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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欧文照例来到校长室。只不过这个星期他忙着完成魔力融合实验和安排伏地魔,没时间顾及其他的研究,需要解答的难题不多。

在请教了几个问题后,校长室陷入了沉寂,只有长桌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在发出细微而滑稽的声音。墙上挂着的历代校长肖像画依旧打着盹儿,用他们半吊子的装睡技能努力充当着背景板。

得知欧文已经没有问题可问了之后,邓布利多模样的校长看了眼挂钟,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他用锐利的蓝眼睛盯着欧文,表情一点也不慈祥,像极了严厉的老板看到了上班摸鱼的员工。

“咳,校长先生……”欧文一脸无辜地对他呲牙一笑,“请问您接下来的几天什么时候不在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表情深不可测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个星期天下午我会离开霍格沃茨,去北美进行一场为期三天的访问活动。”

“那真是太巧合了,先生,我和哈利正打算趁那两天去对付伏地魔的冠冕呢。”欧文表情遗憾地摇头道。

“祝你们好运。”格林德沃拿起桌旁的一份文件,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么,晚安,校长先生。”欧文微笑着起身告辞。

一夜无事,等到天光破晓,又是一个悠闲的周末。

欧文在办公室里用过了早餐,又溜达去教工休息室,凭着洛哈特式的没眼色和厚脸皮缠着教授们谈天说地。

不一会儿工夫,随着斯内普黑沉着一张脸甩袖子离开,一位位教授也满脸无奈地接二连三地走了。直到向来活泼健谈的弗立维教授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教工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欧文一个人。

“真是的,一个能聊的都没有。”入戏太深的欧文满脸孤寂地摇了摇头,背着手在教工休息室里溜达了一圈儿,欣赏了一番这里充满了艺术气息的雕塑和画作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转眼间,轻松悠闲的白天结束了。难得放松了一天的欧文在夜晚的烛火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用特定的方法联系了伏地魔。

“我已经确认了消息,邓布利多会在明天下午离开霍格沃茨,直到第二天傍晚才会回来。”欧文扫了眼周围不正常的黑暗,沉声说道。

“这样的话……动手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十点。”冷淡而飘忽的声音响起,“你负责联系以太学会。”

“当然。”欧文笑吟吟地点头。他看似把动手时机的选择权交给了伏地魔,但实际上对方的选择依然掌握在他的手里。

“没有意外的话,明晚九点我们在礼堂门口会合。”他说道。

“可以。除了我们之外,哈利·波特也会到场。”伏地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欧文装作诧异地扬了扬眉毛,语气有些不满地说:“你要改变计划?带上哈利·波特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变数。”

“没关系,他已经是我们了。”对方的语气意味深长,“他身上的那片灵魂已经苏醒了。”

“真的?”欧文激动地加大了声音,眼睛里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已经能控制那具身体了。”轻轻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他会是很好的助力。”

“这样的话……三对三,确实不会有失手的可能。”欧文自信至极地说,接着话语一转,“但是这样我们就是三个人了。莉莉丝在信里强调过只能由洛哈特和波特两人到场,要是多了一个人,以莉莉丝多疑的性格恐怕会更加警惕,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到场的当然会是两个人,别忘了我们的‘特质’。”伏地魔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语调。

“我知道了。”欧文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伏地魔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变得冷酷至极:“哼,也是时候找欧文·沙菲克算算总账了。”

欧文眉头微微动了动,小矮星彼得就这么被杀了可就不好了。他眯起眼睛,语气带着阴冷和愤恨地说:“我早已急不可耐了。我会用洛哈特的身份约他明天晚上与我们会面,让他自投罗网。”

“啊,就要求他把哈利·波特带给我们吧,以此作为加入以太学会的门票。”欧文语气戏谑地出着主意,“当他为了获得保护而出卖朋友,却发现一切只是一个骗局,就连他的朋友也背叛了他的时候……我真想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绝望和狼狈的表情。”

“有意思。”伏地魔简短地表达了赞同。

等到阴冷的黑暗退去,欧文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忽然露出玩味的神情。

他随手扯过来一张羊皮纸,拿起那根花里胡哨的孔雀毛羽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副草图。图中所画的是禁林的大体地形,几处标志性的地点被他显眼地标注出来作为路标。

欧文面露沉吟地用左手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最终用红色的墨水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位置画了个圈。

他放下笔,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黑天鹅绒幕布般的天空上挂着点点繁星,一如既往的静谧而浪漫。

第二天的午后,欧文又一次把哈利叫到了有求必应屋,对他进行最后一场培训。

“行动的时间定在今天晚上。”欧文慵懒地把自己缩在扶手椅里,眯缝着眼睛说出了这个对哈利来说有些意外的重大消息。

“这……这样吗?”哈利有些结巴地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一想到今晚就要面对伏地魔,他就感到一阵战栗的慌张和兴奋。

“那我是不是要练习几个魔咒?我想想,我的铁甲咒还用得不是很好……”他表情亢奋地在欧文面前走来走去,一一盘点着自己会的魔咒。

欧文表情有些费解地歪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绝望的文盲:“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能打得过伏地魔吧?”

