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安抱了一会儿羊咩,又把她交给孩子娘,然后坐回床边,两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
太后娘娘看着孩子那精致如瓷,光滑细腻的小脸蛋儿,澄净通透的眼眸,嫣红柔嫩的小嘴唇,心中思绪犹如那炭火上烧滚开的一钵水。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幽居宫中的寂寞妇人,而现在她身旁坐着怜爱她的男子,怀中抱着自己的孩子,恍惚她已经和这世间所有的普通妇人没有了区别。
一时间百感交集,缓缓侧头靠在了秦守安的肩膀上,这样的动作让太后娘娘都觉得小妇人柔弱的气质十足,却也没有太抗拒的意思。
终究是因为在这寂静照鉴庵,她常常做的是脱衣解带,而非垂帘听政。
两人依偎在一起抱着孩子,像普通的三口之家一样,只是这世间真正普通的三口之家,绝无可能在逗弄孩子时,旁边站着五个九品巅峰的高手侍奉。
很快羊咩小嘴一张,没有再咩咩叫,而是嚎啕大哭起来,太后娘娘抱着摇了摇,轻轻拍着后背,啼哭却不见停歇,秦守安焦急猜道:“是不是饿了?”
旁边婉荷师太却手疾眼快,取下重画媚别在胸襟前的手巾,然后帮大师姐解开衣衫。
衣衫垂而不落,重画媚也不避嫌,连忙扯开胸围子,然后从太后娘娘手中接过羊咩横抱在胸前喂了起来。
秦守安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观看,才发现重画媚的营养物质生产球并非安慰剂,而是真的在哺喂羊咩。
“画媚,你怎么有……”秦守安更加吃惊了,根据他那落后而过时的常识了解,女人应该只在孕期,或者产后才能有奶水啊?
难道重画媚也已经怀上了?她那平整的腹部也不像有孩子的样啊。
于是他又仔细看了看,羊咩正吃的开心,小嘴叭叭的,脸颊鼓鼓的,一边吃一边吞咽。
无论男女,这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吃着吃着有些性别就不爱吃了,有些性别却毕生挚爱。
秦守安秉着想要自己解答疑惑的念头,凝神观望了一会儿,还是难以理解,边回头看着其他人,希望她们给他一个解释。
“太……太不可思议吗?山主怀上孩子后,身体的营养全部供给了羊咩,反而没有多余的营养用来哺乳了。这事儿自然就得由别人来做了……”
重画媚被他看的略微有些心慌意乱,原本觉得再怎么亲密的事儿都做的差不多了,在他面前给孩子喂奶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然而那种羞赧的反应却依然像挡不住的春风,抚摸的她面如桃花随风而盛放。
喂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对男子盯着自己此处的目光十分敏感,好在他真的只是在看孩子,并没有乱瞄,一时间让重画媚不知道是安心了许多,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
最让她有点别扭的是,秦守安居然叫她“画媚”,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略带客气而生疏的“重女官”之类的。
称呼的改变往往意味着关系的重新定义,像以前因为年龄的差距,还有她曾经抱过小时候的他,这些缘由会让他客气地正式称呼她为“重女官”,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则让他重新定义了两人的关系,称呼自然随之改变。
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了?所以才喊的这么亲密?否则怎么会这么喊她?
“我知道……我以为会找好什么奶娘之类的。”秦守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奶孩子的居然是重画媚。
对于皇室宗亲来说,找奶娘往往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并非真的有奶就是娘,而是会考察方方面面后再做决定。
奶娘一旦被选定,她就会和原本的家庭割裂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会延续到被哺养的孩子成年以后。
像山主这种特殊的情况,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就从珠胎暗结到临盆,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奶妈也很正常,但秦守安怎么也没有想到重画媚居然能顶上。
“画媚,你简直无所不能。”秦守安由衷地钦佩和感激,要不然真的有些麻烦。
更何况在外面找的奶妈,感觉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重画媚,侍奉宫中多年的日月山大师姐,做任何事情都给人特别可靠的感觉。
“当然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是大师姐喂大的,殿下你小时候不也吃过吗?”
