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炎来找夏初心,就是想从夏初心口中了解一些事,现在,他得知了杨鑫之死的过程,又知道了他父母那时和杨鑫的纠纷,他终于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父亲绝不是会害亲生儿子的人,他也敢断定,杨鑫并非父亲所杀。苏炎算是解开了部分疑惑,但,关于他父亲的下落,夏初心也知不道,而,更让苏炎一头雾水的是。夏商周,竟然也被人带走了?
这件事,果然是越来越蹊跷了,苏炎愈发觉得情况复杂了起来。原本,如果只是自己父亲被抓,苏炎还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以为是父亲杀了杨鑫,所以父亲惹下了麻烦,被忠义盟擒拿也是理所当然。但,为什么之后薛神医又被人带走了?现在连夏商周也被人带走了?夏商周这个人,一直都是左右逢源,他不会刻意去得罪任何人,上次在乱葬岗。他虽帮助我父亲派来了狙击手,可他也没有真的伤害杨天鹤,他对杨天鹤的态度也是谦卑又无奈,再怎么样,夏商周也不该是被对付的象对啊?
那到底是为什么,父亲,薛神医和夏商周三人怎么会先后被人带走?这是纯属巧合。还是另有所因?
苏炎始终理不出头绪,他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只知道,这事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越了他苏炎的理解范围,他只能慢慢去摸索。
深思了一会儿,苏炎便对着夏初心继续问道:“你爸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你看到被带走的经过了吗?把你知道的具体都跟我讲讲吧!”
夏初心听完苏炎的话,不由凝神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随后,她看着苏炎,一字一字认真地说道:“我是亲眼看到我爸被带走的,带走他的人,一共有三个,不过,我不认识这些人,我也不道知他们什么来路,只觉得他们几个都不简单,看起来很严肃很神秘的样子,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强迫我爸,只是跟我爸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我爸就直接跟他们走了。我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就是看到,我爸当时的神色,特别沉重,他是第一次有那种深刻的担忧。而且,他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也好像是,他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苏炎听到夏初心这么说,立即就陷入了沉沉的思虑中。就在不久前,苏炎才从银狐口中得知,薛神医被人带走且未做出反抗,而现在,夏初心说出的情况和银狐所说完全雷同,同样的简单交谈,同样的毫不反抗。这么看来,带走薛神医的,和带走夏商周的,很有可能是一同伙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伙人,必定是极具威慑力吧,连薛神医和夏商周都不敢冒犯的存在,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苏炎埋头苦想了许久,随即,他又重新看向夏初心,谨慎地问道:“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过我妈的消息?”
听到苏炎这问题,夏初心直接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妈,就是杨鑫死的那时候,你爸妈一起先行离开了,再后来,你爸和你妈就一起销声匿迹了!如果你爸都被人抓走了,那么我想,你妈应该也…”
夏初心没有把话说完,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也知道,这话对苏炎来说比较残忍,但这却是最有可能的情况,她希望苏炎有个心理准备。
苏炎听了夏初心的话,眼神确实黯然了很多,他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我懂你的意思了!”
其实,苏炎也想过这种可能,既然父亲和母亲在一起,那父亲被抓,母亲应该也牵连其中了,苏炎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到现在都难以相信,自己那么英勇无敌的父母。怎么就会被抓呢?即便是忠义盟,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他父母一同抓走啊。
苏炎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依靠自己了,他依仗的父母都下落不明了,他只能靠自己去探索去追寻。如果这整件事,都是跟杨鑫的死有关。那么现在,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杨家了。虽说,自己和杨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但,若想揭开谜底,也只有去杨家将这整件事一探究竟!
想到这,苏炎立即坚定地看着夏初心,沉声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夏初心闻言,马上爽快道:“什么事,你说!”
苏炎也毫不客气,神色凌厉道:“带我去杨家!”