哈利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他张着嘴眨巴了两下眼睛,呆呆地说:“不是还有你吗?”

“我也打不过他。”欧文摊了摊手,说着打击士气的大实话,“至于我们一起上的话……唔,你知道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会小于二吗?”

“什么时候?”哈利傻乎乎地问。

“我们一起上的时候。”欧文一本正经地答。

哈利激动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沮丧地说:“那我们怎么能对付得了伏地魔?”

“你要明白,哈利,只是打败他没有任何意义。”欧文用清澈悦耳的声音缓缓说道,“哪怕我们真的有能力战胜他,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能保证彻底摧毁他吗?伱救得了被他附身控制的金妮·韦斯莱吗?”

哈利摇了摇头,翠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下文。

“而且,跟伏地魔决斗……啧啧,那该多危险啊。”欧文露出害怕的神色,“我还是个孩子,才不做这种要命的事情。”

哈利眼皮耷拉下来,无语地看着他。

欧文轻咳一声,表情重新变得正经起来:“其实伏地魔真正的要害只有那个冠冕。如果我们无法毁掉它的话,他就可以一次次地卷土重来。”

“所以说,我们面临的难题只有两个。”他竖起两根手指,“一是如何找到那个冠冕,二是怎样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毁掉他的冠冕。”

“要在伏地魔面前摧毁他的要害……”哈利皱起脸来,“那不还是要打赢他吗?”

“不,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毁掉那个冠冕。”欧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没错,他从没想过要跟伏地魔正面对决。即使他已经猜到那个冠冕恐怕被金妮随身携带着,也没有抢夺或是偷取的打算,因为那意味着必然会与伏地魔正面对上。

那个冠冕是伏地魔在全盛时期制造的魂器,其中的那片残魂拥有的魔法知识十分渊博,哪怕状态虚弱也绝不好对付。更何况在上回被欧文偷袭了一次后,他绝对不会再轻敌了,认真起来的伏地魔危险性太高了。

欧文先前通过魔力融合实验提升自己,只是为了做一个最后的保险。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导致计划彻底失败,他好在危急时刻拉着哈利跑路。

跟伏地魔决斗?那是不可能的。一不小心被干掉就亏大了。

哈利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根本想不到任何不用跟伏地魔动手就能毁掉冠冕的可能性。他狐疑地说:“可是,伏地魔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毁掉他的冠冕?”

“趁他不注意就好了。”欧文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做?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冠冕在哪儿,更接触不到它。”哈利更费解了。

“那就让伏地魔主动把冠冕交给我们啊。”欧文意味深长地说。

我觉得你是在做梦……哈利没有说话,他不想显得自己很傻。

欧文对着他神秘一笑,循循善诱地道:“伏地魔确实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要害交给别人,但如果是他自己呢?”

哈利恍然大悟地看着他:“所以你之前让我扮演伏地魔?”他又来回走了两步,摇着脑袋说:“可是,这太扯了,他不至于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但事实是,他确实分不清。”欧文兴致勃勃地说,眼睛明亮得像是阳光下的黑曜石。他在期待着一场精彩纷呈的演出。

“所以,今晚我们都可以是伏地魔。”

“当然了,虽然伏地魔只相信自己,但即便我们骗过了他,直接向他开口索要冠冕还是会引起他的警惕和猜疑。”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要为他准备一场大戏。事实上,我已经演了他很久了,今晚无非是收尾的时候了。”

“要怎么做?”哈利听得激动万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伏地魔藏在空气里听见似的。

他从没想过还能用这种方式对付伏地魔。伪装成他自己去骗他,欧文可真敢想,但是……真的好有意思啊。

“首先,我们要互换身份。”欧文合起手掌,笑眯眯地说,“我扮成你,你扮成洛哈特。”

哈利迷茫地“啊”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互换身份我理解是什么意思,但为什么我要扮成洛哈特?”这跟洛哈特有什么关系?

“这就说来话长了。”欧文停顿了一下,“所以我就不详细说了。简而言之,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由我在扮演洛哈特。”

“啊!那跟我一起上课的那个你是谁?洛哈特?”哈利惊得跳了起来。

“不,是小矮星彼得。”欧文好笑地摇了摇头。

“什么?”哈利一惊一乍的,又蹦得老高,“那被石化的那个又是谁?”

