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琴还是摇头,“不去了,那几个孩子如今都在书塾里读书,我正为每月好多的束修犯愁,哪还有闲心出去走?再说……”
说到这里章琴顿了顿,见夫妻二人看过来,专注地等她下文,章琴又叹了一声:“回去一回也要不少钱呢?你们家孩子多,哪个不要给些?那日回来,我家那几个孩子还哭呢,之前给他们的那些压岁钱,都给了你们家的孩子,可后来……”
章琴再次一顿,后面的话却是小声嘀咕出来的,“那许多钱,去外面吃,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回来了。”
章许和李氏的脸就红了,章琴的话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开始时一家人都当这是门富亲戚,哪怕不能跟着吃肉,但从他们家手指缝里漏一漏也够他们喝汤了。结果后来发现却是个表面风光的破落户,更是忘了孩子们过年时过来串门,应该是要给压岁钱的,其实也不能说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想给。
若花家有钱,他们给那点儿人家未必看得上,给的多了他们还心疼,反正有钱人也不差那点儿钱。
等知道花家没钱后,就更不愿意把自家的钱拿去打水漂了,连顿饭都没舍得给吃,还给啥压岁钱呢?
可章琴这话说的太直接,让夫妻俩的脸一阵阵臊,可又说不出章琴抱怨的不对。
章许不自在地咳了声,“既是姑母还伤着,我们夫妻也不便打扰,今日就先回了,改日再登门给姑母姑丈请安。”
花致远一直没开口,直到这二人出门时才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态度摆明了不想他们再来。
出了屋子,就听花致远道:“你们姑母这几日腰疼,夜里都睡不安稳,脾气也难免大了一些,再加之生意不好,孩子们今日去书塾里,束修都是朝别人借的,她心气儿正不顺呢,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
李氏道:“姑丈说哪里话?姑母是长辈,即便是说了什么,也是应该的。”
花致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却没再往下说,李氏又道:“若家中生意真不好,只需让表弟去读书便是,表妹们到底是姑娘家,读不读书也无妨。”
花致远却道:“他们若是留在家中,还要有人看着,送去读书也能省着再雇人了,还能学些规矩。”
李氏和章许又看向满院子闲着晒太阳的雇工,再想到刚刚花致远进门时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妇人,生意都惨淡到如此了,雇这么多人就不说了,竟还在雇,他们这是想要养多少闲人?
李氏没忍不住,语气也有那么点冲,“姑丈,我瞧你们家不是生意不好,是脑子不好,生意都惨淡成这样了,还在雇人?”
花致远一怔,似没想到李氏会突然发作,面上露出一丝恼意,“我雇多少人与侄媳妇何干?又没用你们章家的钱。”
章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毕竟想着花致远是长辈,便道:“姑丈莫要生气,可李氏所言也不是没道理,姑丈家的生意若是一直这么做下去,就算有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够败的。”
花致远一拂袖子,不再理这夫妻二人,章许也就拉着还有些愤愤然的李氏出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