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顾灼华很是喜欢这样被需要的感觉,尽管荣钦挽留她的她的方式有几分强硬,但到底还是喜欢的。
被硬拉着又睡了一觉,顾灼华听到荣钦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紧张的扶他坐起身,见他唇角没有血迹才安心,抬手轻抚着他的背,见他推开自己的手,忽然就笑了起来。
“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变了模样,感觉倒是也不错。你说对不对,荣姑娘?都是人嘛,难免有个不舒服,别这么抵触我的照顾啊。”
“你说谁是姑娘?”
荣钦的语气忽然就生硬了不少,一双眼睛似是不敢去看顾灼华,只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尖。
此刻的荣钦披散着长发,遮盖住了脸颊轮廓,姿态慵懒随意,一身白色暗纹中衣隐约勾勒身形,倒真像是个长相英气的姑娘。
猜到荣钦不喜欢这样的打趣,却还是故意笑着连叫了好几声。
“荣姑娘,荣姑娘!这房间除了你哪里还有别人,我觉得挺好,比小侯爷好听,也更适合你。来嘛,小娘子笑一个。”
既然她一个劲儿的皮,荣钦又舍不得骂,就只有用些特殊技巧让她闭嘴了。
见顾灼华不依不饶,荣钦便抬了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意,随即将顾灼华压在身下狠狠吻住。
半刻后,顾灼华才觉得唇瓣处的皮都有些紧,伸手摸了摸才确定,是被咬肿的......
两人在房间浓情蜜意,殊不知唐喻斟已经在应付前来针对荣钦的大臣。中毒一事可不算是小事,不管真假,这事一出必然会引起重视,而唐喻斟之前一直好好的,却在和荣钦喝酒后中了毒,怎么说荣钦都是逃脱不了这责任的。
只要有意图谋反这罪名,便是致命的。唐喻斟此刻正是要笼络人心的时候,若是对着干,反倒不是办法。
最终,还是苍鹭到了含章殿。
“侯爷,众臣对您的怀疑始终无法打消,王上此刻也不好太过偏袒您,只得想出个暗度陈仓的法子,明面上将您流放,实则安排您住进先帝留下的一处私宅。这信中已经将一切写清楚,还请侯爷看过之后立刻焚毁。”
荣钦就猜到自己回被针对,这要是唐风松的高明之处,人虽不在重南,确实可以离间众人,不需要多大的牺牲,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见荣钦看信看的认真,顾灼华便是主动道了谢。
“我就知道唐喻斟那家伙是个念旧情的,不会坐视不理。这个办法倒是好,不过,我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侯府里还有小茵儿和荣蓉他们,若是时间久了,荣钦他也会放心不下的。”
苍鹭似乎有所迟疑,但却还是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王上很是在意侯爷和您,因此也是顾虑颇多,他说在唐风松回来之前一定让侯爷归位。至于侯府,他一定会尽力照顾。芒城那地界地广人稀,说是因为有些毒物,大多数人都是闻风丧胆,不敢靠近,不过王上说那不过都是传闻,侯爷不会因此退却。二位只管放心前往就是。”
隔日,一道圣旨将二人流放,众臣议论终于平息,而荣钦则是和顾灼华一同坐上马车赶往芒城。
好在距离不远,马车一路全速前行,清早出发,掌灯时分便到了那处私宅。
原本顾灼华想着让荣端那油嘴滑舌的家伙一道过来,但想到侯府那边不能少了人照应,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让竹枝和容庭跟着过来。到底是许久没有住人的宅院,需要打扫收拾,而顾灼华和荣钦便还是在轿子里躲避风雨。
“唉,好好的怎么还下起雨来了......那房间的窗户需要重新糊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多久能好。一路上你就没怎么说话,现在总该吃点东西吧,竹枝煮的粥味道不错的,你尝尝?”
“留给你,我没事。”
听着他开始变简短的话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奈何这感同身受却不能让顾灼华感觉到荣钦的痛。
顾灼华想起荣钦帮他挡酒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用,根本就没心情吃,索性便把那粥放在一旁,不再理会,只是抱着端端正正坐在轿中的荣钦。
也不知过了多久,荣钦才抬手抚上了顾灼华的头。
“只是少了一顿饭,不算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爹自幼就对我严加锻炼,所有的毒到我身上都要打个折扣,不吃东西是因为......胃中不适,强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岂不是白白让你担心。”
“可我就是担心,就是见不得你这样一个人隐忍的样子。我又不是会拖累英雄的娇弱姑娘,我能帮上你的,你也该试着需要我,当初那杯酒就不该让你替我挡下。以后都不许了听到没有?最多就是说说胡话,以后我自己注意,外人面前少喝就是了。你快点头!”
荣钦闻言点头,随即指了指窗口处一脸不知所措的容庭。顾灼华这才看见窗户已经修好,率先跳下马车去视察一圈,转身却看见荣钦正坐在轿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却见荣钦无奈一笑。
“不是你说,让我试着需要你,可是在我看来,某人并没有照顾人的自觉啊。”
“谁,谁说的,我刚才忘了嘛。”
顾灼华那里干过这样的事,直挺挺的伸出双臂就当做是接着他下来,荣钦顿了顿,随即握紧她的手下了马车,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将她重新拥进怀中。
自始至终,半点没在顾灼华手上着力。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让顾灼华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慢点慢点,小澈说要卧床休息的,你这已经是很过分了。”
“那个毯子是不是有点薄?我们来的匆忙都没带什么东西,真是失策啊。”
“竹枝,那马不能一直淋雨,到时候我们还得回城的,牵到后面去好好喂些草料。”
顾灼华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只是来回来去的跑,让她的裙摆和鞋袜都湿了个透,直到荣钦看不下去,直接把她拉回床榻,把换衣擦身这些杂事一应包办。