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借着李光明制造的问题向王迪不断施压,另一边李光明则借着“为玩家们说话”的形象和这些玩家们打好关系……等到时机成熟之后,由李光明联合玩家们向游戏方提出要求,例如对王迪的一个举措不满啊之类的……随便找一个稍微站得住脚的理由,那些纨绔们就可以借着机会向王迪摊牌了。
也就是说,李光明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在那些纨绔们的指挥下所做的,夺取古董游戏的第一步。
且不论王迪的父辈和那些纨绔们的父辈有生意上的往来,得指望着他们的父辈,王迪跟他们没法彻底翻脸。就算是能跟他们彻底翻脸,但是王迪曹国象柳冠杰三人,去和那一群一线纨绔对抗?这赢面也太小了。
不过加入了正郑铮这个变数之后,这件事事情那些纨绔们能不能做的成,能不能如愿以偿的占了这个古董游戏,那就是两说了。
面对客车内那些纨绔们的吵嚷声,郑铮没说话,一直微笑以对。等到他们自己叫的没劲了,郑铮这才微笑着说道:“很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之所以要让诸位在这里稍等,是因为有一位玩家现在才过来,我们不能抛下那位玩家先行开始游戏,请各位见谅。”
看了准备要说话的李光明一眼,郑铮抢在他之前,说道:“不过现在那位玩家马上就要到了,估摸着也就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左右吧,请大家放心,不会拖很长时间的。”
李光明本想就这个玩家什么时候到为难郑铮一下,不想郑铮抢在他之前把话说了,李光明一时间有点没词儿。不过他倒是见机的快,知道该抓着哪儿不放手:“那我们就该在这里枯等是么?我们的时间不是时间啊?这都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不在家和和美美的过年我们跑这来干坐枯等来了?”
这话一出,不少玩家也微微点头,对这个说法还是有点认同的。现在毕竟马上要过年了,外出东奔西跑的还真不多,众人来这也是冲着这游戏过来的。现在到了地方却要枯等,众人和心里确实也有点不太舒坦。
见着自己一番话引起了玩家的共鸣,李光明看看郑铮,又是嘲讽又是自得的一笑。
郑铮还给他一个微笑,然后不去看他,环视着车内众人,微笑道:“当然不会让各位在这里枯等,我也想借着这点时间,向各位展示一下我们在这个地方找到的古董。”
一个中年人皱了皱眉,伸手吸引了一下郑铮的注意,然后向看过来的郑铮善意的一笑,说道:“看古董?我是看了古董之后才决定加入这个活动的,现在没这个必要吧?”
郑铮心知这中年人没恶意,只是想问问这个中情况而已。再看看其他玩家,他们脸上也都有一些疑虑。
郑铮压了压手,正色沉声道:“各位不要有疑虑,之所以现在要让各位看看古董,是因为各位之前没见到过所有的古董。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诸位将所有的古董都看一遍。而且,为了保证各位玩家有所收获,今天展示出来的所有玉器,都会在游戏开始之前放入游戏中,保证各位玩家不会空手而归。”
之前为了取信这些玩家,柳冠杰出面联络玩家的时候都是带着古董的,玩家有疑问有顾虑的话就直接将古董拿出来让玩家验看,让他们相信游戏中是有价值超过他的门票钱的古董的。只不过因为安全的原因考量,所以柳冠杰每次也就带个一两件古董,加起来有个三四百万,取信玩家也够用了。
现在在座的玩家都是看过古董的,但是没哪个玩家将所有的古董都看全了,借着这个机会,郑铮正好让这些玩家们将所有古董都看上一遍。
而让这些玩家看古董这件事情并不是要现在做,按照流程这是到了游戏地点后才需要做的事情。郑铮之所以将这一步提前了,就是要用这个来拖延一点时间,不至于让李光明煽动更多的玩家,致使场面无法控制。
郑铮这番话态度恳切,言辞明白,倒是让不少玩家将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不少。不过这种事情最终还是眼见为实,所以这些玩家都盯着郑铮,等着他的动作。
郑铮将手中的箱子轻轻的放在地板上,打开箱子,将一枚玉佩拿在手上。他站起身来,向所有玩家示意着这枚玉佩,微笑道:“这枚‘囚牛听音玉佩’相信在座的各位中有人见过了,有些却没见过……这是一枚和田白玉的玉佩,其年代应在清乾隆时期。其珍贵之处除了这上等的和田白玉以及精细的雕工之外,就是因为这种少见的造像。”
见过这枚玉佩的玩家对熟识的人轻声说着,没见过的自然是紧盯着郑铮手中的玉佩,心里判断着这枚玉佩的价值。
一时间,客车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围绕着这枚玉佩,李光明之前好不容易闹出来的那点事,现在已经没人注意了。
