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相说完,舒适的闭了眼,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沈家让他不舒服,他又何必让沈家痛快。
他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在沈家人的心里,沈苍苍是块宝,那么他就要让这些人好好的看着,这快宝贝是怎么碎在他们面前的。
居然选了虞家……
他想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
虞家那个老头子,现在居然知道攀上沈家这棵大树了,他从前倒是小看了虞家。
管事的领了命,便走屋内走了出去,偌大的大厅内只剩下薄相一人。
翌日天还未明,薄如颜的便被人送了回来。
晏三爷对薄家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忍耐力了,薄如颜是被打晕了送回来的。他的动作丝毫不客气,似乎再也不想收留薄如颜一点点时间。
不过,晏三爷的动作也没有让薄相多不痛快,他在听闻柳文仙的话后,便想着要如何处理何氏了。既然陆家不要何氏回去,那么何氏便不要回去了。
一切的过错,不用他来背负便好。
薄家现在的地位,难道还要怕一个小小的陆家?至于元定帝,他再忍耐一些日子,也不用继续忍耐下去了。
不听话的人,终究是要换掉的。
薄如颜回来时候,薄相并未见她,直到她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帐子和屋内的摆设后,整个人有些怔住。她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晏三爷虽然没有苛待她,但是晏家的下人却是拜高踩低的,见她被休后个个都来羞辱她。尤其是她的陪嫁丫鬟,居然还对她说。跟了晏三爷那个糟老头子。
薄如颜被身边的人背叛,整日里还吃着素食,心里再难受却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了。
她怕……
她的父亲骨子里便是薄凉之人,若是她对薄家再也没有用处,父亲肯定不会再收留她。所以,平日里自尊心极强的她,才会如此忍辱吞声继续在晏家宅子里住了一段日子。
却不想。晏三爷打晕了她。随意丢在马车上,吩咐人将她送了回来。
薄如颜以为自己完了,但是现在却出奇了。她居然回了薄家,还住在了从前自己的院子内。
想着,她眼泪便从眼角滚落。
此时,屋门被外被推开。有个妇人端着药碗从外走了进来,她看见薄如颜坐了起来。然后愣了愣,“你醒了!”
“娘!”薄如颜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然后从床榻上起身,跑到妇人身边大哭了起来。
她有太多的委屈。却不知道和谁说起。
外人都说她咎由自取。
薄如颜却认为自己没有错,若不是晏家……都是晏家的错。
晏锦毁了她的前程,而晏三爷毁了她这个人。
薄夫人闻言。眼眶微红,“我的颜儿!”
“娘……你好不好。爹他有没有欺负你?”薄如颜将身子埋在薄夫人的怀里,“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薄夫人言语淡淡地,但是声音却哽咽了起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怎么不听娘的话!”
说着,她便伸出手敲打着薄如颜的背。
她下手重,薄如颜吃痛低呼,“娘……疼!”
“疼,你知道不知道,娘心里才疼啊!”薄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薄如颜说,“起来吃药吧!”
薄如颜起身,捧起药碗正要用药,薄夫人却突然说,“小心烫!”
薄如颜笑了笑,然后将药碗放下,“娘还是和从前一样疼我!”
薄夫人没有说话,神色里带着几分不安。
薄如颜见母亲这般,以为母亲和从前一样,挑眉说,“那个小狐狸精又来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薄夫人指着药碗,转移了话题,“吃药!”
薄如颜哪里听的下去薄夫人的话,她站了起来,“我就知道柳文仙那个肮脏的小狐狸精该死,当年她勾引爹爹,让娘亲一直委屈!这样的小狐狸精和晏锦一个德行,我总得让她们不得好死!”
说完,薄如颜眼里全是怒火。
柳文仙长的好,那双眼睛漂亮极了。然而,就是这样漂亮的女人,却是父亲在外面的外室。
母亲这些年来,一直都知道柳文仙的存在,却对父亲无可奈何。
父亲说,他没有将这些女子带回来,也是极尊重两个人的夫妻感情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似乎薄夫人该对他感恩戴德。
然而,薄相虽然这样说,但是身边的通房却换了又换。明明是如此无耻的事情,外人却说他这叫风流,不被红尘牵绊。
薄如颜恨透了这样的父亲。
薄夫人眼里似乎泛着水光,她想了想,又摇头,“柳姑娘其实也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那是怎么样?”薄如颜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我从未见过那样厚颜无耻的人,在外面装着清高,又整日往返父亲身边。母亲,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薄夫人是大家闺秀,还未出阁的时候,家族的教导的便是,女子不能太心胸狭隘,不能没有妇德,善妒更是不行的。
薄家,得枝繁叶茂,才能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她一直都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周围的人和她一样的生活。
但是,丈夫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今儿这个叫青儿,明儿那个就叫红儿,永远换的都是她不熟悉的面孔。她一边打理府邸里的庶务,一边又要担心薄家的一切,若说真的不嫉妒,都是假话。
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虽然生育的痛苦,让她对情爱早就断了任何幻想,但是现在的她,却错了太多。
薄夫人看着药碗,半响后,怔了怔,“吃药吧,早些歇息,娘回去了!”
薄如颜知道母亲的性子软弱,一直都是如此,从前在父亲身边那位得宠的姨娘,对待母亲更是嚣张至极。
若不是挖了那个姨娘的眼,让她失了宠爱,那么母亲还得被欺负的死死的。
她拿起药碗,正要喝的时候,薄夫人却立即站了起来,像个疯子似的打翻她手里的药碗,“别喝!”
乌黑如墨汁的汤药,瞬间跌落在地上。
而装着汤药的白瓷碗,也碎成了无数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