看着哈利活蹦乱跳的活泼样子,欧文轻啧了一声,开始无情地泼冷水:“当然是吉德罗·洛哈特。我很失望,哈利,面对这么多的疑点,你竟然什么也没发现。”

“你没有在意洛哈特教学风格的改变,这我能够理解。但你不该忽略‘我’的异常。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的欧文喜怒无常?你是否注意到墨勒忒和倪克斯对欧文不再亲近?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欧文在课堂上变得不再活跃?”

“还有太多太多的疑点,你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欧文深深地凝视着他,“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换了个人,你却一无所觉。如果那是你的敌人,现在你的尸体都没了。”

“凭着这样的洞察力和警觉性,难怪你连伏地魔的影子都摸不到。”

“我,我……”哈利涨红了脸,一时之间无话可说。他最近确实苦恼于欧文的忽冷忽热,也觉得欧文变得怪怪的,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异常,但自己为什么都忽略了呢?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这才勉强想明白了。在他眼里欧文本来就是一个变幻莫测的家伙,似乎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于是他轻易接受了欧文的变化。

另外就是他太信任欧文了吧。虽然欧文的态度变得忽冷忽热,但又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像以往那样帮助他,再加上拥有出色感知力的猫狸子也没有表露出太多异常……这些都让他放松了警惕。

果然欧文就是个骗子,这个教训他记下了!哈利恶狠狠地咬着牙,却又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这家伙捉弄习惯了,竟然有种无所谓的摆烂心态。

“我很抱歉。”最终,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

看着哈利从活蹦乱跳重新变得蔫答答的,欧文欣慰地点点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那我们就带过这个话题,继续说我们的计划。”

“今天晚上,我会带着小矮星彼得伪装成的我去见你和伏地魔,而因为某些原因,伏地魔对我恨之入骨。哈利,面对这种情况,你说你该怎么做?”他用考察的语气询问道。

“呃……抓住他?”哈利心虚地说。

“你扮演的是黑魔王,哈利,而你面对的是你憎恨的人!”欧文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至少你该用钻心咒打个招呼吧?”

哈利纠结地皱起眉来,虽然他觉得对小矮星彼得用钻心咒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是……他道:“但是我用不出来啊。”

“到时候你自然能用得出来。”欧文淡淡地说。

没等哈利追问,他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黑宝石戒指递给对方,道:“今天晚上,如果伏地魔选择把冠冕交给你,你可以用这枚戒指摧毁它。在那种情况下用厉火咒不太方便。”

“这枚戒指是我为此特意制作的道具,把它套在食指上。看到旁边那个小按钮了吗?按下它试试。”欧文指引着对方熟悉这枚戒指,“小心点,别碰黑宝石,它很危险。”

哈利按照欧文的指示戴上戒指,用拇指摁住了内侧的小按钮。戒指顶部的黑宝石一下子弹开,一根锋利的钢针从里面弹了出来,上面闪烁着绿莹莹的光。

他吓了一跳,瞬间松开拇指,那根钢针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黑宝石也转回了原位。

“我在钢针上涂抹了蛇怪的毒液,你只需要把针刺进冠冕里就好。”欧文轻声说道,“但你要当心,不要划伤了自己,目前蛇怪的毒是无药可救的。”

“我知道了。”哈利咽了咽唾液,道,“那你不戴上一个吗?”

“我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欧文拿出另一枚同样的戒指在手里把玩着,含笑说道,“但你怎么能认为作为魔术师的我需要像你一样把它套在手指上呢?”

他在哈利的眼皮子底下合拢五指,把戒指握在掌心,又一下子张开手掌,手里的戒指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他又握紧拳头,再次张开时,那枚戒指又回到了手心里。

哈利瞪大眼睛,他全程没有让欧文的手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完全搞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怀疑这家伙在用魔法耍自己玩儿。

“好了,接下来我们针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进行一下预演。”欧文再次把戒指变没,拍了拍手掌说道,“唔,到时候你尽量少说话,我会替你打掩护。”

直到傍晚,哈利穿上欧文带来的湖绿色长袍,喝下荧光绿色的复方汤剂,顶着一张洛哈特的脸问道:“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交换身份不可?”

“你觉得现在的你面对伏地魔时最大的依仗是什么?”现在的欧文已经变成了哈利的样子,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透过圆框眼镜凝视着他。

“什么?”哈利觉得自己没什么依仗。

“你的触碰。”欧文瞥了眼他的手掌。

哈利愣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但是这种能力已经被伏地魔知道了,也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欧文轻笑了一声,“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它重新变得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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