吓得她又连忙改口了。
“你是个好丫头,我便请你看一场戏如何?”
席千悦似笑非笑,倚翠心知不好,却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你们两个互相推诿,那么到底是谁撺掇的,谁就是主谋。主凶我自然不会放过她,帮凶我还能从轻发落。”
杨珞连忙指着毕茹:“是她,是她撺掇的我。”
毕茹也已经尝过席千悦的厉害,自然不敢认,也指着杨珞:“明明是她,珞妹妹,是你说的大嫂是商户女,令你家蒙羞。明明是你撺掇的我!”
“毕茹!你可别不认账,明明是你,说大嫂阻了你的路,原本你可以当我大嫂的,被她占了位置……”
两人吵得甚是激烈,面红耳赤。
倚翠愣愣的,这就是大奶奶说的请她看的好戏?
很快,她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大奶奶……
席千悦冷笑道:“你们当着我的面,扇对方十个耳光,这事儿便算揭过去了。”
两人相对跪着,看着对方,没好动手。
“还不动手?不动手,便让我的丫头来。”
一想到那些个摩拳擦掌粗壮的丫头,杨珞咬咬牙,一巴掌扇了过去。
毕茹受了一巴掌,这一掌并不轻,打得她的头都偏了。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因为这个事儿,在街上就被打了好几巴掌,当着众人丢脸,回去后又被禁足,罚跪祠堂。
此时,又被捉来在这跪着!还要被打!
杨珞被毕茹狠狠瞪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未做好心理准备,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把掌。
“你打我这么重?”
杨珞发出一声怪叫,反手甩出去一巴掌,声音格外清脆。
不必多说,两人越打越重,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十巴掌扇完,两人还不停。很快都鼻青脸肿,像两只猪头。
倚翠和毕茹的丫环红豆看傻了,再看向一脸好笑的席千悦,她才明白,大奶奶说的“看好戏”是什么意思。
两个丫环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拉住各自的主子,才算结束了这场战事。
“杨珞,你这个傻子,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毕茹,我今日跟你势不两立,恩断义绝!”
两人放了狠话,一齐看向席大悦:“这事儿完了吧?”
“这事儿算是完结了,但你们可别以为,我从此就心无芥蒂,可以与你们做好姑嫂了。以后看到我了,给我绕着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两人愣了一下,但也心知肚明,这席氏,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总之这事儿总算完结了,虽然此刻变成了猪头,但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总被家里长辈呵来斥去,也不必提心吊胆,怕席千悦来个什么大报复。
脸上虽然痛,但是心是放下了。
两人互相狠狠瞪一眼,各自带着丫头捂脸离去。
席千悦看着一众憋着笑的丫环们,笑道:“想笑就笑吧,人都走了。”
“大奶奶,你这么做,真是太解气了。”
青碧最是赞同大奶奶狠揍她们,这样不用自己动手让她们还肿成了猪头的样子,她更是高兴。
青蓉她们见大奶奶这些天闹翻了天,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后果,因此也并不像之前那般紧张。
这府里,当真是由大奶奶称霸王了?
没多久,杨兴贤就过来了。
这次他顺利进了席千悦的院子,脸上还挂着笑意:“我让大妹妹以及毕家表妹来向你下跪道歉了,你可还满意?”
“倒是满意。”
阿昌放下了一颗心,他深深知道,大奶奶是个狠角色,竟然让夫人带着两个小姐走了五六里山路!
杨兴贤和颜悦色:“今日的事儿我已听说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为夫有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