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早想过来看看伯母的。”
叶枫感觉到许舒婷握着的自己那只手有些冰冷,却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就像高手的隔山打牛神功一样,让他肚子里面的话不得不往嘴上涌现,如果不吐出来的话,多半是重伤不治的。
“可是我的工作有些忙,”叶枫开了个头,以后的话就顺畅的和水库闸门打开了一样,“这个,许,啊,婷婷也是知道的。”
他好在念头转的快,这才没有被许舒婷突如其来的力道击成了重伤。
“是呀,我也知道,婷婷说你很能干,”许母斜睨了许舒婷握住叶枫的那只手,嘴角浮出了欣慰的笑容,“听说你最近忙于一单,足足有三百万呢?”
“啊,是呀,不过也是运气,婷婷说这些干什么,伯母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公司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婷婷很能干的。”
叶枫的实话实说却被许母当作了谦虚,“小叶呀,你觉得我家婷婷怎么样?”
“妈?你好好养病。”许舒婷脸上竟然有了罕见的红晕,却像北极光一样绚丽明艳。
“婷婷哪里都好,”叶枫想了半天,“可是就是工作起来太不要命,这个要注意一下”
许母神色激动,竟然一把握住叶枫的另外一只手,“小叶,你说的没错,我也一直担心她这点。”
叶枫又吓了一跳,“伯母,你这个病情,医生说了,不适合激动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动手术呢,早动手术,成功的希望就会大一些,你老人家也明白事理,想必不会让我们小的一直担心吧,你不知道,婷婷这几天,觉都没有睡好的。”
他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只是想着自己的谎话如果有利病人的康复,就算说说,又能如何?
许舒婷看了叶枫一眼,目光中有了一些诧异,她多半没有想到,铁树也能开花,木鱼也会说话的。
“我知道她们姐弟是为我好,”许母眼角又开始湿润,“婷婷的爸爸死的早,我这个当妈的一直没有照顾好她,看着她没日没夜的工作,我心里也不好受。”
“妈。”许舒婷低低的叫了一声,“我都是大人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是怕死,怕手术,我是怕手术过后,我再也不能醒来。”许母叹了口气,“婷婷她爸临死前,唯一牵挂的就是婷婷,我就算死,也要等到看到她嫁人的那天才行,不然我是不会做手术的。”
“妈。”许舒婷飞快的望了叶枫一眼,“我和叶枫有一件事一直是瞒着你的,本来我们准备周五的时候告诉你,可是你生病了,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什么事情?”许母有些困惑。
许舒婷看了叶枫一样,笑了一下,望着母亲,一字字道:“我们其实准备下个星期天订婚的。”
伟大的革命导师曾经说过,爱情和婚姻是不同的。在阶级社会里,婚姻是被打上深深的阶级的烙印的!
叶枫听到订婚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恩格斯导师说过的这句话,只不过却觉得这句话好像并没有给他什么指路明灯的作用,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上开拓者来上班,除了本职工作要做好之外,竟然还有和别人订婚的义务。
姚君武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起来能塞进去两个馒头,等到合上嘴巴的时候,笑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就连头发丝都无法进入。
“姐姐,你保密工作做的真到位。”姚君武尽量让自己的说话夸张中带着一分真实,“我说呢,你怎么让叶枫接手车间的工作,原来是早有预谋让姐夫参与公司的发展。”
他的这一声姐夫叫的叶枫直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把拳头塞到这小子的嘴巴里面。
许母听到也是喜意上脸,“婷婷,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许舒婷又是用力的一握叶枫的手掌,面不改色。
叶枫只想吐血,却还是笑着说道:“不错,伯母,只不过你现在有病,婷婷,你其实不应该告诉伯母这些的,我们最少也要等到伯母病好了一些,才考虑这些事情吧?”
“你们呀,这个是好事,早说呀,”许母笑了起来,精神都好了很多,“我就说婷婷,怎么我给她介绍了几个,都被她一口回绝,原来是心目中早有了人选。”
许母竟然坐了起来,双手拉住了叶枫的双手,以丈母娘的眼神开始重新审度起眼前的这个女婿,不算得体的西装,上吊绳一样的领带,在许母眼中,统统化作了几个字,这孩子,老实!
想起许舒婷说的,人家一口气把自己背下了十七楼,许母就有些感动,现在这世道,人心冷漠,小叶对自己这么好,说穿了,还不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
“小叶,你家里的人知道这些事情吗?下周订婚,是好日子,不能拖的。”许母看起来不是病,而是忧愁。
“妈,看你说的,好像女儿嫁不出的样子。”许舒婷撒娇起来,叶枫倒觉得有点别扭,他更习惯的是许总扳着脸,和他公事公办的样子。
“什么嫁不出去,我只是怕你找不到好人家。”许母叹息一声,“婷婷,妈的这个病,我也听医生说了,成功的几率不算太大,我就算不能看到你披婚纱,可是能和小叶订婚,以后我知道有人能代替妈照顾你,我也能放下心事。”
说到这里,许母眼中有了湿润,很多时候,病人的心事,难倒只有病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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