婉荷师太悄声提醒着秦守安,要让他知道以后切不可只沉迷瑜团师妹,大师姐也是他的情怀所在,应该雨露均沾一些,至于其他两位师妹具皆是白姑娘坟、藏剑谷之类的地形,皆是耕耘沃土。
婉荷师太平日里负责主持寂静照鉴庵的外务,面对大大小小繁杂的事务,早已经培养出了仔细观察和思虑应对的习惯,即便是侍奉殿下时发生的事情,她也习惯制定一些策略出来,以做到最好能够一碗水端平。
师姐妹们之间感情深厚,犹如一体,平常也不会计较各自得失多寡,但诸位终究都是女子,在男女情爱之事上的心思还是要更加细腻和敏感些,婉荷师太自要考虑周到。
“她……”秦守安微微张嘴,原来她真的喂过他!秦守安不由得目光凝视,想要回忆出一些画面来,却终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全部记住。
“难道伱是随时都可以让自己成为奶娘?”秦守安佩服不已,这应该不是用了什么科技与医学,而是重画媚对身体的掌控已臻至化境。
“只是需要几日准备……殿下已经领教过了我们日月山武学对于穴道的精准利用,这终究不过是体内穴道受到真气刺激后做出的身体反应,并非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重画媚声如蚊吟地解释,同时嗔怪地瞪了一眼师妹,这种事儿应该少提,以免殿下总是想着以前吃过之类的,对她生出恭敬客气之意,在以后寂静照鉴庵的某些活动时,把她和几位师妹区别开来。
太后娘娘虽然没有明说,但重画媚跟随多年,早已经领会到了太后娘娘的一些心思……太后娘娘不便屡屡和殿下欢好,但是男人你就必须得用身子笼络住,那么负责这事儿的毫无疑问就是重画媚和四位师妹了。
毕竟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她们是最亲近和信任的人,她甚至可以和她们一起侍奉殿下,她们也不会生出争宠夺爱的小心思。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重画媚如果被区别开来,没有办法和大家一起活动,自然会比较难受。
“原来如此,本王偕同小女谢过重女官哺育之恩。”秦守安不再追问怎么做到的,怎么刺激穴道之类的,退后三步,恭恭敬敬地给重画媚深鞠一躬道谢。
“殿下……”重画媚有些欲哭无泪,四师妹真是的,没事提那些干什么?
刚刚还在喊“画媚”那么亲热,叫的人耳根子都软软的,有些误以为自己也像太后娘娘那样成为他的女人一样的感觉,结果现在好了,没几句话,就又恢复了“重女官”的称呼,想必以后还会变成“重奶奶”、“重嬢嬢”、“重奶娘”之类的。
他叫她们,那就必然还是婉荷、怡云、望月、瑜团什么的,看看这些名字,怎么还会带上重奶奶、重嬢嬢、重奶娘?
“殿下,不可。”望月师太身姿摇曳,连忙上前扶住了秦守安的手臂,让他直起了身体。
“嗯?”秦守安有些不解,同时打量着望月师太,这一位师太是寂静照鉴庵里话最少的人,秦守安对她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因为望月师太人如其名,秦守安也欣赏过望月之景。
“殿下这一谢,就会谢出辈分之差。你是山主的男人,算起来我们应该叫你师伯,哪里有师伯谢女弟子哺育之恩的道理。”望月师太说完,感觉这里边的关系有点乱,不能细想,表面上这个道理行得通就可以了。
望月师太话不多,心思却也细腻通透,大师姐修炼的许多功法武学,她也都有所涉猎,但始终没有练成像大师姐那种对身体掌控自如的境界。
例如,她就尝试过这种让自己未孕而产出的功夫,毫无进展……这事没有大师姐说的那么简单。
那么大师姐为什么要轻描淡写地带过呢?自然是不希望殿下过于关注自己的这种本领,以免殿下反而生出一些疏离客气的感觉来,把她当成长辈,而非他的女人了。
四师姐平常处理庵寺事务倒是精明,但是在男女之事上终究没有什么经验,以前黑姬和白姬来庵寺的时候,白姬最喜欢给师姐妹们讲那些折子戏中的故事,四师姐听得最认真,那就难免被白姬带偏,或者会认为奶娘更刺激之类的,故而偏要到殿下面前强调大师姐小时候喂过他之类的。
想到白姬,望月师太不禁想起了早些时候这两姐妹好像闯了进来,好在被赶跑了……可是以后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让她们适当地参与进来呢?
毕竟她们好像很积极的样子,而年轻女子的魅力,即便是在她们几个面前,也不会太失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