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凡留在营中,并未跟随大军出征,在他看来,此次大战最重要的部分其实已经结束了。
后面那只是一个瓜分成果的过程,昨日便定下策略,经过短暂休整的士卒们,全部换上武安君的旗号,然后开始向魏国诸城进发。
数万人马,被分为三部,蒙骜一部,王陵一部,王翦一部,分别向三个方向进攻。
三部人马,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魏楚联军大败于吴水原的消息早已传播了出去,魏国各大城池更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时不时过来的逃卒,更是加深了他们恐惧。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打着武安君旗号的秦军覆压而来,几乎没有什么抵抗,望风而降,即便有抵抗,规模也不大。很多地方守卒更是直接弃城而走。
无论是武安君白起,还是秦将陈玉真,他们都害怕,一个白起在华阳歼灭了他们十五万人,其中魏卒十万,陈玉真则在吴水原歼灭他们将近二十万人,其中魏卒亦有十余万。
现在两方汇合,共计数十万大军,两个杀神再世,谁能抵挡,谁敢抵挡?
于是,这三部人马,短短三日之间,连下魏国八城。
而后,陈凡下令停止进攻,见好就收。进攻明显已经开始受挫,而且后面的城池防守力度明显加大,可见魏国君城也反应过来了。
再想继续取城,便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其实依靠坚城高墙,只要守卒有抵挡之心,依靠极少的兵力,便能抵挡数倍之敌。
也就是陈凡利用了他们一开始的恐惧,做了些文章。等他们真正反应过来,陈凡想靠自己手上的力量,攻城拔寨,怕是很难!不是不能,而是伤亡太大,得不偿失。
而且,得城便需驻守,屡屡分兵,此时用兵已到极限。再分兵,他们自己便崩溃了。
至于功劳,陈凡身为主将,下面将领,在他的指挥下取得的一切战果,他都要分一份的,就像他这次让蒙骜三分攻取魏城,这些功劳,都离不开他。
就这样,下面的将领还得感谢他给机会。唾手可得的功劳,谁要不是要。
也就在陈凡下了停止进军的命令之后,白起的人马也终于到了。
本来他们可以来的更快的,不过后面得知陈凡于吴水原大败魏楚联军,他便不急了,反而一路攻城掠地,数日连取魏国十三城!
可以说,师徒两人,于无声的默契中,一下夺取魏国二十一城。这已经足以让魏国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了。
而且这二十一城,无不是人口密集,土地肥沃的好地。失一城便能让人心痛地睡不着觉,连失二十一座,实在是痛彻心扉。
“老师!”陈凡向白起行礼,而后又转向王纥,“王将军!”
白起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凡身上已经快要结痂的小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身为主帅,置身险地,是对麾下士卒的不负责,你可知晓?”
“军失一卒,犹为一军,军失一将,便不能成军,这道理你不懂?”
这还是陈凡第一次见白起发火,他并不知晓陈凡已经金丹中期境界了,只晓得陈凡这样做很危险,即便是知道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金丹在大型战场上,同样危险,不过逃跑的几率倒是很大。
“弟子谨受教!”陈凡不敢反驳,甚至连理由都没找。对于亲人,理由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必要。
“武安君,陈将军这不是没事吗?算了吧!”王纥也适时出声。其实他看得出来,白起根本没有真的生气,更主要还是担心。
“下不为例!”于是,白起下坡就驴。其实身为将领,才会明白,陈凡的选择,其实是没错的,那个时候将领的决心,代表了士卒的意志和士气,一旦主将不能拿出果敢不畏死的精神,士卒也会恐惧,害怕,心中没底,那样的话,战争结果还要两说。
不过,身为陈凡长辈,又见不得陈凡因此而以身犯险。因而,他其实很纠结,如此也就只能轻拿轻放了。
回到陈凡帅帐中,看着舆图,陈凡道:“我们攻取了魏国二十一城,“兵力已经运用到了极限,也应该停下了。吃相太过难看,恐怕会适得其反。”
一者兵力运用已经到了极致,摊子太大,新附之地,是需要军队驻守的,短时间内那些士卒是无法抽调出来的,除非等到大秦腹地再派驻军前来,但在此之前,他们手上可用之兵就很少了。
“魏楚那二十五万联军,虽被我歼灭大半,但最后还有六七万真正的精锐逃脱,这些人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但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等风险。”
白起点头,他千里奔袭华阳,以迂回包围之策,近乎全歼魏赵之敌。十五万人无一逃脱,其中数万赵兵,被他硬生生赶入黄河溺死。
若非为了配合陈凡这边,他只怕结束地更快,不过芒卯动作太快了,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至于放走那六七万魏楚之兵,白起并未觉得不妥,这已经是相当出彩的战果了,若非陈凡手上兵员还是不够,只怕还真能全歼此处之敌。
二十一城看似不多,但实则幅员辽阔,辖地极广,光是将这些得手的东西,守住,且消化完毕,就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大秦若只为争霸,自然无需如此,但大秦是为了统一天下,那便需要步步为营。
所以白起也认可陈凡的说法,“我会向王上禀报,只要能将这到手的二十一城守住,此战便算大胜了。要是贪心不足,即便再能打下数城,不过也是增加伤亡,增加自身压力,且还引得他国忌惮。”
此战秦国赢了,胃口自然可以大一些,但又不能太大,太大撑坏了自己事小,要是让其他国家太过忌惮就不好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做出发兵大梁的意图便可。剩下的东西,自然有人帮我们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