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快快请起!”
元诩大喜,伸手将两人依次扶了起来。
听到两人这声唤,对面的太监侍卫们终于明白,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皇上!太监侍卫们一个个踌躇着不敢再上前,侍卫长看着他们犹犹豫豫的模样,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上啊!”
奚康生冷笑一声,嘲讽道:“不长眼的狗奴才们,睁大你们的眼好好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若是有人不怕死,尽管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的犹豫更甚。侍卫长见他们有所动摇,怒道:“刘大人被他们给害死了,王爷会放过他们吗?如今王爷掌管朝政统领大权,到底该听谁的吩咐,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
刘腾已死,朝堂和后宫的大权便落于元叉一身,元诩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傀儡皇上,到底应该听谁的,信谁的,这些奴才们各个心如明镜。
侍卫长话音一落,侍卫们和太监又一股脑的朝他们扑了过来。有奚康生和李神轨的保护,元诩要面对的敌人一下子便减轻了许多。这些太监们从未受过专业训练,侍卫们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三人合力御敌,对面敌人很快便被打的落花流水。
侍卫长瞧见情形不妙,趁众人不备偷偷溜出了后院。他不敢耽搁,从路边劫了匹马便死命的往元叉府上赶去。
众人将现场收拾干净,唯独不见那侍卫长的身影。奚康生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狠狠的唾弃:“贪生怕死的狗奴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了!”
“罢了罢了,今夜多亏二位大人出手相救。”元诩客气道。
虽然侍卫长跑了,但是收拾完这群奴才,元诩难得的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也朦朦胧快要亮了起来,淳儿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整整在刘府折腾了一夜。
现在总算脱离险境,李神轨终于找到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皇上,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朝中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上朝,王爷还说是您病了。”
元诩忍不住一声叹息,将这些天的遭遇,以及刘腾和元叉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奚康生听罢气的咬牙骂道:“这些个『乱』臣贼子,真是一个个胆大包天!”
李神轨则面『色』沉重的向元诩允诺:“皇上您放心,微臣定会竭力祝您度过难关!”
奚康生也跟着应和。
方才那一战,两人的本事已经显『露』无疑。有这么两个得力的大臣愿意追随身边,淳儿也忍不住替元诩感到高兴,这样下来,他们最后的胜算便又多了一成。
未免夜长梦多,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又赶去了皇宫。
熟料这次的皇宫门口不如昨晚那般好对付,门口竟然守着一排严阵以待的侍卫。奚康生和李神轨见势不妙,一左一右上前,分别挡在元诩和淳儿面前,遮去了大半投『射』到他们身上的目光。
两人想要径直走进去,迎面两把利刃交叉挡在面前,阻挡了他们继续走下去。见状两人蹙眉后退一步,李神轨不满的看着首领模样的侍卫,怒道:“这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当今圣上?你们竟敢拦皇上的圣驾,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熟料那首领并不买账,掏了掏耳朵嗤笑道:“皇上?你说是皇上就是皇上?王爷已经说了,皇上如今正在养心殿安心养病,不会轻易出宫。近日有『乱』臣贼子冒充皇上的名义在京城招摇撞骗,凡有见者,格杀勿论!”
不用再说,这位首领必然也是元叉的人,他们特意守在这宫门口,为的就是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奚康生气的胡子都在抖,经过一夜厮杀,早已杀红了眼,拔剑怒道:“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动皇上一根汗『毛』!不怕死的话,就尽管来吧!”
此番阵势居然吓得侍卫们都犹豫在原地,迟疑着不敢上前。首领见他们这幅不争气的样子,怒道:“都愣着干什么,难道都不想活了?都给我上啊!”
