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川见到那道绿色的信号弹后,立刻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府邸,也是最重要的需要保护的府邸--江府。
她骑在马上指挥着众人护着江府众人撤离,她一身白甲染血,头发高束,剑尖上还滴着血。
她听见后面有动静,知晓是江荣丰等人出来了,便立刻回首向江荣丰讲述现在的情况,以及撤离的方向。
却不想,她回眸时,却对上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江润曦。他们两人,一个面容坚毅的骑在在马上,一个在护着怀中柔弱的女子蹲在地上。
就这样,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大约两三秒,但是却抵得过一生那么漫长。李清川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什么,要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率先移开眼睛,告诉江荣丰他们撤离的方向,并且让他们放心,这场战争自己这方绝对会胜利,他们只需要在众朝臣汇合的地点等着就好。
江润曦却在她移开眼睛后还盯着她在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选择自己怀里这个女人,有些许后悔。尤其是在他看到她那染血的好看的面容,还有那一双映着火光,眸中闪着坚毅和勇气的眼瞳时。他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超乎常人的力量,坚毅中的柔美。
怀中的张容纤还在拽着自己的袖子哭哭啼啼不止,江润曦第一次感觉到被她吵得头疼,忽然对着她吼了一句,“你就不能不哭了吗,没看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嘛!”
江润曦速来是个谦谦君子,对张容纤向来是百般呵护。不仅是张容纤没有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连张侯和江荣丰都没有想到自己他会凶张容纤。
不过,不管是江府还是张府的人都不生气,因为他们也觉得张容纤有些不成器。这么危急的关头,只知道哭哭啼啼,走路也慢,甚是拖大家后腿。
张容纤也没有料到江润曦会如此,她被吓得打了个嗝,而后见自己失态了,又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红着脸将哭不哭。
李清川见此也有些意外,她再次看向江润曦,却见他也望着自己,眼中有着自己意想不到的温柔。她心中有些明了。
她在马上冲他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她说完,先是让自己一个手下去给颜皓英传话,叫他不必去张侯府,而后便让自己一般的士兵带着江,张两家迅速撤离。
远处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她回首瞧了一眼城门的方向,立刻扬了扬马鞭。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厮杀到底的决心,高扬着马蹄,发出一阵长鸣,带着主人向着那方向出去。剩余的士兵也紧紧跟着她冲向了城门。
江润曦看着李清川那坚决而又瘦弱的背影,飞扬的秀发,眼中闪过一丝担心。江荣丰这时路过自己的儿子,将他和自己儿媳妇都拉起来,又在自己家儿子耳边说了句,“好了,别看了,一切都晚了。”
江润曦听此,看了眼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又开始抽抽嗒嗒的张容纤,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随着大部队撤离了。
颜皓雪和韩麟稀也立刻奔向了城门,待他们到了那边时,其余人都在那处等着他们了。
韩麟稀大约盘算了一下剩余的人,约莫还有5000人。颜皓雪看着天象算了算时辰,此刻约莫是寅时四刻,按着叶家军的脚程,他们应是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
韩麟稀听此,立刻道,“众将士!再坚持一个时辰,再有一个时辰,我们的援军就到了!”
颜皓雪也道,“我们会在这里,与大家,与皇城共进退!”
“好!好!好!”众将士立刻喝道,声音里满是坚决。他们在韩麟稀的安排下,在自己的岗位坚守着。
南箬秭也带着自己召集到的十八门人到了战场,颜皓雪看他们大约有十几二十人,又知晓他们暗器功夫很是厉害,于是将他们安排在了城楼上暗袭韩军。
颜皓雪注意到南箬秭随身带了千机变,倒是什么意外,她指了指南箬秭腰间的千机变惊讶道,“你...”
南箬秭笑笑,扬了扬千机变,“不知为何,自从不替凌玄澈做事后,和它的融合越来越好了。我也想明白了,凌玄澈到底没有那个名分,跟着他做事,十八门身上总有洗不清的罪名。所以,与其如此,不如跟着你们。”
颜皓雪也欣慰一笑,“嗯!”
眼瞧着敌军越来越近,韩麟稀走到颜皓雪身边,对着她道,“呆会,你在下面,我去上面。”
他说完就要走,但却被颜皓雪拉住衣袖,“你去上面会不会很危险?”
韩麟稀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是以她放心。“没关系,我是韩礼肃的嫡亲儿子,他不会拿我如何的。”
“可是...”颜皓雪还是但心道,“你这样上去,就等于是跟韩礼肃闹翻了,你...”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自从我做出我自己的选择,就会有这么一天。”他轻轻拂去颜皓雪的手,将它交到颜皓英手上,“照顾好你姐。”
颜皓英经历今晚的洗礼,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大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时间不等人,韩麟稀听此,立刻转身上了城楼。
颜皓雪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为一个除了亲人之外的男人,红了眼圈。
瓮城内,毕竟兵力悬殊太大,弓箭已经无法抵挡韩礼肃的军队前进的步伐。王祁英带着人下了城楼,决定用血肉之躯阻挡他们,毕竟城墙之后的人,是他们需要用生命保护的人。
一时间,嘶吼声,兵甲相接的声音,血肉被兵刃隔开的声音在翁城内此起彼伏的响起。王祁英眼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从几千到几百,再到自己身后的,疲惫不堪,浑身是血的几十人。
王祁英心中愤怒,他大喊道,“好你个贼人!帝尊带你不薄,许你高官厚禄,你居然起了反心!你就不怕,后世一人一口口水将你韩家唾弃死吗!”
韩礼肃看着面前这群残兵败将,“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道,“百年之后,谁为王,谁为寇,一切都说不准呢!史书如何说,还不得是听为王者的!”
“全军听令!”韩礼肃高举着剑,对着王祁英挥下,大喝道,“给!我!杀!”
王祁英被他气红了眼,一把挑开他的剑,用尽最后的力气与他们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