看着郑铮拿着那玉佩,李光明是心里暗暗的发狠,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暗暗祈祷郑铮突然手抖将这枚玉佩摔碎了。不过经过了药浴改造身体的郑铮,别的不敢说,对身体的控制力还是超乎常人的,别说是手抖了,现在就算是有人想从郑铮手里将这枚玉佩抢过来,只凭三只手指捏着玉佩的郑铮也有信心不被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将玉佩抢走。李光明这一点阴暗的想法,注定是实现不了了。
见众玩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枚玉佩上,郑铮心里笑了。
李光明带头闹事,这也算是给郑铮找了个不小的麻烦,也确实让这些玩家有了些意见。不过郑铮对这些玩家的理解,却又和李光明有所不同。
李光明想要煽动这些玩家,但是他却忘了,这些随手就能拿出一百万的土豪玩家们,可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不在家享受年前的清闲,更不畏寒冷来到了河城,只为了参加这次古董游戏。对古董的喜好只有一般程度的人,可是万万做不到这些的。
而他们见了一件好古董——一件有可能被他们得到的好古董的时候,一般的事情还能牵动他们的注意力么?跟一件罕见的古董比起来,一点等待的时间,算得了什么?
所谓对症下药,就是如此。
见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郑铮心中一定,口中也不闲着,为众人介绍着手中玉佩的不同寻常之处:“囚牛这个说法可能有点生僻,不过说起龙生九子的话,各位应该就知道了。”
“龙生九子,其中二儿子叫睚眦,嗜杀喜斗,多见于刀环剑柄吞口;老三叫嘲风,平生好险,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一些古代建筑的殿角走兽,就是按照这个嘲风来造像的;其第四子叫做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所以多雕刻在钟提梁上,使洪钟鸣声远扬;第五子叫做狻猊,要是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呢,这就是个老烟枪,喜欢吞云吐雾。有些香炉之类的古董上面,就有这个造像。”
“第六子叫做霸下,长得像乌龟,但是是个龙头的造像,据说是喜欢负重,喜欢驼碑石之类的重物;第七子叫做狴犴,造像有点像老虎,是个做律师的材料,喜欢打官司,古代官衙正堂两侧都有这个造像;第八子叫做负质,长得跟龙挺相似的,但是略有不同。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呢,这就是个文艺青年,喜欢盘绕在有碑文的石碑顶部;至于老九呢,就叫做螭吻,要我来说呢,这就是个当消防员的还材料,嗓子大而且善吐水,一些大殿的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就是这一位,取的就是它灭火消灾的本事。”
郑铮的说法颇有趣,众人也不觉得沉闷无聊,都微微点头。
顿了顿,郑铮道:“而龙生的九子中的大儿子,就是这个囚牛。这个囚牛跟负质有点相似,也是个文艺青年,只不过那个负质喜欢看书,这个囚牛却喜欢听歌,所以基本上都是将之造在琴头上的。”
郑铮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一般的玉佩上的造像,多半是一些长寿的寓意美好的动植物,例如神龟,取一个长寿的意思;例如松鹤,取个松鹤延年的意思;例如桃灵芝梅竹兰等植物,以及麒麟等瑞兽异禽,或者是有谐音的动物,例如蝙蝠,就是取一个‘遍福’的意思。在座的各位见多识广,我也就不再赘述了。”
“但是囚牛造像的玉佩,诸位见过没有我不清楚,在见到这块玉佩之前我是没有见过。若是推论的话,以我来看,原因不外乎两个。第一,就是囚牛造像的玉佩没有太普及的含义,相比虎鹤之类象征意义明显的造像,这种造像具有针对性却没有普及性;第二,原因就在古代的‘血统论’上了。”
顿了顿,郑铮朗声道:“囚牛是龙生的九子之一,而在古代,龙是用来特指帝王的。虽然说当时的龙形造像的玉佩或者雕塑也不少,但是严格来讲的话,是属于犯忌讳的东西。”
这龙生九子之一的囚牛,如果不是皇亲国戚,或者说是和皇帝有血缘关系的贵胄佩戴的话,一般人佩戴也是犯忌讳的。在古代来说,犯这种忌讳无异于拿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