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西心头憋屈。
本来今天就倒了霉,结果还被裴谨行给撞上了,他现在这幅样子,的确是狼狈丢脸。
“出了点事情。”他说。
裴谨行点点头,懒散又不可一世:“知道谁干的吗?”
裴臻西皱眉,脸色不好看:“没谁……”
他不太确定。
床上怎么会有玫瑰花,送给沈周懿不久就出现在床上,但是沈周懿又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溜进裴家,躲开重重监控,没道理是不是?
更何况。
他追求她,也满足了一个女人该有的虚荣,怎么会如此不识趣。
裴谨行意味不明地哼笑,月色沉寂,眼里透不进光,显得更冷淡:“做事过脑。”
他只扔下这么四个字。
转身就走。
今夜心情还不错。
他这人喜欢有仇当场搞。
若不是考虑沈周懿还想不想公开的问题,他更想要直接把那束花插这裴臻西头上。
告诉他,别他妈泡他女人。
裴臻西看着裴谨行离开的背影。
莫名郁结,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叉腰踹了一脚旁边的花坛,被他知道是谁做的,他饶不了这个人!
思前想后。
裴臻西心头不快。
满脑子是玫瑰花和沈周懿。
他又掏出了手机。
*
*
沈周懿其实没太睡得着。
可能是换了新环境的原因,裴谨行离开之后,她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就又清醒了,到最后就彻底不困了。
实在是无聊。
她跑去楼下,开了投影仪,找了个恐怖片看。
她这个人其实胆子很大,很少能有吓到她的事物,恐怖片也相当于是调味剂,看个兴奋。
储物柜里有许许多多高档零食,都是小舅差人安排好的,对她习惯了如指掌。
抱着吃的和一罐鸡尾酒坐在沙发上。
看了一阵子。
便收到了梁拂灯夫人的微信。
沈周懿咬咬唇,微微考虑了那么一下,她知道梁拂灯很喜欢她,又专程邀请她,当然不好拒绝。
更何况学校放假了。
便回复了梁拂灯:「好,没问题,那就多有叨扰啦。」
将手机放在一边。
她一边喝酒,一边看电影。
对于即将发展的镜头一猜一个准,也就渐渐的兴致缺缺。
她揉了揉因为喝酒泛红的脸颊。
有点儿想裴谨行了。
将剩余半罐喝完。
她正欲再拿一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
是陌生号码。
她工作性质,经常会有陌生电话,所以也习惯接起。
“沈小姐?”
听到声音,沈周懿稍微凝眉,“裴……臻西?”
他竟然搞到了她的手机号。
“这么晚了,会不会很冒昧?”
沈周懿挑眉,知道冒昧还打?
“有事吗?”
“花,收到了吗?”
沈周懿:“收到了。”
“喜欢吗?你的英文名就是玫瑰,所以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那个品种挺珍贵的,很衬你。”
沈周懿只觉得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对她又突如其来的殷勤,便直截了当:“我有男朋友。”
“这跟我追求你,并不冲突,沈小姐,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着,或许你也会对我改观,我有这个自信。”
“……”他怎么听不懂人话?
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傲不可攀的姿态。
真觉得,只要有权有钱,世上女人都会喜欢他?
沈周懿已经渐渐皱眉。
涵养几乎要消失殆尽。
“我打电话,还有一件事,就是两天后裴家会在紫晋阁举行宴会,邀请各界大拿到场,沈小姐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参加一下,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沈周懿扶额,有些忍无可忍。
“裴先生,其实,我怀孕了。”
“……?”
“孩子爹年纪小,负不了责,三个月了,我不想打掉,你要是真那么喜欢我,你介意我带着孩子嫁进去吗?虽然帽子绿,但是心是诚的,省了努力就得了一个孩子,是好事,对吗?还有,我男朋友事业才刚刚起步,可能以后也需要我多加扶持,婚后我会尽量背着人不被知道,毕竟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您大气,会介意吗?”
“……?”
沈周懿叹息:“你是个好人,对吗?”
“…………”
死一般的寂静。
三秒钟后。
嘟嘟嘟——
他挂了。
沈周懿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突然就咧着嘴笑了起来,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算是她第一次“皮”。
实在是忍不了这种纯纯大男子主义过头的霸总语气和态度,她好言好语拒绝没用,那她就给他来点猛的。
一治一个准。
毕竟这种心气比天高、又直男癌的,最受不了这种话和事。
最起码她敢保证。
接下来这个裴臻西,应该是会对她死心百分之九十九了,剩下那百分之一,除非他真的脑子有病。
刚刚挂了。
就听窗户玻璃有人敲了敲。
沈周懿侧头。
发现是裴谨行,他正站在落地窗外,借着月色,一身光痕。
沈周懿立马跳起来,去给他开门。
开了门就扑到他身上,“你怎么进院子的?”
“翻墙。”
他接住她,“刚刚笑什么?那么欢?”
沈周懿立马眨眼,张口就来:“看电影,觉得有趣。”
裴谨行侧目。
看向投影仪那边的画面。
被切去半边脑子,满脸猩红,目眦欲裂,裂开嘴的恶鬼正冲着镜头撕心裂肺着。
“这、有趣?”他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沈周懿眼睛亮晶晶点头,认真的讲解:“对啊,你想啊,这个鬼它大声嘶吼的时候,其实它身体会用力,所以呢每每大声喊叫,它菊花就会跟着发声而剧烈收缩,脑补一下,多搞笑。”
裴谨行:“……”
他默了几秒钟。
又看了看屏幕里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很好。
他被带偏了。
哪儿还想着太血腥吓人,满脑子只剩下那收缩灵动的菊花——
为了抛开那诡异又奇怪的思维。
他抱着她走向沙发,又低头闻了闻她脖子上、嘴巴边:“喝酒了?我不跟酒鬼睡一起。”
沈周懿将人推在沙发上,他顺势一躺,单手慵懒枕在脑后,还不轻不重“嘶”了声,蔫儿坏的半耷着眼。
“姐姐,你什么嗜好,开着恐怖片、上着我?”
“助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