侍卫们这才朝几人冲了过来。经过一夜的颤抖,几人早就杀红了眼,这群冲上来的侍卫无疑是上来送死,甚至连元诩的身子都挨不到,仅靠守在面前的奚康生和李神轨便能轻松应对。
首领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节节败退,索『性』自己也亲自拔刀上阵。
李神轨侧身夺过首领朝他迎面刺来的一剑,奚康生则伸腿踢向他下盘,首领膝盖受击向下一弯,居然直直的双膝跪地。他恰好跪在了两人中间,正对上元诩冰冷的视线,这是他们二人相距最近的一次。
“哈哈,去死吧!”首领抓紧了这不可多得的机会,面前的元诩刺去。
眼看着剑尖离元诩越来越近,首领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可是最后,他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彻底凝滞在了脸上。
一柄剑从身后将他贯穿,也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李神轨从他身后拔出剑,利刃拔出的瞬间,一道喷发的血柱溅了他满脸。李神轨用衣摆擦了擦脸上的血,朝元诩笑道:“皇上,门口的叛军都解决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奚康生忍不住朝地上首领的尸体踹了好几脚,唾弃道:“这种『乱』臣贼子,真是死不足惜!”
淳儿到底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心脏一瞬间猛跳了几下。元诩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一般,将她小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捏了捏。
一行五人朝养心殿赶去,路上元诩总是挡在淳儿身前,特地绕过地上那些躺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不让她见到那副悲惨的场面。
养心殿内静寂的可怕,几人留神的在殿里寻找,却是始终无法找到祺贵人的身影。
淳儿心生疑『惑』,扬声在殿内唤道:“祺贵人,祺贵人?”
殿中并无任何人回答她,四处静寂的可怕,甚至能听见回声。几人一路走,最后只剩下了床铺还不曾检查。
因为奚康生和李神轨是外臣,不方便上前检查,元诩便陪他们守在不远处等待淳儿的消息。
淳儿缓步朝还未检查过的床铺走去,离得近了,隔着朦胧的纱幔,似乎能看到床内躺着个女子。
莫非是还未睡醒?
淳儿心中疑虑更深,试探『性』的又叫道:“贵人,祺贵人?”
床内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淳儿强压下心慌扯开了帷帐,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惊吓了出声。
“啊!——”
听见这声喊,三人纷纷跑了过来。
只见祺贵人面对着他们躺在床上,明黄『色』的床铺被染得一片血红,祺贵人的胸口破了个大洞,就是这处致命伤害死了她,她临死之前。犹不甘心的大睁着眼,目眦欲裂。
元诩沉默了一瞬,接着伸手替祺贵人合上了眼。
宫门口忽然增多的侍卫,养心殿惨死的祺贵人,以及他们一路急着进宫,未曾注意到的,过分安静的皇宫。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元诩脑中纵横交汇,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好,有诈!”
元诩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等他明白了这一切,便飞速的带领众人往殿外冲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殿外,此刻已被众多精兵包围,而为首那人,正是元叉。元叉负手立于众兵之前,阴沉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等到看见元诩等人出现,脸上的笑意愈大,阴恻恻道:“皇上,好久不见啊。您昨晚上怎么不在养心殿呢,真是让本王等了好久啊。”
元诩的脸沉了下来,声音阴沉的可怕:“祺贵人是你杀的?”
元叉挑了挑眉『毛』,坦然回答:“不错,是我杀的。她假扮成充华娘娘躺在龙床上,熟料竟被微臣给一眼识破了,皇上您说可不可笑?哈哈哈哈。”
元叉猖狂的扬天大笑,笑着笑着,望见对面几人都一脸如临大敌的瞪着他,便停止了笑意,惋惜的啧啧两声,挑衅道:“皇上,您可不知道啊。昨晚叫我发现的时候,祺贵人哭得可惨了。她不停的哀嚎着,叫着让皇上您来救她,可是您呢?啧啧啧。”
“你......!”元诩握紧了拳头,险些冲上去一拳砸在元叉的脸上。
可是元叉周围有精兵保护,他们区区几人怎敢轻举妄动?淳儿急忙拦住了元诩,温声劝道:“皇上,息怒啊,切莫中了他的诡计!”
奚康生和李神轨也急忙在一旁规劝,元诩这才勉强止住了冲动,只用一双愤怒的眼,一瞬不瞬的瞪着元叉。
淳儿更是扬声道:“王爷,您这样滥杀无辜祸『乱』朝纲,就不怕受到惩罚吗?”
“惩罚?”元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件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谁会惩罚我?是你身旁那个毫无实权的草包皇上,还是已经半死不活了的胡承华?这普天之下,早就没人能够干涉的了本王了!不要说区区一个祺贵人,今日就算是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