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内,可怜的虞驰被荣蓉手下的混混打了一通,趴在床上无法起身,正在房间里骂骂咧咧。
“狗仗人势!以为老子我输不起吗!不过是今日运气不济,早晚有一日我要把钱全都赢回来。你去给我查清楚,那家飞钱聚的老板到底是谁,我还就不信了,那些人无凭无据还能把我打死!”
虞驰身旁的小厮哪里敢在这个时候顶嘴,一边点头说着顺承话,一边给虞驰的后背上药,从那些深深浅浅的青紫印记来看,荣蓉的人下手倒是知道轻重,不过是几日便会消散的淤青,更是借着虞驰进赌坊的由头,任谁也猜不出这件事是荣钦做主。
虞淮此刻正在整理着家中木材生意的账目,隐约听见虞驰的声音便是无奈的笑了起来,随即抬手轻轻扇了扇账目上未干的墨迹,起身喊了等候在一旁的小桂。
“准备百两银子,先记在我账上,不要和我爹提起。”
小桂点头出了门,虞淮则是也跟着走了出去,径直进了虞驰的房门,照着他的屁股便是一巴掌。
“又去赌坊,你当姐姐和娘亲挣银子容易还是爹的俸禄多到花不完?再过几年你也到了弱冠的年纪,也不知道收敛,到时候哪家的姑娘能看上你啊?”
这一巴掌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而虞淮这几句话便更是说的有些长姐如母的意思,实际上两人是一奶同胞的姐弟,长得相像,性子却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不过也是因为虞淮事事处理得当,才让虞驰觉得家中事事如意,而他只需要吃喝玩乐便好。
“姐,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读书就头疼,能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已经不错了。再说,我也没打算娶妻,到时候养几个女在家里,像爹爹一样放着娘亲不管,偏爱姨娘?”
虞淮垂眸沉默片刻之后,却还是伸手捏了虞驰的耳朵。
“那是爹的事,你也敢管?反正我是管不了的,我只负责替娘管着你,银子我会替你还上,也会告诉那里的掌柜不再让你进去。脸上青了这一大块,就老老实实在家呆几天吧。还有,你闲的没事去抓侯府的兔子做什么?你的钱还不够花么?”
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却还是接过小厮手里的药膏给他上药,而虞驰的气焰也已经没了大半,反倒生出几分乖巧。
与此同时,虞立则是正和唐风松坐在雅间内喝酒,坐在一旁陪着一副笑脸,又是夹菜又是斟酒。
“王爷尽兴最是要紧,其余的都是小事。”
“行了,我知道你的孝心。荣钦那边如何?那小子机警得很,我一有什么动作他好像都能知道,我给了他三千人,始终是不放心哪。”
唐风松端起酒杯却又放下,虞立则是立刻汇报起来近日的情况。
“依我看,那荣钦也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我让人在左威营盯着,可他却说荣钦根本就没去过,莫说是荣钦,就是其他来访的客人也是半个也没见着。倒是昨日见我女儿出去,说是和荣家那个柳嫣儿说话,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如此说来,荣钦根本没去训练那三千精兵。难道说,他真的是没有夺位之心?
唐风松心中含糊,却是始终不肯放下怀疑,一顿饭也是吃的如同嚼蜡。殊不知躲在暗中的容庭已经听到这一切。
书房中,荣钦坐在桌案前整理着旧时案卷,顾灼华不愿打扰却还是想帮忙,坐在一旁帮着磨墨,没想到太过安静的氛围却是让她犯困的厉害。知了躺在桌案上伸着小爪子摆弄笔架上挂着的毛笔,笔尖每每要碰到顾灼华的脸颊,荣钦便会及时挡住。
“别闹,让她好好睡。”
荣钦这一句话说的很轻,生怕吵到顾灼华一般,但知了似乎是听懂了,揣着爪子歪在桌案上,动作和顾灼华如出一辙。
容庭翻窗而入,悄无声息,正要说什么却被荣钦一个手势制止。就在容庭的目光碰触到顾灼华的瞬间,顾灼华便被冷风吹的浑身一颤。
一个激灵坐起身,却见容庭站在一旁,荣钦则是含笑看着她,好像她成了此刻的笑话。
“容庭回来了?肯定有事要说是吧,那,我先走,你们说。”
就在顾灼华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荣钦一把拉回身边。
“坐着,没什么可避着你的。”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牵起一阵酥痒。顾灼华下意识缩缩身子,容庭却是如犯大忌的别过头转身就要走。
“容庭,有事便说。嫣儿是侯府日后的夫人,什么事都无需避着她。”
如此一来,容庭才汇报了唐风松和虞立见面时的情况,随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顾灼华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荣钦,扳过他的脸笑意渐深。
“原来你是故意的,故意不去训练那三千人,让唐风松猜不透你。”
“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苍鹭已经为我所用,皇宫内的情况,唐风松的近况,大部分都会被我们掌握。到时候就算他再权势滔天,也抵不过我们层层瓦解。”
不知道为什么,顾灼华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除了觉得荣钦厉害,还觉得有些可怕。荣钦这样的一个人,精于算计,善于谋划,就连自己,都好像是一步一步被他引上钩的一般。
尽管她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荣钦的眼睛,轻声问道。
“要是以后成亲了,有别的女人做你的侧室,我就去欺负她们,说不定哪天偷偷喝了酒,还会拎着你的剑去和她们讨个公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像唐喻斟赶走那些舞姬一样,把我赶走?”
从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荣钦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能感觉到顾灼华不安,所以更是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沉声回答道。
“不会的,你是我认定的人,既已认定,便不管什么好坏,只会护短。而我从没打算娶什么侧室,我的夫人机敏能干,足以把侯府打理的很好,何须旁人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