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章不清楚柯佩臻家的门牌号码,只说的出大致的位置和柯佩臻的名字。保安见韩章一个小姑娘,虽不担心她会是什么危险分子,但是她神色匆匆的样子,却又不得不谨慎对待。
于是保安取出个记录本,开始详细询问韩章的个人信息及到访意图,末了还让她出示身份证用作备案。韩章虽然着急,却也不得不服从,正低头胡乱地翻着包找身份证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人叫她:“韩章?”
清晨的小区人流稀少,韩章站在门口被保安盘问的情形,恰好被刚从机场回来的柯母看了个正着。虽说柯母未见过韩章真人,但是柯佩臻没少给她发过二人的合影,并且她们还曾有过一次短暂的视频电话。
起初柯母还不是很确定,只是路过韩章身边的时候,柯母叫司机停下车,摇下窗户试探着喊了一声。却没想到,竟还真的是韩章。
业主既然亲自认领,保安便也免了一系列手续,直接给韩章放行了。韩章开着车跟在后面,拐了几个弯后,终于在柯家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韩章停好车走下来时,柯母已经站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她。
“阿姨……”不知怎的,韩章一见柯母,眼泪就那么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柯母与韩章身高相仿,体态比韩章丰腴了些。看到韩章泪眼朦胧的走过来,心下不忍,轻拥了下她,柔声到:“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车里又走下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温儒典雅,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个气质威严,看着就不好亲近。
“走吧,走吧,进去再说!”那个威严的男人催促道。
“走吧,进来再说。”柯母拉过韩章,就要往里走。
“等下,阿姨。”韩章快步返回到车上,取出座位下的档案袋,这才跟着柯家一行人走进家门。
柯家平日里只有一个阿姨在,见这一大家子呼啦啦的冷不丁全回来,提前也没招呼一声,直接愣住了。
见到阿姨,威严的男人直接发号施令:“李姐,这几天先回家休息吧。”
“哦,”阿姨像是怕极了这个人,嘴上赶忙答应着,可是踟蹰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动。
“哈~李姐,不要多想。”柯母见状,拉过韩章说到:“这不,家里添了新人,我们打算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等过几个月,你再回来。”
“哦~哦,好,好。那我给你们做了早饭再走。”李姐这才放下心来。
“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你,你赶快去收拾东西吧!”
“好,好。”李姐一听还有专车送她回去,赶忙返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片刻,就出门坐上车走了。
“抱歉哈,韩章。涵涵的舅舅向来这么谨慎,不要介意。过来坐吧!”
起初韩章见这人说话语气同柯佩臻如出一辙,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也是相近,还以为他是柯佩臻的父亲。经柯母这么一说,这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和襄银行的大股东韩东轶。那个不同意柯佩臻与自己在一起,说她拖了柯佩臻后腿的人。
见韩东轶正在盯着自己,韩章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赶忙向他问好:“您,您好……”
“好,坐吧。”韩东轶虽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却难掩戒备和焦虑。
“刚才在车上我向他们介绍过你了,”柯母拉着韩章坐下后,指着那个看起来与柯佩臻气质相差甚远的儒雅男人,介绍到:“这是涵涵爸爸。”
“叔叔好!”
“你好。”
把不相干的人请走,又互相认识了下,柯母这才问起韩章此行的目的。
“韩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是今早,商市分行另外一个副行长给我的,我猜里面的东西与柯佩臻有关。事关重大,我没敢自作主张,就想着给您送过来。”韩章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档案递给她,“就是这个。”
“好,谢谢你大老远跑一趟。如果没其他的事,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商量。”没等柯母开口,韩东轶就对韩章下了逐客令。显然,他并不想让韩章继续留下,一起打开这份材料。
“东轶!”柯母有些不高兴了,她接过韩章手里的档案袋,“韩章能想着第一时间把东西拿给我们,就说明她和我们是同样的立场。况且,我昨天听小方说,韩章也被警察叫去问话了。这件事她既然已经被扯进来,我们作为长辈,总不能看着她不管吧?”
“……”韩东轶撇过脸,不再说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韩章坐在一旁很是局促。自己来之前,确实没想过自己对他们来说,是个外人。
“叔叔阿姨,韩董~”韩章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事发突然,我没想那么多,是我欠考虑了,实在是很抱歉。我非常理解韩董的心情,柯佩臻出了事,我连我自己的好朋友都不敢太相信,更何况你们呢!毕竟对你们而言,我完全就是个陌生人。柯佩臻在出事之前找过我,也对我说过一些话,可是没有关键线索,我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你们同意,我想现在打开看一下里面的内容,或许能帮我解开一些疑惑。我保证看完就走,绝不会影响你们后面谈事情。”
“那你能不能先说说,目前你了解的一些情况?”韩东轶虽说仍旧戒备,但也非常好奇,在韩章的视角下,事情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好。”韩章点点头,说到:“现在有两点事实,是确实发生了的。先说这笔金额过亿的联合骗贷事件,早在三个月前就被人发现端倪。那次的贷款客户和这次其实是同一批,只不过那时候金额没有这次多,并且很快就还清了本金,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第二个是凌市分行信贷员李宁凯,在两次总行下去调查时,他作为主要经办人,都曾接受过调查。最近一次大约在半个月前,总行把这笔钱划为不良贷款后,资产保全部的方诗邈曾把他叫来过总行配合调查。所以我怀疑,他自杀的动机很可能就是因为,全部责任被推到了他的头上,他不堪压力,从而选择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