——
京城,市郊最昂贵的别墅区域。
黑夜已经铺开了一张无边的网,茫茫的夜色。笼罩在了每一栋别具特色的别墅顶上,别墅内部的灯光,也全然熄灭,住在里面的人,全都准备入睡了。整个别墅区,在这深夜的覆盖下,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中。
而。唯独其中一栋最大的别墅,内部依然灯火通明,外面深深的夜,对这屋内的人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全体都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就连这别墅和院落的动植物,都无声的哀伤着。硕大的别墅,充斥的就是一股伤之气息。
毫无疑问,这栋最大别墅,便是杨家的别墅,由于杨鑫的死,杨家别墅始终处在抑郁的氛围,即便丧事已过。但现在,别墅内的一伙人,仍旧是一脸沉重的聚在大厅内,好像在商讨着什么。
现场,人数不少,但氛围寂寥,染在每个人脸上的神色,皆是沉痛和凝重。
突然之间,刺耳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大厅内的众人,全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打扰?
很快,一个下人进入了大厅,他一来,便对着厅内其中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郑重道:“严叔,外面按门铃的人,是夏小姐和一个年轻男人!”
严叔听到夏小姐这三个字,脸色立刻就绷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低声道了句:“夏小姐?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报消息的下人也是一脸疑惑,他不解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挺紧急的!”
严叔闻言,突然就沉着脸思索了起来,他对于夏小姐,是打从心里不喜欢的,或者说,他并不欢迎夏小姐的到来,但,不论如何,夏小姐也是杨公子深爱的女人,严叔微微转过头,看了看灵位上杨鑫的遗像,随后,他又默然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沉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报消息的下人严肃道:“让他们进来吧!”
下人领命,即刻退下。
稍后,夏初心便跟苏炎一起,慢慢走入了这气氛沉闷的别墅大厅。
坐在厅内的严叔,一看到夏初心旁边的苏炎,他立马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他深沉的双眼中,顿时迸射出了极其愤怒的光,他的身上都暴露出了凶狠的气势,他恶狠狠地瞪着苏炎,咬牙切齿道:“是你?”
苏炎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人的敌意,看对方那一脸要吃了自己的样子,苏炎猜到,他应该是见过自己,不过,苏炎却对这人没有印象。
这时,夏初心突然在苏炎耳旁轻声提醒道:“这是杨家的管家,大家都称他为严叔!!”
听到夏初心这么说,苏炎才幡然醒悟,这个严叔,不就是在乱葬岗的那天,一直在杨天鹤身后推轮椅的那个人吗?原来,他竟是杨家的管家,他当时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了杨天鹤的发疯,难怪他一见到苏炎会爆发出这么大的怒意。苏炎自然做好了承受来自杨家人愤恨的心理准备,毕竟,在杨家人看来,杨鑫的死和杨天鹤的疯,都跟自己父亲陈青帝有关,他身为陈青帝的儿子,必定是会遭愤恨敌对的。
苏炎没有变脸色,他依旧保持着镇定,他挺立在原地,坚定地看着严叔,铿锵道:“对,我就是陈青帝的儿子,苏炎!”
这话一出,大厅内所有人都瞬间站立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全部绷紧了神经。提高了警惕,当然,呈现在他们脸上的,更多的是愤怒以及仇恨,他们不知道陈青帝的儿子为何敢送上门来,但,他们却知道。这是他们杨家最坚定的敌人。
而,本就喷张着怒火的严叔,他在听到苏炎坦白身份后,身上的戾气就更重了,他阴寒着一张脸,对苏炎愤恨道:“你还敢到我们杨家的地盘来?怎么?想来上演一场父债子还的戏码吗?”
苏炎听到严叔这么说,依旧不卑不亢,不动声色,他的身姿依然挺拔,他的气势也很沉稳,他直面严叔,语气郑重道:“杨鑫又不是我父亲杀的,何来父债?”
说这话的时候,苏炎的底气十足,语气肯定,他就是要告诉全场所有人,杨鑫的死,与他父亲陈青帝无关。
然而,对于怒火中烧的杨家人来说,苏炎的话显然没有说服力,大家看他的眼神,也依旧充斥着浓烈的仇恨,特别是严叔,他的眼里直接射出了猛烈的杀气,他的语气也变得凶神恶煞:“这人尽皆知的事,你还想狡辩吗?就算不是你父亲动的手,那也跟他陈青帝脱不了关系!”
说完这话,严叔忽然向前两步,直逼苏炎,凛然道:“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们就直接送你下去给杨公子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