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本就空旷。
周围群山环绕,这座山开了盘山公路,但是路段不经常过车辆,是他们时常来疯玩儿的地方,不会引来警察,很是隐蔽。
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容易解决。
听到这道车子声音时。
在场人还四处看了看,孙诚更是不耐烦地问,“还有人没上来?耽误老子快活。”
他喜欢沈周懿这脸蛋身材,蒋一尤跟她一比,简直不是一个层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有人应,“城哥,人都来了啊,就五辆车,都到齐了。”
孙诚骂了一句,“操,那是什么人?”
沈周懿却猛然看向那边。
不知为何。
她如死水般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震荡着她的神经,她的思绪,有种很强烈的期盼与希冀。
是不是他——?
蒋一尤烦躁,“快,把她带进去,过路车,让他过去就是了,别闹大。”
有她这么一提醒。
一群人醒神。
立马扛起沈周懿往木屋走。
沈周懿尝试踹人,但是没用。
男人力气总是大的惊人。
她被摔在了木屋的椅子上,蒋一尤跟着进来,手里还握着摄像机。
沈周懿发了狠。
抄起旁边一铁片,朝着其中一个人头拍过去。
那人惨叫一声,额头见了血。
蒋一尤大惊失色,“你发什么疯!”
沈周懿来了力气。
她趁着他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挡,一脚狠狠踹在蒋一尤肚子上,女人跌落在地,疼的胃部都快要出血似的,摄像机都摔的关了机,她没想到沈周懿这么狠。
恼羞成怒大喊,“还不拦着她!等她杀人吗!”
显然那些人都是纸糊的老虎,没见过这么狠而不眨眼的,别说哭闹,哼都没哼一声,这是什么女人?!
孙诚他们咬着牙怒骂。
朝着沈周懿冲过来。
就在他们要碰到她那一刻。
外面车辆轰鸣声更加震耳,光是听这声音,都不难猜测,这油门一定是踩到了底,否则不会有这种音效。
但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外面等待的女人们惨叫声四起。
两秒后。
一声巨响。
黑色的车辆从外猛撞进来,木屋被撞碎,甚至有人被撞飞到对面墙面,又落地,肋骨都要断掉,剧痛无比。
这个变故,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狠戾,惹的惨叫不断。
沈周懿抬起头,那辆车冲进来前半截车子在视野当中,灰尘弥漫中,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驾驶位上的身影。
那张漂亮的、颓唐的、散漫没情绪的脸,此刻是令人从心底惊恐的狠戾,他甚至不在意是否有人被他撞死般。
四分五裂的场地。
几人倒地。
有人剧痛哀嚎,受伤不轻。
就连孙诚的腿都被旁边的铁管穿了骨。
他痛到近乎失声。
蒋一尤更是浑身颤抖着,眼泪从眼眶滑落,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她盯着那辆宛若死神降临的车,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恐怖的事情。
就在她想要往后爬时。
那辆车的车门打开。
颀长的身影下来。
在浑浊的灰尘飞扬中。
那张脸,逐渐的清晰起来。
蒋一尤看清后,脸色剧变,血色瞬间全部褪去。
“裴……”
“不可能……”
她像是被闷头一棍,精神都觉得有了错乱的意思。
沈周懿看到他,力气终于散去,她松开手中的伤人利器,身子往下栽,他速度极快的而来,长臂将她揽入怀中。
她闻到了熟悉的,令她心安的雪松冷香。
“周周……”
裴谨行双目泛着红,他脸色阴郁的厉害,看着她咬破的唇,看着她苍白的脸,感受着她还在颤抖的身体,那一刻,他理智似乎被击散,杀人的心都跃上心头。
他甚至怕自己被怒火侵蚀,从而不受控制地会伤到她分毫,手指与她冰凉的手交叉而握,她甚至还感受到几分他的轻颤。
“有被欺负吗?”他喉咙溢出的声音,沙哑的不得了,好听的音色都被沉压。
沈周懿从未感受过这种心情。
看着他的慌张、他的怒火、他的心疼、他的无法抑制。
她无意识抬手擦了擦眼睛,手背一片濡湿。
她竟然流泪了。
好奇怪。
她从来不会哭的。
“没有……”
她想要去拥抱他。
但是裴谨行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安抚的亲了亲她沾上灰尘的脸,“去车上等我,闭眼。”
沈周懿握住他的手,“别搞出人命。”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到了车内,用外套将她包裹起来,一双深如黑礁的含情眸不染情绪,是那种风雨欲来的淡。
那一刻。
沈周懿似乎才看到他压制在骨子里的那份暴虐本性,他可以散漫无矩,也可以疯而残忍。
等裴谨行回过身。
蒋一尤已经傻眼。
她盯着眼前这道修长的让人倍感压力的男人。
还止不住的喃喃:“怎么会……不可能……”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裴谨行——
裴谨大神——
裴家太子爷——
在京城提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男人。
竟然、
竟然与沈周懿是……
那么亲密的关系?!
蒋一尤不停往后撤,她被刚刚车子冲进来险些当场撞死几个人的阵仗吓得不轻,“不是……不是那样的……”
她怕了。
她可以不怕别的。
但是裴谨行。
她不得不畏惧。
他背后的裴家,他的身份,都是她招惹不得的,就算赔上一百个蒋家,都不够赔罪的。
裴谨行没多看她一眼。
反而弯腰,抄起地面一根木棍。
他脸上没表情,就当着蒋一尤的面,快准狠丝毫没犹豫的抡在了孙诚头上,木棍断裂,伴随着孙诚的惨叫。
蒋一尤更吓得不停地哭。
“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没用。
所有人都敌不过。
裴谨行觉得不够解恨,抓着人衣领,狠狠地、仿佛要将人活活打死似的,一拳又一拳,那种力度,听在耳朵里都浑身发毛,更别说亲眼看着。
血液在眼里无限蔓延。
拳头上破了皮,他也没停。
沈周懿没动。
她就那么看着,突然觉得她并不是在心疼自己,而是心疼此时此刻为她丢失理智的他。
裴谨行抓着人拖向蒋一尤。
他半蹲着,手上,脸上有血液痕迹。
就那么看着吓得崩溃大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