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为了坚守心中的信念,江平戴上面具,成就了江湖上鬼神惊的威名。
此人,可敬,可怕。”
淡淡的话音落下,柳涟漪有些怀疑道:
“这世间还有如此完美的男儿?”
在这位疑似补天门人的大宗师口中,江平已然成了完美的化身。
出身卑微,却自强不息,从不气馁。
容貌惊世,却自矜自爱,君子慎独。
资质超群,却勤修不怠,成就少年大宗师。
武功高强,却不仗势凌人,心怀平等之念。
……
听了半天,仿佛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到他身上去了。
若不是面前此人是魔门的老怪物,她都要怀疑这人是那个叫江平的花重金请来的托了。
“本尊也不相信,可苍天就是如此不公平。”
江平微微唏嘘道。
反正吹嘘起自己来,他就从来没有脸红过。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言语的真实性,他还特地冷哼一声道:
“还是你觉得本尊不愿万里赶来,就是为了在你面前吹嘘那个名为江平的家伙?
若是你还怀着这种想法,就迟早会在他身上跌个大跟头。”
柳涟漪沉默了会,突然伸手将鬓角拢道耳后,露出完美的侧颜。
“我还是不信,”
“据我这几天对他的接触了解,他和你口中的那个江平完全不像。”
“哦,那你眼中的江平是何许人也?”
江平来了兴趣。
他也想知道自己在柳涟漪心中的评价。
虽然这女人是魔门卧底,但关键是她长得漂亮啊。
男人嘛,懂的都懂。
柳涟漪回想起那个戴着银白面具,却几次在她面前有意无意露出轻薄之色的家伙,不由眉头微皱:
“此人性格轻浮,贪花好色,还喜欢故作冷漠,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我良好感觉。
总之,若用一个字来形容,我觉得‘渣’字再好不过。”
尼玛!
江平没想到自己在柳涟漪眼中就是这个形象。
虽然她说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呸呸!!
有个鸡毛道理!
江平心里气得牙痒痒,不说他帅也就罢了,还说他装。
没眼光!
行了,这可是你自个把路给走死了。
以后本监察使的功劳大礼包有你一份。
江平暗地里已经把柳涟漪打包成礼物的形状。
可流露在外的样子却是:
“遭了!”
“什么遭了?”
柳涟漪突然觉得面前这人不对劲起来。
虽然圣心魔主对她的态度十分暧昧,但一般有什么行动和计划都会通过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提前通知她。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而她的隐藏身份,除了圣心魔主之外,也几乎没人知道。
面前这人虽然拿着圣心令,但他的行为实在可疑。
他说是受人之托保护她们的。
可除了圣心令,他竟然连第二个凭证都没有。
而且圣心魔主既然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告知于他,他也应该清楚自己与圣心魔主的关系。
那他的态度怎会如此奇怪?
不过柳涟漪倒是没有怀疑江平的魔门身份。
毕竟脸可以换,可功法却换不了。
补天神刺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平没想到自己已经在柳涟漪心中变成了一个问号。
他还在自导自演道:
“他可能对你产生了怀疑。”
柳涟漪皱眉道:“有何凭证?”
江平回道:“在你面前的江平和本尊得到的情报中的江平若不是名字相同,简直就是两个人,你觉得这这正常吗?
你仔细想一想,江平乃是神鹰铁傲的女婿,铁傲又只有一个女儿,若他是这样一种性格,铁傲又怎会把女儿托付给他。
这绝不可能,铁傲也不是拿女儿当筹码的人。
你且说,这几天,他可有对你门中的女弟子下手?”
柳涟漪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可能他是有色心没色胆。
或许他正是惧怕铁傲,才会有这种异样的行为。”
玛德!
你是不是就一定要跟老子过不去?!
江平心头狠狠啐了柳涟漪一口,嘴上还在妄图为自己洗白: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据本尊所知,江平和铁傲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所想的一般。
铁傲对他这个女婿可是十分尊敬,处处听取他的意见。
而且一个二十岁的大宗师,你觉得他若是你口中的那种人,他会在这个年纪,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吗?
这就是他最大的疑点。
所以说,他一定是在演戏!
他为什么会演戏,又是在演戏给谁看?
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江平也不给柳涟漪在诋毁他的机会,直接自问自答道:
“他就是演戏在给你看。
他或许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一旦你对他就此放轻警惕,那就是你身份暴露之时。
他是在示敌以弱,扮猪吃虎!
此子,果真恐怖如斯!”
江平很配合的倒吸一口凉气。
被江平一番话点醒,柳涟漪也收起轻视之心,再次仔细回想起与江平的一点一滴。
还别说。
之前觉得的轻浮造作,此刻换一种心态和目光来看,真就是哪哪不对劲。
难道,他真是在我面前演戏?
听说此子也才二十出头,心机竟如此深沉。
这世上真有如此妖孽?
柳涟漪本就多疑,这会儿更是自我怀疑起来。
见此,江平心里不由暗暗点头。
想吧想吧,多想一会儿。
这凡事啊,就是禁不住想。
越想就越会自我脑补,然后逻辑自洽,自我成环。
这事他门清。
毕竟他遇到的脑补达人不是一个两个。
就算你不会脑补,我教你啊。
什么多智如妖,运筹帷幄,心机深沉也不要吝惜,全砸来吧。
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江平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挽回了形象。
至于因此会引起柳涟漪的警惕,让她对自己敬而远之。
别闹,现在他在暗,柳涟漪在明。
不管柳涟漪如何防范,他已经死死拿捏住她的命脉。
就看什么时候他这个新任监察使需要一份功劳来证明自己了。
那时候,他再重拳出击,一拿一个准。
当然,这份情报还可以先给七夜兄过目一番,要是他能搞定柳涟漪,那大家以后就是自家人,以后也不是不能合作。
总之,一切尽在掌握。
江平看着柳涟漪,目光深邃,充满了睿智。
柳涟漪长舒一口气,对着江平微微一礼:
“是我想的简单了,多谢阁下提醒。”
江平微微颌首,说道:
“不必多礼,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你自己小心,那江平不可小觑,特别是本尊听闻他对女人特别有一套,可能这一切都是他在故意设套。”
“在他们离开之前,本尊都会在暗中守护。”
说完,江平脚下一点,黑色融入深夜,再无一点气息。
“厉害。”
柳涟漪精神扫过,竟没有发现一点痕迹,不愧是最擅长刺杀的补天一脉。
她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重新转过头来,看向李芸:
“师姐,本来还想多和你聊两句。”
“但我想还是算了。”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那个男人就是圣心魔主,魔门的大魔头。”
“对了,他还有一个名字,独孤情,却是一个无情之人。”あヤ~⑧~1~.7,8z.w.ò <
“好好睡一觉吧,师姐。”
柳涟漪眼中精光一闪,空气中仿佛传来琴音。
李芸心中突然涌出无限的对生的渴望,却在琴音下渐渐归于虚无,她永远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